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煜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除了戚先生之外,居然还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在寻找自己。
而自己和媖儿所谓天生互相吸引,戚先生所说的媖儿千年修为,这又是怎么回事,媖儿明明说她只有十八岁啊!
方才戚先生随口提的那个金山寺普度院,又是什么门派,和师父林华所说的媖儿的师门慈航庵之间有什么关系?
疑问,最初的疑问还未解决,一个又一个个新生的疑问又挤进了脑海之中。
自此进入伏龙观,那日镇龙狱中遇到戚先生以来,独孤煜便觉得自己被无数的疑问所包围。
惶恐,不安,孤独,这些自己根本看不破也猜不透的疑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十年清闲的修行日子,所有疑问带来负面感觉已经渐渐淡化,但是自从离开伏龙观,进入洛阳的一刻,所有的疑问又瞬间扑面而来。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无依无靠,不停飞行的小鸟,在他的身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任何的落脚之地,在他的身后是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眼,不论他如何的奋力前飞,如何的挣扎,都注定逃不过被卷入身后暴风雨中的命运。
独孤煜,你倒是谁?
我到底是谁?
独孤煜道:“戚先生,你所说那位在幕后控制一切的那个人,他既然已经通过媖儿和我直接的联系,成功找到了我,那不就意味着我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既然如此,我散不散去修罗决。化不化解三道夺魂幻术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见幻术失效,无法将我制服,直接出手将我擒走不就可以了吗?”
戚无殇道:“哼,也不知道你是心思机敏,考虑的周全,还是担心浪费了十年修罗决的功力,才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你道这洛阳皇城是如此好进的吗,即使上清宫和圣贤庄都接连遭到魔教高手的侵入,但你们伏龙观除了你和陈兆铭这两个小辈以外,所有师长一辈的人,却一直在上清宫观望等待,至今都进入洛阳皇城寻找魔教余孽的踪迹,你以为他们只是因为伏龙观和圣贤庄有过的一句口头约定,就能阻止的吗?”
独孤煜道:“师父和几位师伯们无法进入洛阳城,这是为什么?”
戚无殇解释道:“洛阳皇城之上,有你们大燕朝的皇气龙图大阵镇守,这大阵不是为了对付凡人而设,而是专门为了修为高深的修行中人而立,任何修为在地境界,或者佛门五地菩萨以上的高手,若是没有圣贤庄和吕和的亲自允许的话,在踏入皇城的下一刻,便会被龙图大阵所镇压。”
“你昨日能毫发无损的自由出入洛阳城,不过是因为你目前修为太过低微,还无法激发龙图大阵上的禁制,而陈兆铭则是因为身担伏龙观代表的指责,常常需要进入皇城,与皇宫和圣贤庄联系,所以他的身上有可以自由出入的禁制灵符。”
“不过这灵符虽然可以让他进出洛阳城,但也相当于在他身上放了一个贴身的耳目,从他进入皇城开始,灵符一旦启动,便会将他所有的行踪记录全部收录在内,供圣贤庄和宫里太监们的查验。”
独孤煜随即想到这两天接连出现的几位魔教高手,便追问道:
“既然这保卫洛阳的龙图大阵这么厉害,那昨天的紫血天魔厉惊天又是如何潜入皇城,并且进入了人间书院的呢?”
戚无殇道:“这就是吕和把魔踪出现怀疑到前代皇帝独孤博,和圣贤庄身上的原因了,当年这龙图大阵是大燕开国之主独孤雄在圣贤庄的辅助下共同布下,所以圣贤庄若是与魔教有所勾结的话,便有能力可以暗中助其潜入皇城。”
“而独孤博,他身为大燕的一代国主,身负大燕皇族血脉,自然不受龙图大阵的影响,除了圣贤庄之外,也只有在他的帮助下,魔教之人才能潜入洛阳皇城之内,并且在暗中伺机活动,而不受龙图大阵的影响。”
独孤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经过昨晚人间书院的大战之后,应该也就可以证明,圣贤庄和魔教之间并无联系了吧?”
戚无殇冷哼一声,说道:“哼,圣贤庄与魔教勾结,这种鬼话你竟然也信,且不说圣贤庄向来与魔教是水火不容的生死大敌,七百年前圣贤庄更是险些被魔教所屠杀灭庄,就是闵子骞宋之问几个人瞒着他们的大师兄,私下和魔教接触并且企图颠覆大燕另立新朝,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当今圣贤庄在大燕朝中权倾朝野,几乎比皇帝的权利和威望都大,他们何必要灭了大燕,再大费周章的扶植另一个朝廷,更不必说,事成之后,还要和魔教的人瓜分本来属于他们的利益。”
“所谓的圣贤庄和魔教相互勾结,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借口真实与否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借口,吕和用这个借口拉拢伏龙观,制衡圣贤庄,提高他们皇宫的势力,而万俟云雨则可以借此机会,将手伸入洛阳,就算无法取代圣贤庄在大燕朝的地位,至少也能为伏龙观多赚些香火钱。”
独孤煜点点头,道:“借口,借口,原来如此,所有人都忙着利用借口营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却没人关心魔教的动向,令他们险些将大燕的皇帝都给掳走,真是可笑,真是荒唐啊!”
戚无殇道:“吕和要是真的全部心思都忙在了勾心斗角上,那莫说一个皇帝,就是有十个大燕皇帝,也早独孤博给杀光了,否则你以为昨晚那姓江的为什么要拉下老脸,去拉胡琴扮成个唱曲的呢?”
独孤煜十分想知道昨晚那位神秘江姓老者的身份,但他知道根据以往的经历,他越是好奇,越是急切的想知道某件事情,戚先生就偏偏一定不会说,所以他故意不提江姓老者,岔开话题道:
“戚先生为何今日和我说了这么许多的事情,以往每次您将晚辈的一些心结解开之后,就必定会有一项极为危险的事情要晚辈去办,不知道这次,您准备要晚辈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