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胜胜那担忧中带着揣测的眼神,实在是让梁海地“盛情难却”。梁海地胡乱骚头发泄着内心的烦躁,他认为自己明明是情有可原,却偏偏百口莫辩,只得无可奈何的应承道: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小满,我抖一抖头上的泥就来。”
“是啊是啊回去吧丫头,他现在不好意思着呢,一会他就自己来了。”
庄园庆赶紧歪嘴斜眼的给满胜胜使暗示,认为得给梁海地一个台阶下,并将满胜胜连推带搡的给撵回了篝火处。
“哎呀大叔,海地又没有错,你别老是针对他嘛……”满胜胜扭动身躯,不满庄园庆的推搡及对梁海地冷嘲热讽的态度道。
回到篝火后,满胜胜本就心烦不已,还偏冷不丁的发现篝火旁竟然多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那人影原来是魈居不知什么时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篝火旁了。魈居眉头又紧锁了起来,心情似乎不太阳光,不过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魈居!你、你不睡啦!”满胜胜结巴说,她此刻更是心烦意乱了。
“太吵了,睡不着。”魈居一脸麻木的翻动着正在被烧烤的食物说。
“……哦。”
满胜胜心情复杂的坐了下来,随便哦了一句,便不愿再理睬谁的继续折腾包袱起来。这时,梁海地也起身走到了篝火旁,很显然,当他与篝火旁的魈居四目相对之时,表情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或无所适从。
所以,当魈居先行明显的将冷漠的目光从梁海地的身上快速跳转到食物之上,摆明了完全不给梁海地寒暄的机会,要与之形同陌路之后,梁海地干脆也一语不发的坐在了满胜胜身旁。
在田煌设计的沙漠区时,魈居那句“分道扬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如此,在大家冰释前嫌之前,梁海地可不想再过分的自讨没趣了。
而后,为了化解被当做陌生人的尴尬,梁海地见满胜胜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付着包袱上的死结,最后连牙也一起上了,死疙瘩却纹丝不动。遂摸着满胜胜的头向满胜胜索要包袱道:
“把它给我小满,这个结是花了大力气结的,又是麻绳,被水给湿透了以后增加了摩擦力,凭你的力气是打不开的,我来帮你。”
满胜胜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今晚的空气,怎么就这么令人急躁和不安。她眼神迷离的看了一眼梁海地,准备将手中烦人的疙瘩交给他。
这时,庄园庆兴许又在故意叼难梁海地了。见状后,他立刻声色俱厉制止道:
“诶等等!这个瓮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凡人根本碰不得,高崇的大儿子就是因为擅自碰了这个东西从而变得疯疯癫癫的!
虽说你曾是地字派宗主,可自从你梁家背叛地字派众人潜逃以后,已被拿掉了头衔,现在就只是个凡夫俗子,万万碰不得,碰不得啊!”
看来,庄园庆总会逮到把柄好生贬损梁海地一番,话语也总是带有怪罪的意思,这不免让人对个中缘由产生莫大的兴趣和猜测。
庄园庆告诫完后,金眼和满胜胜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金眼深深叹气,满胜胜则将包袱又收了回来。
不过,梁海地对庄园庆的警告是不以为然的,满胜胜刚才收回手,梁海地便露出不屑之颜强行夺过了她的包袱!
满胜胜愣了一下着急道:
“快还给我海地!”并伸手企图夺回包袱。
“没事的小满,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梁海地微微背过身挡住满胜胜的手道。
“证明?你要证明什么?”满胜胜一脸急相问。
梁海地背对满胜胜,却脸朝庄园庆眼放不服气的光芒道:
“我要证明……我不是如他所说的胆小鬼,也没有撇下天地鬼三派而逃走!”
“哼哼。”庄园庆觉得滑稽的笑了,他不停摇头,一副看不起梁海地的样子。
庄园庆越是表现得鄙视,梁海地解开包袱的速度也就越快,最终,在满胜胜的担忧、马毅阳和金眼的围观及庄园庆的嗤之以鼻下,梁海地“刺啦”一下解开了包袱上的死疙瘩。
“解开了,你看着吧。”
梁海地胸有成竹的对庄园庆说,并让担心不已的满胜胜尽量往旁边挪一挪,好给他腾出一点地方,他要开始大胆的“证明”了!
梁海地小心却坚定的取出了包袱布里的东西,再将它们“一块、两块”的数好平摊在火堆旁。结果,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取出后,篝火四周也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黑色碎片。
看样子,这些就是瓮的碎片了。
“……7片。”
数完最后一片碎片后,梁海地痛快的抖开了包袱布,以证明所有的东西均已取出,一片不少,如假包换。
“第八个‘森罗之眼’瓮,一共7片碎片全部在此了,请过目。”梁海地说。
庄园庆蹲坐在篝火旁一动不动,看不出表情变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看着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梁海地。胡茬漫过了庄园庆近乎三分之二的,但明显能观测到他的眼神在闪烁,并有一丝欣慰,不再那么对梁海地横眉冷对了。
满胜胜望着满地黑黝黝的碎片们,像极了地下长久不见天日的殉葬品,不自觉唏嘘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你……没事吧海地。”
梁海地自信一笑,调皮的捏了捏满胜胜的鼻子回: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这瓮本来就是我地字派的东西。”
庄园庆摸摸下巴的胡子插嘴道:
“哼哼,勇气可嘉,看来你还真知道点东西啊。你刚才说你是想证明你自己,那你就来说说,你要怎么个证明法吧。”
梁海地停止嬉戏正儿八经道:
“其实,你刚才是在危言耸听。这个瓮,我可以碰,小满可以碰,任何人都能碰,就是一真不能碰。因为自古,天字派和地字派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一真不能碰这个瓮,就像地字派的人对天字派的九感之力无能为力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