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祥,你认识他?知晓他是何人?”
坐在上首的许年,清晰的看到了下方宋知祥和赵氏的神色变化,因此沉声问道。
宋谦祥虽然没有被审讯的经验,可是他也明白,像是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不管什么,都只能否认。
“我不认识他。”宋谦祥肯定的摇头道,他之前的震惊之色早已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
赵氏见丈夫否认,立刻也摇头道:“妾身也是不识得此人的。”
许年也不逼问,只道:“将龚芹,宋文丹带上堂来。”
宋谦祥和赵氏在听到龚芹这个名字后,二人面上皆是一片茫然。
许年看了,心下不禁纳闷。
待一听到宋文丹,无论是宋谦祥还是赵氏,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震惊之色,震惊之后便是疑惑。
赵氏猛的回过头去,就见宋文丹和龚芹已经被衙役带了进来。
“红芳,是你这个贱婢!”赵氏一见到走进来的中年妇人,便尖着嗓子喝骂道。
赵氏虽然并不知道红芳与这件事有何关系,但是在看到自己以前的大丫鬟红芳之后,心底就隐隐觉的有些不对劲。
赵氏表达自己心慌的最直接方式便是先喝骂一通。
“二爷,二夫人!”红芳,也就是龚芹对赵氏的喝骂充耳不闻,她恭敬的对二人福了一福。
“父亲,母亲!”宋文丹也对着宋谦祥和赵氏深施一礼。
“丹姐儿,你……怎么来了?”宋谦祥紧皱着眉头道。
“宋谦祥、赵璧,这二人你们是认识的吧?”
许年再次问道。
这次无论是宋谦祥还是赵氏都无法否认。
“认识,宋文丹是我的长女。”宋谦祥道。
“那红芳呢?赵璧,你应是识得此人的吧?”许年又审问道。
“她是我以前的丫鬟。”赵氏不得不回道,“以前她叫红芳。”
“宋谦和、赵璧,本官再问你们一次,永年末年,你们二人是否参与掳走安成候府世子宋知墨一案?”
“这是何人胡言乱语?宋知墨乃是我的亲侄子,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许年的话音刚落,宋谦祥便义正言辞的道。
“大人,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赵氏也不甘示弱的喊冤。
“啪!”惊堂木再次被拍下,许年喝道:“肃静!”
赵氏打了个嗝,闭了嘴。
“你们不承认,可是堂上三人都可以证明你们曾经做过此事。”
许年沉声道:“张道,你先一一招来!”
赵氏一听许年口中的名字,便是浑身一震,她的确是不认识张道的,可是这个名字她却是听过的。
他不是跑了吗,这十九年来,都未曾有人发现他的踪迹,现在他为何出现了。
赵氏开始慌乱起来,龚芹和宋文丹的出现,虽然让赵氏有着隐隐不妙的感觉,但是这张道,他可是当年事件的主谋,他若是指认他们夫妻,那他们可真是有口难辩了。
“回大人,当年罪民奉敬王之命,潜入长公主府的密道,试图劫持安成候府世子宋知墨,以此威胁安成侯爷退兵。
只不过长公主府甚大,那密道在府内的入口乃是一处假山内,那假山离长公主所住的正院甚远,当初候府世子爷刚刚两岁,尚与长公主殿下一起住在正院。
当初正值情势紧张时刻,公主府内侍卫家丁巡逻甚严,罪民恐无法在不惊动府内侍卫下人的前提下,成功的将宋世子带到密道口,并经由密道将人带出公主府。
敬王身边的幕僚提醒罪民,安成候府嫡长孙出自二房,宋二爷有为自己长子争夺世子之心,建议罪民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宋家二房予以帮助。
罪民便找到了宋二爷,不出那位幕僚所料,宋二爷果然答应了会多加配合。
那日,等罪民和同伴从公主府的密道潜入之后,便等在假山之内,假山附近的侍卫和下人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而后一个丫鬟抱着候府世子便急急的跑了过来,小世子刚刚两岁,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喂了药,正躺在那丫鬟怀中,丫鬟一见到罪民和同伴,便急急的将宋世子交给了我们。”
张道说完,并磕了一个头,“大人,罪民已经交代清楚了。”
“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宋谦祥愤怒的瞪向张道。
张道只安安静静的跪着,一言不发,就似并没有听到宋谦祥的话一样。
“肃静!”许年沉声喝道,“龚芹,现在你说说当年的事吧。”
“是,大人!”龚芹恭敬行道,缓缓道来:“奴家本是安成候府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红芳,除了奴家,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还有三人,分别是红芍、红蕖和红萤,永宁末年,敬王殿下意图逼宫,侯爷带兵平叛。
那时京城比较混乱,保险起见,长公主殿下便决定带着府上的女眷和孩童去公主府住上一段时间,因公主府由工部督建,无论是侍卫队,还是围墙,门户,各种防御力量都要比候府强上许多。
因此,除了老夫人和二爷留守候府,二夫人、三爷、三夫人,带着二房三房的少爷姑娘们都跟去了长公主府。
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只奴家和红芍一起跟去了。
那天,奴家记得,就是世子丢了的那天中午,外面还算平静,长公主带着静平郡主午歇,世子刚刚两岁,中午一向是不歇觉的,闹着要出去玩,长公主便派丫鬟带他出去走走,几个丫鬟婆子便带着世子爷一起出了正院。
正巧大少爷也闹着要出去,二夫人便派红芍领着几个小丫鬟带大少爷出去了。
还让叫了二姑娘一起陪着大少爷。
奴家记得,那天中午,一向爱歇午觉的二夫人并没有歇下,而是一直坐着,还让奴家泡了浓茶,那神色像是在等着什么。”
“红芳,你这个贱婢,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忘了,你的卖……”
“宋赵氏,肃静,再扰乱公堂,就先打二十大板!”
红芳话说到这里,赵氏心中已经慌的不行了,她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只不过这里是衙门,许年又怎容赵氏在此时打断证人的证词。
“证人龚芹,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