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难道自恃修为通天,就这般不将项某放在眼中,如此戏弄于我吗!”
“将军方才可是问过在下,为何能操控这北凕珠?”
“哼,阁下既然能控制北凕珠,项某如今已是刀俎之肉,任你宰割。你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青衫男子召回北凕珠,停于身前,道:“北凕珠乃天下至宝,我所以能控制此珠,并将项兄法身封印其内,皆是因为,此珠本就是我所有之物。”
项羽霍然站起身来怒吼道:“不可能!此珠乃是娘娘所有,千年前娘娘亲自交于我手,况且北凕珠蕴含鲲鹏之力,天下间便只有娘娘一人身具鲲鹏法身,你要杀便杀,何必诓骗与我!”
“哦?天下间便只有她一人吗?”
一股令项羽浑身战栗的七彩霞光,自青衫男子头顶涌现,扶摇直上冲天而起。
这股既危险又熟悉的洪荒气息,令项羽身背后寒气大冒,瞠目结舌,不能自己。
霞光中,传来一声高昂清亮的长鸣,鸣声携带阵阵风雷之威,此鸣一出方圆千里内飞禽走兽尽皆匍匐地上,双目紧闭,颤抖不止。
与此同时,首当其冲的项羽附近空气一紧,只觉身子一沉,不仅身躯无法动弹,体内真元竟也被完全定住,分毫也调动不了。
项羽心中骇然更胜过长鸣所携天威冲击:“怎么可能!这是天鹏之威!这是天鹏之威!”
七色霞光直冲霄汉,笼罩整片乌江,随即霞光之中又传来一声长鸣,似龙啸似凤吟,长鸣一声后,只见一只擎天青鸟虚影,自霞光中浮现而出, 青鸟双翼舒展,不知几千里之巨,宛若垂天之云。
绝云气,负青天。
在此鸟面前,就连项羽所化千丈九首巨蛇,也根本难以望其项背,几如云泥之别。
空中擎天巨鸟又一声长鸣,顿时万丈霞光一敛,重新化作青衫男子模样。
“不知将军可愿听在下一言了?”
三日后 乌江畔
“数百年来,项某如玩偶一般操纵于他人之手,若不是先生您力挽狂澜,只怕项某已是天下罪人了!”
此时的项羽脱去了将军宝甲,只披一件淡青色长衫,“破秦”宝剑与怒龙戟也不见了踪影,眉宇间,再无睥睨天下的霸气,取而代之深沉懊悔之色。
“事已至此,将军也无需过分自责,此后天下苍生安危,尽皆寄予将军身上,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啊!”
项羽眼神迷惘,木然点了点头道:“不知先生为何带我重回这乌江呢?”
“做戏当然要做足全套,你这西楚霸王,若是凭空不见了踪影,还不惹得有心之人狐疑,这几日我以造化土化成你一般样貌,算是暂时瞒过了楚汉两军将士,算起来今日那位兵败山倒的假“霸王”也该逃至此地了,届时,那位假霸王便会在乌江前,不堪兵败之辱羞愤自杀,只是这霸王临终之言,只能将军您亲自执笔。”
“不错,是该如这般周全的。”
项羽眼望乌江,一时间愁肠百转思绪万千,“项羽”身份虽只是遮掩行藏,但以此名字数十年来征战沙场倾注多少心血,今日竟要亲手了断“霸王”一生,呜呼哀哉,是非成败,至今日,尽已成空。
只见项羽上扯下半尺青袍,咬破右手中指。
一时间豪气顿生,那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霸王项羽,
指作笔,血为墨。
“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项羽绝笔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