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听着宋谦祥对宋谦和的控诉,半晌没有说话。
宋谦祥有些着急,他觉的不仅宋谦和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就连宋老夫人也不似以前那样,对他几乎事事依从。
宋知玉见父亲并没有说动宋老夫人,也上前道:“祖母,我都打听过了,御门营并不是不招人,他们年前还招了两个副尉呢,那两人无论是家世人品都是不如我的,我却不知大伯为何要如此作为,难道我这个侄儿进了御门营还能妨碍到他,大伯他……”
“宋知玉,闭嘴!”
宋知玉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宋老夫人厉言打断了。
宋老夫人的呵斥不仅让宋知玉吓了一跳,宋谦祥宋知言赵氏等人也是一惊。
宋知玉是长孙,自小就受宋老夫人宠爱,长这么大,可以说宋老夫人很少训斥他,很多时候都是有求必应。
所以面对宋老夫人这次的呵斥,宋知玉有些无法接受。
“祖母……”宋知玉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的规矩呢,是谁教你可以这样非议长辈的,只要不合你的心意,你便可以心存不满,妄加揣测?
如此说来,是不是哪天我这个祖母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你也是这样在背后议论我的?”
宋老夫人可以说是雷霆之怒了。
“娘,你不要误会,知玉他……他只是太过着急,他这么大了,如今还没有差事,不能为宋家为候府光耀门庭,他觉的自己有愧于宋家长孙这个身份。”
宋谦祥忙解释道,看宋老夫人面色稍稍缓和了,宋谦祥又道:“无论是大房的知墨,还是三房的知砚,他们现在都有差事,知玉见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对,对,”宋知玉见自己亲爹为他搭了台阶,忙道:“我是大哥,弟弟们都在为家族出力,偏我还在家里闲着。”
宋老夫人忽然道:“老二和赵氏留下,其他人回去。”
宋老夫人的话让二房众人一愣,不过碍于刚才宋老夫人发了一通火,现在宋知玉等人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等宋知玉等人离开之后,宋老夫人忽然问道:“老二,当年之事你有没有参与?”
宋谦祥一愣,“娘,您说的是何事?”
“就是知墨被掳之事。”宋老夫人几乎毫无犹豫的道。
宋谦祥一怔,他身边的赵氏也微微变了脸色。
宋老夫人见他们夫妻如此表现,哪里还不知道事实。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一早便有猜测,只是实不敢相信,我一直认为你虽然有私心,也有无数的小心思,但是本质却是好的,唉……是我将你想的太好了。”
“娘……”宋谦祥张了几次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问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宋老夫人何不索性装糊涂,现在宋知墨更是回来了,何不一直装糊涂,如此挑明,大家都难堪。
宋老夫人一看宋谦祥的神色,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以为你大哥为何忽然对你冷淡起来?”
宋谦祥又是一愣,“难道不是开祠堂那件事,大哥怀疑我是幕后推手。”
“祠堂那件事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做的如此明显,还指望别人看不出来。”
宋老夫人道:“那自然是一个方面,可是我总觉的老大对当年的事也有了怀疑。”
宋老夫人此话一出,宋谦祥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自是明白祠堂那件事和当年宋知墨被掳之事的严重程度天差地别。
若说祠堂那桩事让宋谦和对他冷淡,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们二房有求必应。
那么当年之事若是被宋谦和得知,宋谦祥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而且不仅宋谦和,还有长公主,若是她知道当年宋知墨之所以被掳,他们二房在其中起了作用,宋谦祥想到这里,就觉的心直直的往下沉去。
赵氏也是吓得脸色惨白,她讷讷的道:“这……大哥大嫂应该不会知道吧?红芍……红芍……已经死了。”
宋老夫人也不敢肯定,她之所以有所怀疑,是因为长子最近的态度。
不过他即便怀疑,没有证据倒也无妨。
宋老夫人今天将宋谦祥和赵氏留下,只是为了提醒他们,让他们最近注意一些,不要去招惹大房。
其他的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希望宋谦和看二房安分,不要兴起详查的念头,即使详查,也查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便是最好了。
长宁十八年的除夕,过的很热闹,候府规矩大,从腊月初就开始忙过年的事,一直忙到除夕过完,还有一整个正月。
顾冬雪和朱氏这两个管家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总算过去了,小时候盼着过年,现在过年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劳心劳力的麻烦事。”
除夕之夜,子时,顾冬雪和宋知墨终于能够躺到温暖的床上,顾冬雪深深吸了一口,叹道:“真舒服啊!”
“我给你捏捏。”宋知墨示意她趴着,给她按摩一下。
顾冬雪也不推辞,从善如流的趴着。
自从宋知墨回来,第二晚明宝就和乳娘睡了。
在力道适中的按摩下,顾冬雪身心放松,渐渐沉入了梦乡。
在一场酣睡后,迎来了长宁十九年。
顾冬雪一直忙忙碌碌的,直到大年初四,事情稍稍少了一些,她这才觉的自己有什么事忘了。
这天晚上,宋知墨带着微醺的酒意回来后,便被顾冬雪抓着问:“你去南焱之地,事情办的怎么样?”
宋知墨没好气的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到现在才问我?”
语气颇为不满,顾冬雪歉意的道:“我这不是太忙了,忙忘了吗?”
“没事,你相公我心胸似海,原谅你了。”
宋知墨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这种玩笑话,被他用如此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在她耳边轻轻的响起,简直让人无法自拔。
顾冬雪扭头嗔了他一眼,“说正事。”
宋知墨却不欲多说,他想做更符合自己心意的事,只是顾冬雪却不从,直催他快说。
宋知墨无奈,只贴着她的耳边道:“皇上心意是让逊王过最后一个舒服的年,我却是觉的,今年恐怕是他最难熬的一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