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桢顿了一下,叹气道:“五妹妹,以我相公的身份,他所接触的还都是一些小官,我都如此举步维艰,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妹夫如今的身份,他所接触的是什么样的人家,那些人家的女眷更是目空一切,对你的身份只会更加鄙视和不屑。”
说到这里,顾维桢微微一笑,“而且五妹夫又是那样一副相貌,只我就听说过有两家人曾有意想招他为婿,今后这种事定然会更多。
五妹夫现在可以拒绝一家两家,但是众口铄金,你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总有一天,五妹夫会动摇的。”
说实话,顾维桢的口才很好,顾冬雪其实也觉的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要按照顾维桢的意思去做。
“大姐姐是想让我求相公去找太子,赦了我们顾家?”顾冬雪问道。
顾维桢摇头,“太子再怎么厉害,这是皇上下的旨,太子总不能推翻他爹的旨意吧?”
“我是想你们去找这位失踪的贵子。”顾维桢道,“既然我们顾家因他获罪,我们只能从根本上找出原因并解决,找出失踪的贵子,皇上或许不会恢复我们顾家的爵位,但只要赦了顾家,我们也就不是罪臣之女了,就没有一个被抄家流放的娘家了,起码家世清白。”
“大姐姐想的说的都很好。”顾冬雪沉吟道:“只是大姐姐,皇上竟然因为这位贵子发了这么大的火,事隔十几年都还在追究,这便说明在皇上心中这位贵子很有份量,如此,皇上难道不会倾尽全力去寻找,以皇上的本事都找不到,我想不是这位贵子被藏的太深,便是已经死了。”
最后两个字顾冬雪说的很轻,可是一直盯着她的顾维桢还是从她的口型看出来了。
只听顾冬雪又继续道:“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其实顾冬雪所说的,以顾维桢的精明,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只不过,她实在是想要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刘家待她淡淡的,似乎将林英俊从望青城调过来,为他们准备了宅子,便是仁至义尽了一般,外祖父外祖母似乎就准备这样撒手不管自己了,倒是对林英俊还存有几分客气。
而顾维桢要求的却并不止于如此,她的确想让林英俊调回京城,自己能跟到京城来,只不过那只是她最容易满足也是最简单的一个要求。
她不想做罪臣之女,便要解决顾家的事。
她不想做妾,想要成为正室。
可是这两个要求,之前表哥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说外祖父也同意了,现在外祖父避而不见,外祖母更是态度冷淡。
而大表哥刘江波竟然暗示自己与他再续前缘。
顾维桢冷笑,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几年她经历的太多,自然明白她那位大表哥口中的再续前缘并不是想要娶自己,而是要与自己做一对野鸳鸯。
以前,她是刘江波仰望的对象,是他想娶也娶不到的贵女,而现在,他竟然敢对自己提出这么龌蹉的要求,顾维桢心里戾气陡升。
刘家不能帮她,她便只能靠自己。
只是顾维桢知道,任自己再聪明,她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人手,是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最好的便是顾冬雪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由秦叙出面做这些,总比自己要方便许多。
只是现在顾冬雪显然是不愿意的。
“其实这些事都是我外祖父让我打听的。”
想了想,顾维桢还是道:“是从张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所用的交换条件就是他们告诉我们缘由,我们去解决,然后想办法让张家和我们顾家一样,赦免罪责。”
“五妹妹,你想想,若是那位贵子已经不在了,张大人为何会答应我们的提议,贵子一死,我们还怎么从根由上解决这件事,既然解决不了,那么无论如何,张家的罪责和我们顾家一样,是永不可赦的。”
顾维桢的话很有道理,可是顾冬雪还是有地方想不通。
“既如此,那么张家在初初获罪时,为何不求皇上,若是他们知道怎么找到那位失踪的贵子,可以与皇上说明,我相信若是当初找到了那位贵子,皇上即使生气,我们几家也许会被撸了爵位官位,但是绝不至于此。”
顾维桢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不外乎两个原因,当初皇上下旨抄家之时,并没有说明原因,圣旨上的获罪缘由更是模糊,那已经是十几年之前发生的事了,我想张大人一开始应该也没有想到吧?
还有便是张大人或许只知道那位贵子还在世上,但是并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顾维桢分析的倒有道理,只是顾冬雪却仍然没有答应顾维桢,她承认顾维桢的话说的很对,因为秦叙的身份,自己以后要出门结交的必定都是那些官家女眷,说不得还会与权贵之家有所交集,但是即便如此,顾冬雪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顾维桢倒并没有恼怒,而是道:“我这次来所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五妹妹,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汤明惠之前说要去净房只不过是借口,她早已回来了,被阿豆安排在厢房休息。
听到顾维桢和顾冬雪出来了,她这才从厢房出来,可能因为顾维桢在,她也没有多说,只是交代道:“我到京城之后,还没怎么出过门呢,棠姐儿肯定早就生了,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她,顾妹妹挑好日子邀我一下。”
经她一提醒,顾冬雪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她们可还没去看过新生的宝宝呢,怎么也要上门一趟才行。
“好,到时我提前派丫鬟去和你说。”顾冬雪点头道。
看着汤明惠和顾维桢一前一后走出二门,顾冬雪又想起了刚才顾维桢和她说的话。
忽的,她眉头微微一蹙,顾维桢觉的自己在京城举步维艰,不能出门交际,别家女眷都不屑和她交谈,她觉的这是因为她是罪官之女和身为妾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