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看着大康,道:“老奴不一个人去,她能见老奴?”
“您是说,您这是要······见她?”大康惊讶地看着苏达,半天才噢了一声。
苏达深深地看了大康一眼,道:“老奴还能有什么主意,比与她商量着好?老奴若是私下给皇上个主意,到时再弄巧成拙了,好事倒是变成坏事了!”
“高!”大康向苏达竖起了大拇指,又双手握拳,向苏达拜了又拜,搞得苏达哭笑不得。
“皇上,您这成何体统?”苏达皱着眉头,看着大康苦笑。
“达姑,这又没外人,还不许我性情一回呀?”大康挠头笑道。
“许,许!”苏达看着大康,话语里存了埋怨,却又似看着自家的孩子胡闹,一副没办法的口吻道。
苏达换了便装,坐了宫里的车轿到大门口,下了车,独自出了宫门,于大门外拦了一辆车,直往郑府而去。
苏达一回也没来过郑府,但是郑府在什么位置,她的心里有数,苏达的心里存下一张活地图,比如东拟原先搬了几次家,她心里都清楚的很,能够不问别人的情况下,准确地找到她家,只是她一直没去而已。
“小子来报,说门口有位老人,求见夫人!”丫头对躺在床上一直懒洋洋的东拟道。
“不见!”东拟悠悠道。
过了一会,丫头从外面又匆匆进来,对东拟道:“她说······”
“不见不见,要我说多少回?”夫人怒气地从床上起来,手指地上站着的丫头道。
“出去!”阿布冷冷地对那个丫头道。
丫头忙地退了出来,阿布又扶着东拟躺下,给她盖上薄被,然后退了出来,对那个丫头低声道:“走,带我去见见,她是谁呀?”
“她说,跟夫人是旧相识!”丫头被东拟喷了一回,这会子心还咚咚跳得厉害。
“旧相识?”阿布冷了脸,跟着丫头去到大门口,一路上,阿布想,又不知是哪家王爷派来的人了。
到了大门口,阿布带着怨气地见到了门口的苏达,她见她一头银发,也不好语气过重,对苏达道:“夫人都说了,不见,夫人身子近来也不大好?您还是去吧!”
“噢!”苏达噢了一声,看了阿布一眼,低了头,心里在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嗯?等等!”阿布忽然眼睛睁大,她仔细打量着苏达,一声“该死”,忙地让小子们背过身去,小子们不知何故,但是阿布让背过身去,就知道来者一定是什么他们不能见的客人。
“快去······”阿布刚说了句,忙地停下,苏达感觉她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我去吧!”阿布说着话转身,又觉得不对,忙地对一边傻着的丫头道:“快,快请这位······”
阿布在寻思着该怎么用词,她见苏达一个人来,就不能把她的身份暴露,否则的话,京城里的上层又要地震了,说苏达到了东拟那里去,让人有多少猜想?!
苏达一把拉住阿布的手,笑道:“还是你带我直接去见格格吧!”
“这······”阿布面露难色,对苏达轻声道:“还是容奴才去禀报一声,夫人她好有个心理准备!您这贸然而来,怕吓着她呢!”
“好,那这样也好,若是她不愿见我,就别难为了!等会子我把事情跟你说,你转达就成!”苏达道。
这边丫头见阿布对苏达是这个情形,听了阿布吩咐,忙地把苏达引到郑府的小会客厅,泡了郑府上好的会客茶,端到苏达手里。
苏达拿起盖碗,喝了一口,头脑里却在思虑着。
“夫人,夫人!”阿布慌慌张张地冲进东拟的房间。
东拟见阿布这个情形,眉头皱着道:“什么人?把你慌成这样?”
“是,是,苏,苏达姑姑!”阿布由于慌张,都结巴了。
“啥?你说谁来啦?再说一遍?”东拟呼地从床上坐起来,由于起得猛,头还有些晕。她用手扶着额头,阿布见状,也过来要扶东拟。
“哎呀,你别管我,你刚才说,是达姑?你是这么说的?”东拟急问道。
“是的,是苏达姑姑!”这回阿布回答的清晰了。
东拟站了起来,由于头晕,又跌坐在床上,阿布要扶,被她推开了。
“她来干什么?”东拟自言自语道:“她带了多少人来?”
“她没带人,她就一个人来!”阿布道。
“一个人?”东拟疑道。
“对,就一个人,她还穿了便装,我要不是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来她了,一晃近三十年了,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快,她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东拟忙道。
阿布搀扶着东拟,两个丫头要过来帮忙,被东拟推开,道:“你们都在这里,都别跟着!”
两个人跌跌撞撞往会客厅来。
“你们都出去!”进了门,东拟对屋里的几个丫头面无表情道。
丫头们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苏达阿布还有她自己。
苏达见了外面进来的这个夫人,她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她。
东拟在打量着苏达的同时,一步步向苏达迈近。
随着观察的深入,东拟的眼泪哗哗地下来,大颗大颗地下来。她扑通一跪,抱着苏达的腿嚎哭不已。
苏达忙地要搀扶起东拟,一边拉一边道:“格格,使不得使不得,应该老奴给格格请安才是!”
东拟死死抱住苏达的腿,就是不肯起来,苏达没办法,正好把身子蹲下。
“格格,老奴听说您身子不好,别哭,来,起来说话!”苏达道。
苏达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当年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如今头上也生了白发。
苏达摩挲着东拟的头发,想起过去她还小的说话,她一去摄政王府,她就黏着她要苏达抱,不肯下来。苏达每回去传递太皇太后的话,都是抱着东拟跟摄政王说的。
东拟又一把抱住苏达的脖子,只是哭。
苏达也哭了,她拍着东拟的背道:“奴才知道,您受委屈了!”
阿布含了眼泪,劝导两个人,两个人唏嘘了一阵,这才稍稍平复,起来坐下。苏达站起来要给东拟磕头请安,东拟死死拉住,又哭道:“达姑,您是长辈,我哪能受您这一拜?”
“格格,规矩乱不得,奴才······”
“姑姑,我爹在世时,何成把您老人家当过下人看待?您这要一跪不要紧,让我以后有何面目,下去见我的爹?爹在过去一直跟我说,要我跟您老人家学习,只可惜,我没这个福分。”
苏达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坚持。她过去进了摄政王府,除了摄政王和他的大福晋,摄政王不容许府里任何人接受苏达的跪,这其中就包刮侧福晋和东拟格格。苏达为此还回去跟太皇太后嘀咕过,太皇太后道:“人家这是尊敬你,你消受便是,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