张孝武是坐车去了小月家,也要不了半个时辰,车钱还是小月给的,张孝武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小月姐,等我回去了,拿了钱双倍还您!”张孝武支支吾吾道。张孝武觉得小月的日子够苦,自己到了这里,一说自己没钱,让小月给人家车夫拿钱,小月连二话都没说,进了屋就拿了钱出来给了人家。好像自己很有钱的样子!
“哎呀,我说小爷,谁还指着您还这几个钱?姐对我那么好······”小月说到这里,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停住了话头。
关系有些乱,按说小月是三姨太的丫头······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老太太告知张孝武,只要是长辈或者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跟前的丫头,年岁比自己大的,都得称呼姐姐,乱不得。老太太跟前的叫花姐,大太太跟前的叫红姐,二太太跟前的叫小娟姐姐,自己的丫头除了张华叫姐姐外,其余的就直呼其名了。像跟自己一般大的二姨太生的二小姐的丫头,高兴了比自己大的叫声姐姐,不高兴了就直呼其名,怎么称呼叫都成,这就是规矩。
小月知道张孝武没有叫错,是自己叫错了,是三姨太一高兴,让自己叫三姨太姐姐的。这样哪成?
所以小月马上更正道:“太太,嗯,也就是您的娘,对我照顾多少?我还在这几个钱上去跟您要,我成了什么人啦?”
张孝武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道:“那好吧,这个钱以后我就不提了。我这回来,是有件事情想请您帮我!”
“什么事?”小月说着话,忙地抱了孩子走到门口,往屋里让着张孝武,“来,小爷,进来说!”
张孝武进去了,张孝武打量了一下,屋里很窄,屋顶很矮,张孝武想,若是哑巴来,伸手都能够到房梁。
张孝武没等小月搬凳子,自己找了个地方先坐下来,张孝武看着屋里被小月收拾的干干净净,心里想,做过丫头的就是不一样,哪怕日子再穷,都能把家收拾的利利索索。
“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我的婚事来的!”张孝武直接道。
“我都听说了!”小月也不知道张孝武此来何意,为何要给她一个丫头说他的婚事,但是小月面上还是笑道:“小爷,恭喜您啊,不日就要做新郎官啦,到时候我可得跟您要喜糖,您可得多给我几块,我要给我们家荣娣吃!”
张孝武就皱了眉头,在那里不吱声。
小月见张孝武这样,不再说话,就抱着孩子过去,给张孝武倒了碗开水。
“小爷,到这,也没啥招待您的,好歹喝口热水吧!”小月道。
“小月姐!”张孝武没动面前豁了边的那茶碗,对小月道:“我爹跟我许下的这门亲事,我是不愿意呢!”
小月惊讶地看着张孝武,一向听话温顺的张孝武,何以说出这般话来?
“怎么啦小爷?”小月也是皱了眉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她就在那里等着,等着张孝武把话说完。
“嗯?”张孝武皱着眉头,又低着额头,在那里寻思着怎么说,最后,张孝武抬起头,对小月道:“小月姐,能不能请您明个回趟娘家?给我娘捎个信?就说我爹这边给我安排侯府的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的,我还是坚持娶荣儿为妻,看看我娘有啥主意没有?”
“啊?”小月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心里想,张孝武的婚事,三姨太能做主?这里有二太太二老爷,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况且,张孝武刚才说,要娶林荣为妻,这岂不是疯话?
张孝武听到小月的惊讶声,自己是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会是这样的。花姐惊讶,小月惊讶,这事跟谁说谁不惊讶?
张孝武道:“小月姐,我这事情就拜托您了,您别的就不要管了,把这事说我娘听,她会明白的!”
小月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存下许多疑虑,但是感觉此事重大。
两个又说了一些闲话,二蛋回来,见到张孝武,甚是惊讶。
一来张孝武从未到过自己的家里,二来今日是张府的大喜的日子,府里除了些看家守院的,有头有脸的丫头婆子都去就三老爷的酒馆的呀,张孝武作为今日张府这边的主角,怎么会在他家这里?
“小爷?”二蛋叫了一声,忙地抱了荣娣在手里,看着小月。
“等会子我再跟你说!”小月对二蛋道。
“不是,府里的主子们都在酒馆啦,今天是张府与侯府的主子见面的日子,听说侯小姐都来了,小爷怎么会在我们家里?”二蛋惊异道。
“啊?”小月大惊,她看着张孝武,“小爷,这事是真的?”
张孝武在那里点了点头。
小月就哎呀了一声,对二蛋道:“快快快,去找辆车,让小爷回酒馆去!”
小月说着话,同时从二蛋的手里接过荣娣,二蛋也不知何故,但是小月让张孝武去酒馆,这事是没错的,忙地去了外面的路上,这个时候找寻车,哪那么容易的?
“哎呀小爷,您这不是胡闹吗?您即便有这私密的事情,也得等了今晚过去了,明早再来跟我说吧?今晚这是什么事?这会子老太太老爷他们定是着急上火的找您,您得赶紧去啊!”小月急得什么似的,站在那里直跺脚。
张孝武不急不慢道:“小月姐,那我这事······”
“我知道我知道,小祖宗,我明个天不亮就去,总行了吧?我是太太跟前的人,这个您还不放心?”小月向张孝武道。
小月为了激张孝武赶紧去酒馆,对张孝武道:“你再不走的话,若是让府里知道您在我这里,说不准派个人把我看起来也说不定呢,那我还怎么去给您通风报信?您还不走?”
“啊啊!”小月的这句话起了作用,张孝武忙地站起来,对小月道:“小月姐,我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来的,不会有人发现的,这明天······”
“我一大早就去,要不我给您跪下起誓?”小月看着张孝武,就要跪下的样子。
“那不用那不用!”张孝武忙道,“我要是不信任您,我就不来了,现在府里,我还有谁可以信任?······”
“车来了!”说来也巧,二蛋出去时间不长,倒是等来了一辆车,忙地让车跟了来。
小月也不便说什么,把荣娣又交给二蛋抱着,就把张孝武往车上推“快去快去,我从那边一回来,得了话就找您去。”
等到张孝武上了车,小月又想起什么,对车夫道:“等等,我去拿钱给您!”
“不用了!”张孝武道。张孝武见小月已经进去了,便对车夫道:“我们走吧,去张记酒馆!要快,到了爷有赏呢!”
“哎,您坐好!”车夫听说有赏,浑身是劲,等到小月拿了钱从屋里出来,张孝武坐的车已走远了!
小月直跺脚。二蛋就道:“你还怕那边付不起车钱咋的?”
“你知道个啥?到时小爷坐车过去,让府里的人给钱,定会问他去哪里,你让他怎么说?”小月气得一把从二蛋怀里抱过荣娣:“你就跟个木头似的,不说拦着点。”
“我能拦住小爷?”二蛋抓了抓头,苦笑道:“他跟人家车夫说,快点去,到了有赏呢,给你你不撒腿跑呀?”
小月知道,自己抱怨二蛋,也是瞎抱怨,自己还能说张孝武两句,二蛋就是给他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跟张孝武说个不字的。
小月坐在锅门口烧火的时候,就在想,但愿今晚张府那边平安无事!
二蛋坐在那里抱着荣娣,问了小月两遍的,问张孝武怎么会在这里,小月没好气道:“他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呢,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作呢!上回就作了自己的前程,这回再作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哎,小爷这是怎么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