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郑二公子为何也没有出面?
不用顾冬雪问,张水儿已经主动道:“老爷和夫人对我们二爷管的很严,二爷若是做出出格的事,一顿板子都是轻的,所以即使知道林家人启程离开,二爷也不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妾室,连出门都要二爷带着,就更别提其它的了。”
这倒也是,郑二公子在卫所,那些品阶低的小官小吏和普通兵士会看在郑指挥使的面子上敬着他,但是他一旦做出阻止朝廷命官上任的事,想必就连郑指挥使都不会饶他的,就更别提等着揪辫子的楚誊了。
没看最后冯连怀还是因为顾良玉的行为受了罚吗?
楚誊罚的正大光明有理有据,不说郑二公子,就连郑指挥使也不能如何,更何况郑二公子做的事郑指挥使或许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他恐怕也不会帮着他护着冯连怀的。
区区一个郑二公子,楚誊自然没有什么顾忌的。
张水儿又是淡淡一笑道:“其实我是相信林大人和顾姨娘的,他们都是守信之人。
只不过我和二爷想着,他们一大家子初到京城,一切都需安置,所以就怕他们一忙起来,将我们的事给忙忘了,这才想委托少夫人帮我带一句话,请顾姨娘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水儿说的客气,可是顾冬雪又哪里不知道,张水儿就是觉的顾维桢一到京城,就会将之前承诺的事一推干净,也不怪她这么想,顾维桢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而且顾冬雪听张水儿的话音,她和郑二公子与顾维桢的约定,郑指挥使并不知道。
如此,林英俊和顾维桢更加无所顾忌了,郑二公子又能拿他们如何。
只是看张水儿似有所依仗的模样,顾冬雪又有些猜不透。
“我想,以郑二公子的本事,想往京城送一封信还是很容易的,不知张姨娘为何非要我来带这个信?”
顾冬雪平静的问道,她就不信张水儿不知道她和顾维桢的关系。
“让人送信固然可以,只是那信能不能送到林大人和顾姨娘的手上可就不知道了,我爷爷递给我的信,曾经被人打开过。”
张水儿笑道:“我想若不是他们看不懂那封信,那信也到不了我手上。”
“张姨娘,请恕我无能为力,就如你刚才所言,我们一家也是初初上京,一切都要重新安置,我并不知道林大人一家住在哪里,所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帮你带信。”
听张水儿说的越来越深,顾冬雪索性直接拒绝。
她的确对顾维桢的动向很关心,那是因为她怕她连累了自己,就如她牵连到顾良玉和顾怀香一样。
不过对于她的事,她却是不想掺和的。
张水儿似对顾冬雪的拒绝早有预料,她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既如此,那就不麻烦少夫人了。”并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
这倒让顾冬雪有些惊讶,以张水儿的态度来看,她并不是真的想让自己给顾维桢带信的,那今天的这次见面,其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只见张水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朝顾冬雪推了推,笑道:“这是我新得的,就送给少夫人,虽然不能报答少夫人当初的救命之恩,但是好歹能聊表心意,还请少夫人收下。”
顾冬雪都不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收下的,正想要拒绝,就见张水儿已经站了起来,她似乎看出了顾冬雪的意思,笑道:“少夫人何不看一下,再决定收或不收呢?若是少夫人看过了,还决定不收,派人直接送到郑家退给我便可。”
张水儿说完,对顾冬雪笑了笑,“我先告辞了。”
说着,便往门边走,一边打开门,一边对守在门外的郑家下人吩咐道:“去喊二公子,我们回去了。”
顾冬雪看着摆在桌上的匣子,眉头微蹙,不知张水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她那模样,似乎也不像是在坑自己,若是坑自己,这个匣子里要装的是什么才能坑到自己呢?
顾冬雪想着,看着那匣子的目光似如临大敌。
“怎么了?”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耳边是秦叙清润醇厚的声音。
顾冬雪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匣子,“张水儿给的。”
说着,便将张水儿和自己说的话又和秦叙说了说了一遍。
“打开看看。”秦叙道。
现在也只能打开看看了。
顾冬雪伸手,想要去拿那匣子,却在半途中被秦叙截了去,“我来打开。”
即使知道这匣子里应该不会装什么危险的东西,可是秦叙还是觉的该小心一点,毕竟张水儿的行为的确有些古怪。
秦叙掂了掂手中的匣子,将之打开,盖子一打开,顿时,光芒夺目,顾冬雪定睛一看,匣子里竟然放着三枚鸽子蛋大小的宝石,红蓝绿,三枚宝石皆是极品,只是……
秦叙拿起其中的红宝石,仔细看了看,方道:“是没有经过任何打磨的原石。”
“她为何会送我这个?”
顾冬雪惊讶,这三枚宝石的确很贵重,可是送她三枚没有经过任何切割雕琢打磨的原石做什么,难道让她自己找人做首饰。
秦叙将手中的宝石放到匣子里,对顾冬雪道:“这礼她不是送给你的。”
“啊?”顾冬雪吃了一惊,“那是送给谁的?”
“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秦叙道,又解释道:“南焱之地盛产各种宝石,这些宝石全部由官府采购,由朝廷分配出售,所有的买卖权都在朝廷手中。
但是从前两年开始,就有人发现在各种首饰铺金银楼中流通的宝石,超过了朝廷向外分配的额度,即使这个差距很小,可是仍然被有些人发现了,现在朝廷正在追查此事。
不过大宁幅员辽阔,宝石又是在全国各地不停的流动的,想要查清此事,并不容易。”
“那何不从南焱之地入手?”顾冬雪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早被想过了,必定是遇到困难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