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因为受到大老爷的赏识,在张府的地位有所抬头。
大太太临走时还给了林青一身半新的衣服,这让二姨太很是吃醋。
大太太的地位,那在张家是杠杠的,谁也无法替代的。
大太太的爹曾经在京城做过九门提督,家里的千金小姐能差到哪里去?
用三姨太太的话说,二太太给大太太提鞋大太太都不会要。
二太太很是郁闷,怎么会与三姨太太这样的人过在一起。二太太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命,随她嚼舌头去。
二姨太太恨林青,自然就稍带上林青的女儿林荣。
林荣在她的二女儿那里,日子自然是不好过。好在林青不时地做些点心用来笼络她,小孩子好哄,见到这么好的美食谁会拒绝?
因为林青有了老太太的默许,二老爷对林青的好算是半公开了,二老爷盼着林青的肚子能鼓起来,这样就能永远守着这个美人。
要不然,谁给林青介绍个男人,两方相好了,自己岂不是落空?
那太难受了,这不是二老爷做事的风格。二老爷要笼络林青,可以说是全方位的。
跑城里的事落在林青身上,因为林青会说话,会办事。
这还是大太太指明要的。
别说其他丫头没落这个轻省的活,就连二姨太太三姨太太想去城里逛逛,老太太都不容许。
“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老太太面无表情。
两个姨太太不言语了。
“人家现在有后台呢!”二姨太太无奈道。
“就认命吧,人家这也叫本事。”三姨太太回道。
二姨太太总觉得三姨太太不对劲,怎么在林青这个问题上,她好像反对的不是那么强烈呢?这不是她的性格啊?
一直到林青去城里消失了,二姨太太都没能解开这个谜。
别看三姨太太说话尖酸刻薄,可是真正对于林青母女使绊子的,还是二姨太太。
现在好了,林青不见了,这是最好不过。
二老爷郁闷了一个多月,才想起这两个女人来。有一哒没一哒的,也不上心,蜻蜓点水,应付过去了事,这让两个女人只是叹气。
三姨太太特别不想二老爷来。可是二老爷偏偏喜欢上她这里。
二老爷见三姨太太对他不冷不热的,心里想,那就冷你一段时间,到二姨太太那里去。
二姨太太见老爷老是来光顾自己,虽然没以前那么用心,觉得这也是一种胜利,对二老爷格外地关怀。
可是,直到一件事情被抖出来,二姨太太才感觉自己输得是一塌糊涂。
事情还得从张府的家庭成员说起。
二太太生了三个女儿,有两个出嫁了,一个待嫁,今年十五岁,婆家已经说好了。
二姨太有两个孩子,大的已成人了,今年十九岁,也许是二姨太太跟二老爷偷摸生出来的,他自己知道后总觉得不光彩。
他长得一副女人脸,说话不敢大声大气,细成了女人的嗓子。还学女人翘兰花指。
二姨太太还有个二女儿,大小随了她哥哥排,而没有按照二老爷房里所有孩子去排。这倒是挺奇怪的,二老爷以及老太太竟然没有反对,也许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二太太吧,虽然同是二老爷的孩子,但正出庶出给她分的清清白白。
二太太的三个孩子,是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而二姨太太的孩子,是大儿子二女儿。
二太太出门的大女儿二女儿回娘家,眼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姨娘和一个妹妹,虽然还跟二姨太生的大哥说话,但是心里上是瞧不起的,说话太娘。
三姨太太只跟二老爷生了一个儿子,叫张孝武,林荣七岁的时候他已经九岁了。
当年三姨太太抖得不行了,“咋样,我虽然出生不好,一生就生个儿子,这叫什么,这叫英雄不问出处。”
她说英雄不问出处的时候,还撇着京腔。
各人都气,老太太经过半月的思考,决定自己亲自带孙子,这孩子要是在三姨太太那里,还不定被她教成什么样,虽然三姨太太不是个东西,可孝武是张家的种。
三姨太太先是撒泼滚地寻死上吊,要自己抚养孩子,后来见张家没人理她。显然这招不管用,她想想,把眼泪一擦,见了二姨太太影子,便对老太太的丫头道:“这样也好,老太太帮我教育着,到时长大成人,我就不信他不认我这个娘?我有什么办法哟,我长得好看,连生出的孩子都可爱,老太太就这么稀罕他!”
不仅二姨太太憋气,二太太心里也憋气。
“孩子如今在我这里,她说两句好有个台阶下,你们可别跟她一般见识,随她去。”老太太安慰着二太太,顺便也捎上二姨太太。
三姨太太没了孩子,整日里没事做,有时候去老太太那里看看,回来了还是闲,就磕着瓜子儿,唱些徽剧。二姨太太的儿子张孝礼的兰花指就是跟她学的。
说起这个张孝礼,平日里也无所事事,书读得不咋样,胆子又小,尤其怕见二太太。
所以他没事时,会跟着三姨太太哼些徽剧。
张孝礼胆子小,个子却高,他身材瘦长.
三姨太太只要没人惹她,还是很好相处的,这都是在接客时学来的温和。人好接近,张孝礼接近她也是有道理的。
在二老爷频繁地光顾林青,而把二姨太太三姨太太撇在一边的时候,三姨太太常常唱曲儿解闷。
二姨太太把心思全用在了怎么对付林青母女上了,对于三姨太太“嚎丧”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二姨太太没兴趣,可是她的儿子张孝礼却有兴趣,他看到三姨太太,是一脸的崇拜。
三姨太太就常常打着节拍,咚锵咚咚锵给张孝礼伴奏,张孝礼便哇呀呀呀呆地唱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三姨太太唯一的丫头小月脑门都炸了,她最不爱听的就是徽剧,她喜欢安静。
一听他们在唱,就跟三姨太太打招呼,“姨太太,我去花园那边绣花儿,有事您让人叫我一声。”
“去吧!”三姨太太总是很爽朗地答应下来。
对于小月,三姨太太从来不拿主子的款,能自己动手的绝不麻烦别人,这是三姨太太的好,小月也念着呢。
所以三姨太太与张孝礼一开嗓,连鸡都嫌弃地跑开。
要知道这可是苏州,苏州这里人家都喜欢听昆曲,徽剧在这里也不流行,也听不懂。
那年三姨太太二十七岁,身材特好,尤其在夏日,穿得单薄,那身材更是凸显出来。
张孝礼再怎么娘,他也是年轻小伙子,对于女人的身体充满了幻想。虽然身边有丫头,可是还没等长熟,就嫁人了,身边竟是些生瓜蛋子。
可比不得三姨太太,三姨太太即便无心,那眼睛里都水汪汪的,眉目含情,哪个年轻的小伙子能受得了?
但是张孝礼警告自己,她可是自己的小娘,爹的小老婆,他生硬地在心里掐灭了升起来的火。
他就是学戏。
跟三姨太太说话,也是愉悦的。
三姨太太本来是为了打发时间,教张孝礼唱徽剧。
但是与二姨太太斗久了,这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
二姨太太除了跟二老爷偷偷摸摸生了个儿子这一条被她拿住,二姨太太身上还真没有她能说嘴的。
而她就不同了,在那地方呆过,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三姨太太看起来厉害,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发虚。
这二姨太太老是来揭她的伤疤,以示自己高她一等。三姨太太能甘心吗?
想想自己原来也是个良家女孩子,家住京城郊外十里沟,父亲做着买卖,日子也是很滋润,可是在一次看戏时与父亲走散,被恨杀的拐子拐到苏州来,不两年就被逼着接客。
好在遇到了二老爷,看中她舍得花大价钱把她从火炕里赎出来。否则自己还在那里卖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