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招揽不成,不能把独孤煜这个绝世高手收为己用。
自己借着独孤煜这条线,搭上他背后所属的那一脉皇族势力,为他父亲争储一事增加一份保障的心思,也就彻底落空。
但独孤秀心中想要和独孤煜结交的想法,却是丝毫不减,甚至在独孤煜已经向他表明了,自己根本不想入朝为官的心智之后,独孤秀却对他更加的肃然起敬。
在陈家的这些日子的交往下来,独孤秀已经深深的明白了,不要说是他独孤秀是一个候选储君的儿子,并且用一个五品的官职来招揽,就是他的父亲亲至,甚至是大燕的皇帝亲自驾到,用真正的高官厚禄来诱惑,独孤煜最多也是以礼相待,同样不会如何的看重。
因为在独孤秀看来,似乎在独孤煜的眼里,就压根没有“名、利”这两个字,不论什么样的高官厚禄,对他来讲,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怕。
除了武艺高强,为人直率,重情重义,和性格孤傲之外。
独孤秀对独孤煜的总体评价,便是可怕二字。
一个人的欲望越少,那么他身上的弱点也就越少,可以被别人利用的地方,同样也就越少。
对独孤煜来说,名利二字对他必定是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但是武艺高强的他。又不是一个为了练武,就可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武痴,高官厚禄对他没有意义。
但武功刀法对他来说,似乎也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所以对一般练武之人来说,被视若生命的武功秘籍和各种珍贵稀奇的兵刃,对独孤煜来说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甚至对独孤煜来说,身边有没有兵刃,似乎都不重要。
就算不用高官厚禄,用这两样可以令一般武者欣喜若狂的东西,也根本无法令独孤煜动心。
独孤煜明明可以算得上,是当代的刀法宗师一级的水平,但他平时所用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都已经有些锈迹大燕军刀,就连陈家连夜买到的比一般稍好些的钢刀,都要比独孤煜所带的,要好的多得多。
至于某种已经失传的武功秘籍孤本,或是某个名家的武功心得,对独孤煜这人来说,似乎同样没有什么价值,尤其独孤煜传授了小秀刀法之后, 小秀心中恍惚间都认为,只不过十六岁的独孤煜,似乎都已经学便了天下武功,不论刀枪棍棒,还是弯弓射箭,他竟然无一不通,并且无一不精。
陈家校场中的十几种兵器,独孤煜只要随便拿起一样,都可以耍的有模有样。
依照独孤秀的观察,就算在陈家的这些日子,独孤煜除了照顾她的老舅爷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也都用在了练习武艺之上,几乎没有任何一日的松懈。
可怕,他虽然执着于武学,并且勤奋刻苦,却并不被武学沉迷,他不喜好名利,也并不是因为得不到名义的自暴自弃,而是同样没有被名利所迷惑。
在小秀看来,这世上独孤煜唯一看重的事情,应该就只有“情”这个字了,那位老舅爷不过是用了短短十天为独孤煜开蒙,独孤煜知道他重病不起,便能从大漠千里赶回,每日悉心照料,连半句怨言都未曾有过。
独孤秀在表露身份之前,不过和独孤煜是萍水相逢,一个陈家破落的远方穷亲戚而已,独孤煜见他被陈家子弟欺负,却能对他百般的维护。
在独孤秀表明身后之后,独孤煜也并没有因为二人身份的改变,悬殊地位的改变,在相处之时有任何的变化,传授武功时也是毫不留情,丝毫没有顾忌独孤秀的身份,就畏手畏脚。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独孤煜心中无欲无求,所以他便没有任何的弱点。
独孤秀生于侯门之家,他父亲曾和他说过像独孤煜这样的人,在朝廷中的称呼——死士。
死士只能用情谊感化,但无法接受名利的招揽,死士也向来不求名利。 不求名利,毫无弱点,这就是死士的可怕之处。
朝廷里有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算得罪小人,也永远不要招惹死士。
小人还可以收买,但死士绝无被收买的可能,死士一旦出手,便是你死我活的死局。
除非死士身死,否则招惹死士之人,绝无幸免。
独孤秀的父亲在被选为储君候选人之一后,也曾有过招揽一批只效忠他的死士的念头,但死士实在难找,真正找到的时候,需要建立感情的时间也太长,所以无奈之下,他便用重金招揽了一批江湖高手。
但独孤秀和他父亲都知道,这批高手今日能为了金钱效忠于他们父子,明日也能为了金钱效忠于别人,背叛他们父子。
正因为担心人心险恶,又无法完全信任身边之人,独孤秀才会隐形埋头躲到陈家,而那个陪他一同潜伏在陈家的高手,则是因为受过独孤秀父亲莫大的恩惠,并且和独孤秀的母亲家有联姻的关系,所以才会让他负责独孤秀的安全。
独孤秀曾把独孤煜教给他的武功,给那位照顾他的高手演练过一次,依照那人所说,独孤煜绝对是天纵之才,并且一定有名师亲传,他教给独孤秀的武功,全部都是删繁就简,全部是杀伤力极强的“绝招”。
这些武功似乎都是独孤煜或者他师父整理出来的,和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不同,所以就算是那人,也无法看出独孤煜的师承和来历。
在一次偷看了独孤煜和独孤秀传授刀法之后,更是对独孤煜的评价变成了,足可以一争“天下前十高手名次”和“大燕军中无敌”的夸张程度。
不过对于所谓的“天下前十”和“军中无敌”,独孤秀却是不太相信, 他还是觉得那是因为自家的高手败给了独孤煜的缘故,并且还败的非常干脆,几乎连一丝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为了他自己的面子考虑,才会把独孤煜的武功说的越来越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