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胜胜用一副十分厌恶金眼敢做不敢当的口气咆哮到: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赖给胡琴,太不知廉耻了!”
她固然是不信金眼的话的,可没想到金眼也越说越急,干脆扭头质问马毅阳道:
“来来来小子,你自己说说,到底是谁剁的你的手。是我吗?男人还是女人?”
马毅阳在这个世界饱受折磨,内心本就敏感,再听金眼一直提“剁”字,于是摸了摸自己已近没了手掌的左手,心底的郁结之气就如酝酿已久的火山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喷发了!他歇斯底里道:
“你真是道貌岸然!我明显是受了你的迫害,却不计前嫌一度还跟你站在了一条线上,你既然都已经做了,又何必怕承认呢!”
这下铁证如山,金眼可算是赖不掉了。
不过说来也怪,金眼一直扮演的都是好不遮掩的坏角,根本就在明目张胆的做坏事,按理说做也做了,就没必要给自己立块贞洁牌坊了吧。
但眼下金眼就是急着与马毅阳断手一事撇清关系,倒真像是冤枉了他一般。
现在在证据面前,金眼还依旧矢口否认到底,惹得正直敢言的满胜胜非得跟他分出个是非曲直不可,在灯塔脚下与其争辩闹了个不可开交。
随之,灯塔上的大叔大概是嫌底下吵得慌,竟从灯塔顶上探出半个身子,朝着他们不耐烦喊道:
“吵什么吵,泡在水里也能这么闹腾,我知道马毅阳的手是谁给剁的,你们还不赶紧上来求取真相么。抓稳咯!”
大叔的声音苍劲有力,在四面环山的大湖中形成了回声,凸显了湖水的寂寥,及满胜胜与金眼烦人又没完没了的争吵。
满胜胜赶紧闭了嘴,一边认定事实胜于雄辩,金眼不容狡辩,然后一边痴痴的抬头望,心想此时探出身来的那半截黑幽幽的人影,会是自己的爸爸满翊么!
“抓、抓稳什么啊!”满胜胜竟然紧张到舌头打结的问,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浑身不自在。结果金眼不识相的抢答:
“当然是抓紧绳子了,没看见前面有一张大网吗!我都泡在这等你们老半天了,就你们磨磨唧唧的!”
眼前的金眼似乎有些啰嗦,但金眼这么一抱怨,魈居的疑心倒是又被他给啰嗦出来了,魈居顺势问:
“在广播没响之前,你怎么会知道有水路可走,你早就知道这有绳子?”
结果金眼也稍显疑惑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好似想不通,用无可奈何的口气道:
“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感觉一来到这湖边淋了场雨,脑子就跟一盘豆腐花似的乱得不得了,还跟打雷似的一会蹦出一个画面!其中有一幅啊,正好就是这灯塔的绳子,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游过来了。”
金眼的话很是耐人寻味,而灯塔上的大叔似乎又不耐烦了:
“还不抓紧我的渔网吗?那我可就开始收网了,要是搭不了这趟‘顺风车’,你们就自己想办法从小山峦那绕过来吧!”
大叔说罢,静谧而辽阔的大湖突然回荡起了咔咔作响的回声,就好似有什么巨大又笨重的机械干涩的开始运转了一般。然后机械拽着用麻绳编织的大网子,一点点的向灯塔高处收缩了回去。
这就是大叔所谓的“顺风车”了,除了它,不走山路的话,就再没有路能上到灯塔了,除非有“吸盘手”。
所以满胜胜等人是不可能错过这趟“顺风车”的。
“好了小满,争论姑且就先放在一旁,赶紧抓稳绳子吧。”
梁海地对满胜胜温柔不已的说罢,就将满胜胜整个人稳在了自己胸前,为她找准了利于抓握的点,自己则为她充当后盾,以防大网在被拖拽的途中,她因为臂力不支而掉下湖去。
魈居跟马毅阳用的也是同样的姿势,马毅阳在里,魈居在外。
灯塔顶,看不见的笨重机器还在咔咔作响,拽着犹如被巨大蜘蛛网困住的五个人,从烟波浩渺的大湖中缓缓升起,最终方便快捷的到达了灯塔。
满胜胜刚踩到灯塔的地面,便在心里忍不住惊呼:
“天呐……不是做梦,真的到了!灯塔!”
满胜胜很是激动,因为历经千难万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她才终于平安无事的抵达了灯塔。
另一个原因是,她兴许还能在阔别十年之后,与自己的父亲再次相见,然而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跟父亲天人永隔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让她激动不安到声泪俱下吗!
所以当双脚平稳的踩踏在灯塔上之后,满胜胜根本还来不及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就朝着灯塔上独自在运转的一台让她看不太明白的机器,大喊了一声:
“爸爸!!”
但机器只是咔咔作响,并没有回应她。实际上,一台机器怎么可能回应她的呼喊呢,她太急切了,以至于没看清楚灯塔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却还情难自控的喊了出来。
金眼于是半看笑话嘲笑她到:
“哈哈哈,这么大台机器会是你爸呀,看清楚了丫头,人早就走了。”
满胜胜整理了一下情绪,见这灯塔上还真是空无一人了,大叔去哪了?!
她焦急的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叔原来是先行一步走到了吊桥对面,但步子缓而平稳,不像是在刻意躲避,倒像是在指引他们方向,让他们跟上!
满胜胜明白了大叔的意思,先是狠狠地朝金眼的脚背剁了一脚,把金眼踩得哇哇喊疼,当是被他看笑话复仇,然后化身为大叔的小尾巴般跟了上去。
梁海地还没看清状况,觉得满胜胜可能冒失了些,立刻阻止她如出弓之矢般径直冲出去道:
“等等小满!以防有诈!”
但梁海地并没有抓到满胜胜的任意一处衣角,因为魈居阻止了他的动作道:
“没事的,让她去吧。”
梁海地回头担忧的望着魈居,发现魈居正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外加怡然自得,根本没有一点紧张感,遂也跟着安下了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