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头,“外祖父一直想要找当初张家顾家吴家孙家四家前后被抄家流放的原因,让我帮着打听这件事,我打听了很久,最后从张水儿那里入手,让她给张通去了一封信,问明这件事。”
“到底是何原因?”
刘氏问道,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一下子从养尊处优的名门贵妇一下子跌落到如今这种寄人篱下的情境。
“张通写来的信我们看不懂,由张水儿拿去看了,她又写了一封信,信中只说了‘永宁末年,贵子失踪’这八个字,娘,你怎么了?”
顾维桢话音刚刚一落,就见到刘氏面上一片震惊之色。
“娘,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顾维桢问道。
刘氏立刻摇头,“这事你不要多问,这事是已经成为那位的禁忌了。”
说着,刘氏用手指着上方。
顾维桢放低了声音,“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氏摇摇头,“你不要多问。”
她倒不是不愿意和顾维桢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不知道顾家曾经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以至于在多年后,皇上因此事一旨抄了顾家。
既然这件事在皇上心里还没过去,那么他们这样四处打听,还有刘家想做什么,会不会又想利用她们母女,她都不知道,所以她不想顾维桢再插手进去。
“你只要记住,以后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反正你已经将信给了刘家,以后这事就不归你管了,女婿也都调入京城了,你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刘氏几乎有些颠三倒四的说道。
顾维桢却不甘心,“娘,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只是一个妾室,难道我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妾,娘,我是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个小妾的。”
刘氏神色难辨,没有说话。
顾维桢见此,又试探的问道:“娘,这里面的贵子指的是谁?莫不是哪位皇子?”
刘氏摇头,“我不知道,总之这事你不能再插手了,这既是皇上的忌讳,难道你想让林家也被抄家吗?”
刘氏这话的确震慑住了顾维桢。
林英俊的确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人选,可是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林英俊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起码他懂得上进,也有不错的能力,相貌不错,比二妹妹四妹妹六妹妹的归宿都要好,即便顾良玉成了正室,可是冯家那个模样,冯连怀那个德行,即使是正室,日子也不好过。
只除了……
顾维桢那被震慑住的心又微微的动了。
“怎么样?见到魏姑娘了吗?”
顾冬雪问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青芽和兰晓。
“见到了。”青芽回道:“魏姑娘早几日便接到了范大少夫人的信,范大少夫人在信中说了少夫人你的事,魏姑娘说一直在家里盼着呢。”
“这就好。”顾家三房与魏家虽然算得上是转折亲,可是实是多年没有联系了,若是没有王氏在中间牵线,顾冬雪还真不好就这样上门拜访。
给魏家的帖子三天后。
至于苏氏姐妹和汤明惠,顾冬雪自然也是要见的,只不过想到她们的情况,除了苏棠可能稍稍方便一些,苏佳和汤明惠都是做不得主的,所以她准备将她们邀到自己家里来。
这便要等上几天了,起码要等家里归置整齐,再准备好各种请客的食材,这才好请她们过来。
“张通?”东宫中,太子看着那三颗灿烂夺目的宝石,沉吟道。
秦叙点头,“长宁十五年冬,张家孙家吴家以及顾家,全部被下旨抄家,家中十岁以上男丁发往南焱之地做苦力,十岁以下孩童以及女眷流放北地,这事当时殿下也是知道的。”
太子点头,“孤知道这事,当时范都统还求了旨,为卫所中的光棍们求媳妇。”
说到这里,太子瞅了秦叙一眼,“孤记得你也是那光棍中的一员?”
秦叙表情不变的点了点头,“内子是顾家五姑娘。”
这事太子自然是知道的,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调侃秦叙一番。
“郑家老二?郑指挥使倒是个方正的人。”太子道,“他应是不知此事的,否则以他那小心谨慎的性子,是万万不敢搅这趟浑水的。”
太子这话,秦叙也是认同的。
“只是张通既然将这宝石拐着弯送了过来,他必定想求个特赦的,只是不知他这罪名是否有特赦的可能。”
太子沉吟道。
“臣就是担心这个。”秦叙道,听太子的意思,他也是不知这四家当初获罪的因由的。
太子晒然一笑道:“即便不能特赦又如何,那张通若是聪明的,东西既然递到了孤这里,不管如何,他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否则……”
太子笑的很恣意,“能不能将功赎罪,孤不敢保证,只不过若是想让他罪加一等,让张家人在南焱之地悄无声息的没了,还是很容易的。”
“臣想,张通在准备将这三颗宝石送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或许也只是孤注一掷,在赌自己的运气。”
“这事派管峰和魏直去。”太子想了一下道,“你要留在京城,孤刚刚被立为太子不久,京城各路人马都在观望中,我手中的人,还有宁都卫那里,你都要多费心。”
秦叙自然知道太子这话的意思,他要将自己培养成从龙第一人,对此,秦叙心里清楚的明白,他除了要做到太子的期望,还需要时刻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当然,也正因为他与太子有之前几年的交情,他对太子的品性算是很了解的了,所以他才愿意做这个从龙第一人。
只是权势最能改变人,虽然太子给过他那个承诺,但是秦叙觉得,自己并不能从此高枕无忧,警惕之心必不可少。
若是太子一直遵守承诺,自然皆大欢喜,若不然,他起码要保证家人和自己的安全,这其中的平衡点他必须要找到并且保持。
“魏直处事谨慎,管峰粗中有细,二人性格算是互补的,只是他们二人以前没在一起共事过,要找个主事的人。”
秦叙建议道,否则到时谁也不服谁,事情肯定是无法办好的。
太子点头,“那你认为谁主事为好?”
“魏直。”秦叙肯定的道。
太子点头赞同,“孤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我即刻传他们进宫,你也先别走,留在这里和他们说一说这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