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经心灰意冷之时,能遇到独孤煜此子,也算是上天待我林华不薄了。
听到万俟云雨要把北辰印拿走,林华面色忽然一转,冷冷道:
“师兄所言不错,这北辰印乃是师祖之物,我这徒儿如何受的起。”
万俟云雨不会听不出林华言语之间的不满之意,这北辰印与十五卷功法典籍本是束师祖赠与独孤煜之物,但师祖残魂现世一事却又事关重大,若是这北辰印并无异常,确实是束师祖当年所留之物,到时再交还独孤煜便是。
“林师妹此言差矣,既然束师祖指定独孤煜为其衣钵传人,不论星宿功法典籍或是任何法宝都应一概归属独孤煜才是,我拿与武师一观,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确认而已,并无藏私的意思。”
林华自然知道以万俟云雨的人品和身份自然不会贪图这北辰印,但她早已将独孤煜视如己出一般看待,容不得他受到别人半点的欺负。
再加上这北辰印若真是束师祖当年之物,只怕难免会引起观中其他人的觊觎之心,今日先逼着万俟师兄认定了这北辰印的归属,日后如果有了争执,也好有所依仗。
“既然师兄已经亲口认定这北辰印是煜儿之物,那师妹也就不再纠缠了,还望师兄您言而有信!”
万俟云雨明白晓林华爱徒心切,告辞一声便架起遁光直奔恩师武云休的闭关之地去了。
一个时辰后。
双剑北峰伏龙主观一座密室之中,伏龙观主万俟云雨身前正悬浮着一面古朴青铜灵镜,并正与灵镜中所显现的青年人在交谈。
镜中之人正是伏龙大弟子陈兆铭。
“既然武师祖已经确认北辰印并无不妥之处,上面也确实是束师祖所留气息,不知师尊您还有何顾虑?”
“武师亲自检验之后,对这枚北辰印为师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只是为师总觉得独孤煜此子身上或许还有某些隐秘,并不只是身具星纹而已。”
“既然小师弟已经经过天心钟的检验,又获得了林师叔的认可,若是真有什么隐瞒也不会过了整整十年还没有丝毫暴露,不过……”
“兆铭,不过怎样?”
“不过,这独孤师弟昨日破了宋之问的禁制,之后便获得束师祖的衣钵传承,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若是师尊有意考验一下小师弟的话,弟子倒是有个主意。”
“哦?如今你林师叔也是把他当做宝贝一样看待,若是有个闪失,只怕为师也不好出面维护啊!”
“弟子自然不会让小师弟有什么闪失,惹得林师叔怪罪,前日洛阳传来飞信,数月来已有数十名婴儿无故失踪,弟子本想让言师弟去处理此事,若是师尊有意考验一下独孤师弟的话,不如让弟子和他同去洛阳查探此事。
有弟子在旁照料也不怕出什么意外。况且独孤煜自小于洛阳城中长大,十分熟悉洛阳城中的环境,并且他那世俗身份说不定对于查探婴儿失踪一事也算是个助力。”
“十年前叛军攻至洛阳城下却又无故退去,不多久贼首宇文垂便和洪承轩二人双双失踪,那小皇帝独孤明继位之后又迅速赦免了大部分叛军文武官员,这其中的隐情想必都藏在洛阳皇宫之中,你和独孤煜这一去,借着他的身份还真说不定,能把当年这些蹊跷之事查出些许端倪。”
“师尊您可是要兆铭去洛阳皇宫中试探一番那位吕老祖?”
“论起辈分那老家伙比武师都要高上不少,岂能是你能试探出来的,不过如今洛阳城中暗流涌动,这位连武师都看不透的吕老祖已经传信于我,希望能借助我伏龙观的威望对圣贤庄加以抗衡。”
镜中青年人沉吟半晌后疑惑道:“请恕兆铭冒昧,不知师尊为何要淌进洛阳皇权这浑水呢,洛阳有吕老祖和圣贤庄这两座已横亘数百年山头在,只怕我伏龙观如何火中取栗,最终只能为他人做嫁衣啊。”
万俟云雨点头道:“兆铭你所虑不错,不过此事涉及机密,待你回到观中,为师再与你详细交代,至于考验独孤煜一事嘛,你这提议倒是可以一试。”
当夜子时
送走观主和师父之后,独孤煜便开始研读三层中那些束师祖所留的星学典籍,典籍不过十五卷几千字而已,却囊括了天下星学的至要之理,每句话都是鞭辟入里,可谓是字字珠玑。
有道是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独孤煜已经钻研星学已有十年,本身在星宿一道上的见识便已是天下罕有,如今又得到连那位戚先生都称为“古往今来星学第一等人物”的束师祖真传。
面对眼前桌上这十五卷竹简,独孤煜自然是如获至宝,仿佛久旱后的甘霖,寂寞他乡巧遇的故知。
或者用老年常说的那句“和尚敲的破的木鱼——开心的合不拢嘴。”
只怕天下间再没人比他更知道面前这十五卷竹简的价值了,在拿起第一卷竹简之时,独孤煜兴奋的甚至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自打午饭后拿起第一卷研读之后便疯魔了一般,一口气就读到了深夜子时,每每读到兴起之时甚至手舞足蹈,乐不自知。
“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想不到束师祖竟也是个雅致之人,这后两卷各种高超禁法竟然都是以诗词来加以解释。
尤其解释星弦之术所用的这句诗真是贴切!真是贴切!以凶星破军、贪狼星纹构筑鬼星之阵,阵中九个阵眼皆是森寒星剑,九剑齐发当真是如堕森罗一般。”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十六个字用来形容天星锻体功法大成之时真是再贴切不过。
星汉与我如一,便可以无需借助外力而施展天星功法,而这个若字又点明了这门功法不过是因势利导模仿而已,若是真狂妄的以为自己可以脱离天地自称一体,那便离自取灭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