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太太指着三姨太的手根本没有放下,她嘴唇哆嗦着,“老大老二,把这个没家教的东西给我捆起来,打死她!”
三姨太站在那里,斜视着老太太,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娘!”林荣摇着三姨太的头手,惊恐地叫了一声后,都急哭了,“娘,你怎么到哪里都惹事啊?您知道您现在在跟谁说话吗?”
“来人!把······”
大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太太一句冷冷地话顶回去了。
“来什么来?若不想给张家惹祸,都给我闭嘴!”
“大太太,你不要兴着她······”老太太抖着嘴唇道。
“老太太!”大太太冷了脸,皱着眉头对老太太道:“能容我说句话么?”
大太太见老太太不言语了,她在看着大太太,满脸疑虑。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站着,因为老太太站着。
“三妹,啊不,我叫您一声婉妹妹,这样可以不?!”大太太以征询的口吻对三姨太道,她见三姨太没言语,并继续问道:“我有两个问题,我先捡重要的问,您刚才说您叫郑婉儿,确定么?”
三姨太心头一震,自己刚才说什么啦?说自己是郑婉儿啦?
林荣站在那里,觉得大太太有可能就是她们的救星,要不是她的话,三姨太现在已经被大老爷叫了下人给绑了,这接下来的结局,是林荣难以想象的,被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张府反正有的是钱,花两钱也就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荣想到,像大老爷这样的人物,对付三姨太,甚至都不用花钱,三姨太病了死了,这其中的猫腻就够让人恐怖的了。
林荣想得也是最坏的了,其实事情没她想象的那么恐怖。
但是林荣所经历的,她怕了,比如云娟就因为跟着三姨太也就是当年的婉儿小姐上趟厕所,都能被郑夫人贬去最穷的人家做女人,云娟的命运,不能不让林荣联想到三姨太。
何况三姨太如今顶撞的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张府。光她这个顶撞,就是一个大不孝的罪名。
林荣见三姨太愣住,抖着身子对大太太道:“大太太,干娘就叫这个名字,大太太,干娘她······”
“不许说!”反应过来的三姨太,忽然厉声对林荣道。
说着话,三姨太一把拉过林荣,把她隐在身后,狐疑地看着大太太。
“把她给我捆起来!”老太太不依不饶。
大太太转身对老太太冷笑道:“我说老太太,您可知道郑婉儿这个名字?”
老太太皱着眉头,觉得今天这个大儿媳妇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啊?你家再显赫,那是你娘家,可是你现在过得是张家的日子呀,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恐怕您不知道,别说您,恐怕老爷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吧?”大太太冷冷道:“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有些话,在这里也不方便说。但是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大太太是个很有程度的人,都被老太太气糊涂了,她知道自己说这话,对老太太有些不恭,但是她要不说,在她想来,张府什么下场都可能发生。到时就是老太太求着自己对她不恭,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所以大太太道:“老太太,我说句不恭的话,如果她真是我听说过的京城的那个郑婉儿。”
“郑婉儿她是谁呀?”二太太站在那里,见大太太这么紧张,这么愤怒,不由得问道。
“她是谁?”大太太对二太太冷笑道:“她是谁不重要,我不说她,我就说她的娘。”
大太太对着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轮流地看了一眼,一字一顿道:“就是我爹当年做九门提督的时候,路上遇见她娘,都得下马过来问候,你说她是谁?”
大太太不好冲别人吼,忽然冲着二太太怒道:“郑婉儿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真是无知者无所畏呀!别说你了,就是我现在去给她娘磕头请安人家门都不会让我进的,你说她是谁?还敢提人家的名字,你也配?!”
大太太实在是气急了,才对二太太如此斥责。但是话说回来,要是三姨太还在郑府的时候,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不敢提她的名字,这跟当年东拟被王爷府上的那些福晋侧福晋格格冷嘲热讽不同,人家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人家那叫皇室,而三姨太就是皇亲国戚了,不是你常人能把人家的名字挂在嘴边的。
大太太看了看三姨太,平复了一下情绪,刚要与三姨太说话,就见三姨太好像醒悟过来一样,忙地对林荣道:“荣儿,咱们走!”
三姨太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从她的语气里,恨不得马上逃离似的。
所有人被大太太刚才的话说愣住了,这个三姨太,经过大太太这么一说,好像很有来头,什么来头呢?那个出现的贵妇人,难道是······
“婉儿妹妹,请留步!”大太太忙地换了个语气低声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不这么说,他们······”
大太太摇摇头,然后对三姨太道:“您刚才说,孝武他怎么啦?”
一直跪在大厅中间,没说话机会的何仁,慌慌张张道:“大太太,小,小爷他被官府抓起来了,大老爷,您想想法子救救小爷吧?”
“啊?”所有在场的人都是一声惊呼。
“快说,怎么回事?”老太太身子晃了一下,花姐忙地上前扶住。
三姨太又生气了,她气得看了老太太一眼,把脸别在一边去。
何仁就把张孝武怎么拉肚子,怎么非让孙大牛替考的事一股脑儿地说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就连一向很淡定的大老爷,也不淡定了,这可是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如何是好?孝武的这个案子,对于自己的仕途,是大有影响,虽然还不至于削他的职,但是降职还是有可能的,只要降下来,想升上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缓过劲来的老太太,忙地对大老爷道:“老大,你看这事······”
“娘,这事可大了去了,是我能帮得了的?别说我了,估计主考官钟大人他们现在都愁眉不展呢,要知道,皇上最痛恨下面徇私舞弊了,谁敢不报?谁敢说情去?”大老爷苦着一张脸,用手捏着锁着的眉头,在沉思。
“大太太,你看这事,看看你爹那边,能不能······”老太太又转向大太太,显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大太太痛心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传闻先帝十四年的科考案,至今都让人不寒而栗啊!”
三姨太带着林荣向门外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也不那么愤怒,三姨太一字一顿道:“我不问你张府用什么办法,在我儿子的问题上,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三姨太说完,拉着林荣就走。
没有人说话,大太太目送着三姨太的身影,无语了。
此时大厅内,虽然连主子带下人二十几个,可是这会子,就是掉根针都能听得出来,下人们屏声静气,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站在那里连互相看一眼都不敢,害怕主子说她幸灾乐祸。
半天,大太太来了一句:“怎么,这会子不喊啦?都哑巴啦,不是很能吗,人还没走远,绑去啊?”
说完这话,大太太气呼呼地带着小红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