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扎下去,众精灵都被镇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不知道判断是非。
为什么族长会直接干掉洛塞?纵然他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对于日暮精灵的一些老人来说,心里不由产生一股莫名的悲哀,不禁开始生出一些物非人非的感触。
在他们眼中,查理变了,不再那么友好温和,不再人畜无害,这个年青人身上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味道;晨风将军也变了,变得更加威严深沉,不苟言笑。
至于这件事的对错,他们不便评价,其实洛塞的一些说法没错,查理利用了他们,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他们必须适应各自新的身份,洛塞之所以身亡,在于他还抱着过去的荣光不放,没有多少付出,却渴望超额的回报,煽动和挟持普通精灵,向高层施压看似聪明,却愚蠢至极。
晨风将军处理问题还算果决,直接干掉了洛塞,如果由查理来操刀,他和日暮精灵的嫌隙就此产生,在这一代精灵有生之年都难以弥补,甚至可能影响到他对于日暮精灵的安排。
当然,由晨风来击杀,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晨风才担任族长不久,地位还没有完全稳固,只是族中没有人比他具备更高的声望,才坐上这个位置。
其实,站在日暮精灵的角度上考虑,洛塞并没有犯多么严重的问题,至少罪不至死;可站到查理的角度,洛塞动摇了他的根基,又是累犯,绝不能饶。
既然晨风出手了,查理也得说些什么,挽回一些东西。
查理沉声道:“我不知道洛塞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并不难猜,他无非用最终受益人的分析来鼓吹阴谋论。
对此,我想澄清一些事情。
首先,亡灵法尊席瓦尔对你们发动的战争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可以追溯到老弗丁的时代,相信族内的一些老人会记得一些事情,=只是上一代老弗丁和你们有些交情,一些计划没有实施。
其次,我能获得这个半位面的控制权,不是因为我抢占了先机,事实上,在我来之前,老弗丁和你们的祖辈都曾进来过,可是被半位面的守卫当做入侵者处理,予以狙击。
而我是抱着破坏席瓦尔计划的念头冲进来的,机缘巧合,我和守卫进行了有效的沟通,又用知识帮助了它们,解决了一些问题,也通过了一些考验,才有获得的资格。
我能做到这点,不代表你们也可以,至少你们的祖辈就失败了。
第三,魔鬼入侵瓦格兰大陆,是因为席瓦尔在进攻圣山失败后,企图找到一个强援,力挽狂澜,结果他被魔鬼所迷惑,暴露了瓦格兰大陆的时空坐标,你们和魔枢平原上的所有人一样,都面临被魔鬼迫害的命运。
第四,我得到的这颗生命之种,不是绿风族长,也不是晨风将军给与我的,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给与的,它看好我,希望我以后能够尽我所能,帮助日暮部落,重塑你们的辉煌,所以,它把倾注了最多生命力的种子给了我。
第五,那些地狱魔物听命于我,是因为我学会了地狱魔语,我欺骗了它们,你们仇视它们,我可以理解,因为它们干掉了你们的亲人,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这些地狱魔物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傀儡,就像一柄武器,拿在谁的手里,谁就能用它们杀人,你们要弄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毫无疑问,是魔鬼大领主,一个你们,甚至是整个瓦格兰大陆所有强者都无法匹敌的存在,在他眼里,我们和蝼蚁一样渺小。
可是,明确了对手之后,你们敢于向真正的对手发起挑战吗?还是说,只敢把怨气发泄在这些毫无意识的傀儡上?这就算是复仇了吗?!
如果你们回答是,那我不想跟你们说话,因为那就是自欺欺人,欺软怕硬。
如果你们回答不是,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今天带领的魔鬼是驻扎的暮色镇附近的魔鬼,并没有参与攻打圣山的战争,也没有沾染你们亲人的鲜血,当然不算你们的仇人,对吗?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我设计的阴谋,我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么多资源。
今天我所获得的一切,是我努力的成果,我会维护它们,当然也会践行自己的承诺,如果谁觊觎这些东西,我劝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和我掰手腕。
这么多年,日暮部族之所以风雨飘摇,以我看,并不是因为外敌太过强大,而是你们没有进取心,安于现状,躲在卡巴拉的怀抱中酣睡,从来不考虑未来潜在的风险,从来没有一个长远的规划。
所以,当卡巴拉露出老态,你们的部族每况愈下,面对这种情况,即使没有出现席瓦尔,也会出现其他的危机,你们会衰落,这是一种必然的结局!
最后,我郑重声明一点,晨风族长、怒风先生和夜风先生,以及日暮精灵最精锐的部队都在为我、为整个日暮部族努力奋斗,因为我们的利息紧紧捆绑在一起。
我们的目标是建筑一个强大的精灵王国,『日暮精灵王庭』,我在人类的国度有一些产业,有一些资源,我愿意拿出来开发这个家园,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积极参与生产,休养生息,一起努力!”
查理一番言论,洋洋洒洒近千言,分析到位,字字珠玑,话语也毫不留情,让众人听下来,和现实一一对照,便能发现它的真挚之处,远比洛塞的花言巧语更有说服力。
晨风带头鼓掌,几个长老纷纷应和,然后,掌声连成一片。
晨风深深看了查理一眼,感慨连连,说道:“查理的观点非常有价值,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部落逐渐衰落的原因,之前,我也和大家一样,将症结归咎于邪恶的席瓦尔。
听查理一说,我觉得我错了,所有的日暮精灵都丧失了一颗强者之心,强者从来不会说我的对手多么多么厉害,他们只会想尽办法,去干掉那些对手,用它们的光芒铸就自己的荣誉徽章。
兄弟姐妹们,我们是真的要变一变故旧的观念了。”
于是,一场风波就那么平息下去了。
查理一番公开演讲为晨风省却了很多事情,没有人再同情洛塞,晨风将军也收获了一些声望,慢慢形成一个新族长的印象。
洛塞的事故警醒了查理,有时候确实不能心慈手软,如果这次不是和晨风一起回归半位面,而让他们独自回来,一些事情被搬弄出来,在经过时间的发酵,很可能发生一些质变,从而彻底打乱查理的计划,甚至让他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