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林见秦叙没什么反应,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林英俊身上,“我说搏成,你怎么还在这里蹲着,你家里可是还有两个呢!”
林英俊笑道:“就算十个,这么大的雪我也不回去。”
木成林哈哈大笑,摇头道:“那顾大姑娘可是你自己看上的,当时还让人从秦军师手上要去的,这如今才几日,就这样了,你这也太薄情了。”
林英俊摆摆手,无奈的道:“这是都统大人提的建议,圣旨所下,你们说我能不捧这个场吗?再说,那顾大姑娘的确不错,美丽端方,实是个难得的大家闺秀。
“哦……”木成林顿时跳了起来,惊讶的看着林英俊道:“我道你都成亲了,平日里看也不是个贪花好色的主,这次却怎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木成林这话倒是非常符合林英俊的心意,他忙道:“我自然不是那等贪花好色之人,只是都统大人的提议,作为下属的我们,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你看广渊做的比我还要彻底,他可是直接娶了那顾家五姑娘,以广渊的身份,哪需要娶个罪臣之女,其实我说广渊,你这做的也太过了,虽然说都统大人的提议我们要支持,但是纳个妾已经够了,这娶妻还是要娶个正经官家姑娘才好的。”
木成林也将目光投向已经穿上大氅准备出门的秦叙身上,只见秦叙对坐着与他说话的林英俊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淡淡的道:“我可不是因为那鬼原因,好了,不与你们说了,我要回去了,否则城门就要关了。”
说着,他也不等木成林和林英俊回答,自己推开门便大步走了出去,身后还传来林英俊不甘的声音,“咦,广渊,你嘴硬什么啊,我就不相信你是因为真看上了那顾五姑娘?没有其他原因你会娶一个罪臣之女做嫡妻?”
而秦叙当时并没有回答林英俊的话,只不过现在看到顾冬雪在家里等着自己,留着一室的灯火和温暖,待丫鬟们提着食盒,上了红泥小火炉,热腾腾的羊肉锅子,旁边是白崧蘑菇各种丸子的烫菜,一股鲜香味扑鼻而来,耳边还听到顾冬雪在问:“今天下雪了,吃锅子行吗?”
“嗯!”秦叙一边点头,心中却还在回想着木成林和林英俊的话。
的确,他不全是因为顾冬雪本身而娶的她,他有其他原因,可是现在他却很庆幸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她是他的,说要娶她,若是当时有了犹豫,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睁着一双清灵灵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子会是什么样,他不去想,也不敢想。
“这几天怎么样?”三人落座后,秦叙一边给顾信夹着羊肉,又给顾冬雪烫了她最喜欢的蘑菇,一边问道。
顾冬雪看着在锅里翻滚的蘑菇,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叙已经夹了蘑菇放进她的碗里,耳边听到顾信的声音,“姐夫,你怎么知道姐姐最喜欢吃锅子中的蘑菇?”
他们在一起只吃了那一次锅子,他便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喜好,而顾冬雪不由的有些愧疚,因为到如今,她问过秦叙,关于秦松林在饭食上的习惯,却没有问过他的,更加没有观察到他的喜好。
秦叙一见顾冬雪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不挑食,只要味道好的,我都喜欢吃,很好养活的。”
顾冬雪一愣,顾信却哈哈大笑,“姐夫,是你在养活姐姐和我,不是姐姐养活你,你说反了。”
又道:“嗯,姐姐喜欢蘑菇,这个也好养活,我也没有什么挑食的,不过喜欢吃些点心,这个如意点心铺就有,不需要花银子,也好养活的很。”
许妈妈在旁边看着,有些无语,四少爷素日里也不是个话多的,怎么现在一副话痨的模样,哪里都有他的戏,哪里都能插上一嘴。
她哪里想的到顾信以前在顾家,那是被顾家的氛围压抑了天性,其实他是相当活泼的一个孩子,现在来到了秦家,无论是秦松林还是秦叙,待他都是没话说的,所以他那在顾家被压抑的天性在这短短几天之内便释放了出来,孩子是最容易满足的,也是最容易忘记那些不愉快之事的。
秦叙听了顾信的话,笑道:“是你姐姐养活我和你,家里的银子都在她手上,她不养活我们,我们明天早晨都没饭吃了。”
顾信愣住了,夹着个羊肉半天没有放到嘴中,就在那半空悬着,顾冬雪却很是无语,很想说只是爹给了我银子,你什么时候给我银子了?
可是看到许妈妈和青芽,又看到一副呆愣表情的顾信,她便将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过秦叙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到晚饭结束,顾信和许妈妈回了自己的院子,青芽也退了下去,顾冬雪才知道秦叙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从之前拿出家中钥匙的床头暗格中又取出个小匣子,道:“这是我这些年的俸禄,和得的一些赏赐。”
顾冬雪一愣,她发现她自从嫁进秦家以来,就一直在收东西,且收的还是大件,这让顾冬雪有些不安,她以为是吃晚饭时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让秦叙误会了,想要拒绝,却听秦叙道:“我一直在等着你朝我要,可是谁知你一直都不开口,我连库房钥匙都给了你,还会在乎这些东西。”
意思是库房中的东西才是大头,他的这个小匣子并不算什么。
“好吧,”顾冬雪也不矫情,接过匣子,一边打开一边道:“你等着我向你要,可是我哪里知道你还有私房银子,我以为你的东西都要上交。”
“少交?上交给谁?给爹?”
秦叙一边捋着顾冬雪的头发,一边道:“爹连他自己的东西都不想管,更何况我的东西。”
好吧,你们父子都是视金钱如粪土,只有我是个俗人,看到银子眼睛冒光。
匣子被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六个十两重的金元宝,和两千两的银票。
顾冬雪算了一下,总共两千六百两的银子,她不禁问道:“你们的俸禄都这么高?”
秦叙失笑,“若是只有俸禄,我说不得要举债度日了,这其中一部分是赏赐,还有四年前我们不是和春来国打了个小仗,那时得了一些东西……”
“四年之前你就上了战场?”顾冬雪惊讶,“那时你才多大?”
说着便在脑中算了一下,秦叙今年十九岁,四年之前便是十五岁,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与敌人实打实的厮杀,也难怪背后留下那些错乱的疤痕,这时顾冬雪倒是忘了秦叙说那疤痕并不是打仗打的,而是小时候就有的。
不过即使她记得,恐怕也只会认为秦叙是爱面子,故意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