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一到,家家户户便都开始忙了起来。
各家送的年礼络绎不绝的进了府,这其中不仅有端午中秋送节礼的人家,更有京城和苍城送过来的年礼。
京城的自然是肖家,那是苏棠的婆家,来送礼的除了苏棠陪嫁过去的下人,还跟了肖家原本的下人。
顾冬雪看了一下年礼单子,很是丰厚,虽然这只是片面,但是顾冬雪还是放心了许多,对于自己这个朋友,肖家都能送如此丰厚的年礼,起码苏棠在肖家应该初步站稳了脚跟。
顾冬雪又问了问这次过来的藕花,“你们夫人还不错吧?”
藕花笑的灿烂,“秦少夫人放心,我们大夫人很好,老爷和夫人对我们大夫人温和慈爱,大爷和大夫人更是夫妻和睦,成亲这么长时间,二人几乎没有红过脸。”
看来藕花也适应了肖家的生活,现在称呼棠姐儿都以肖家的身份称呼。
藕花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方道:“只是大夫人自从得知夫人去世的消息,后来大少爷又扶棺回了祖坟安葬夫人,大夫人就一直没有展颜过。好在大爷一直陪着,大夫人才渐渐好些,只是心情却一直不太好。”
顾冬雪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肖家对棠姐儿好我就放心了。”
顾冬雪打赏了藕花和肖家的下人,加厚了一成回了年礼。
苍城送过来的年礼,与肖家的相比,顾冬雪一眼便能看出是裴贤给自己的,而不关乎两家。
因都是些吃食和布匹绢花,顾冬雪在回礼上加了几支银钗。
同样问了菱角,菱角虽然也是满嘴说好,可是顾冬雪观其神色,觉的她似乎有些口不对心。
既然她粉饰太平,那么便应该是裴贤交代她的,顾冬雪虽然心中有些不得劲,但是转念一想,大家都成亲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家事,以后自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将自己的事事无巨细的向对方说。
如果这还牵涉到婆家的内宅私事,便更是“家丑不可外扬”了。
顾冬雪同样打赏了菱角和裴贤差遣来送年礼的下人。
其他人家的年礼有顾冬雪先送的,也有后送的。
好在胡家也就端午节送了一次节礼,顾冬雪回了,后来中秋并没有任何动静,顾冬雪自然落得个利落,胡家叔侄二人一看便不是那种可以与之相交的人,能不与胡家来往自然更好。
顾冬雪忙着送年礼回年礼,又要准备过年的事,吩咐下人采办年货,以及查看小连山庄子上送来的租子和各种鸡鸭羊肉等,除此之外,还有如意点心铺和书香斋的账目也要在年底来个总结。
所以说,一进入腊月顾冬雪便忙的不可开交。
相反的,往年一直待在卫所的秦叙,每每在年底要进行卫所大比武的秦叙,今年因为受伤一直在家休息的秦叙,比顾冬雪要悠闲许多。
每天除了练拳练剑,便是看书了,还有就是在顾冬雪忙的忘了吃饭的时候,去厅堂将她给拉回来吃饭。
这天被秦叙派去苍城打听邢家之事的秦孝秦义回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
秦叙先让二人喝了热茶,又让厨房上了热菜热饭,等二人吃饱喝足之后,这才问道。
秦孝秦义和秦忠一样,都是秦松林身边的人,且武艺不凡,秦叙记事起他们就一直跟在秦松林身边,只是绝大部分时间都只待在卫所,很少跟着秦松林四处走动。
秦叙对他们的身份并未多加打听,但是心中早有猜测,秦松林身边的这一批人应该是秦家派到秦松林身边的,只是不知是保护还是监视。
不过看他们对秦松林的态度,应该是前者。
若是后者的话,他们也不会因为秦松林的命令,一直驻守在卫所,而是定要亦步亦趋的跟着秦松林才对,如此才能掌握他的行踪。
秦叙不问不打听,但是要用人时,他也从来不矫情不客气,该用便用。
为此,秦松林并没有多说什么,而秦忠等人对秦叙每每吩咐他们做的事无一不是完成的干净利落,不但从来没有推诿过,反而每次在秦叙有吩咐时,似乎还想要抢着去做一样。
秦叙不知他们是何心态,但是既然如此,他用起人来自然更是干脆。
“少爷,小的二人在苍城待了十来日,倒是的确打听到了一些事。”
秦孝恭敬的道。
“哦?”秦叙颇感兴趣的问道:“邢家有什么特别的?”
他本来是对周夫人冯氏做的事十分厌恶,他自然能够感到冯氏和周蓉对顾冬雪的不善,可是他以前也经常出入周家,与周家姐妹自然时常见面,小的时候,在他的印象中,周婉话不多,时时表现的像个淑女,而周蓉则要好动许多,整天唧唧喳喳个没停,倒是也看不出姐妹二人有哪里不对。
可是随着年龄渐长,周婉表现的越发的淑女,周蓉则同样话多好动,甚至还有些泼辣,但是有一点则是与小时候有些不同,周蓉对周大人和冯氏的话恐怕都只听个五成,但是对周婉的话,不说听个十成,起码也能听个七八成,可以说对这个姐姐比家里的任何人都要亲近。
周蓉对自己的心思太过明显,以秦叙灵敏的洞察力,他自然能够感受到。
可是每每在周蓉表现的太过失礼的时候,周婉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总能让周蓉稍稍收敛。
那时秦叙一心沉迷于练武,去周家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去都是周大人喊他和秦松林一起去作客,再加上他与周家大公子周还交情不错,也不好拒绝。
对于周蓉几乎明目张胆的爱慕,他除了躲和厌烦,其他的并无任何感觉。
所以对能提醒并阻止周蓉的周婉,他倒是觉的她的确具有大家闺秀的风骨。
后来周婉出嫁了,他们也大了,交集便更少了。
若不是那次的大鸣山之行,出现了雪影蛇,想必他对周婉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还在娘家之时的模样。
只是那次大鸣山之行发生的事,让他起了疑心,只不过无论她们姐妹怎么样,也与自己无关,他自不会多管闲事的去管别人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