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讨论,一群生意人并没有找出一个万全的策略,倒是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那就是让他们争去吧!
面对这一群商业精英的选择,查理无言以对,当然也许他们想过加入这个游戏,奈何唐纳德手中的战斗力筹码实在太少,几乎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不过,该争取的人还是要去争取,唐纳德身边拉拢的盟友越多,就越安全,纵然是老对手上位,也有和他谈判的资本。
唐纳德感叹道:“有时候真想学学你,专注于个人实力的提升,就像查尔斯大帝,哪怕把自己吃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也没有人敢于轻视他。”
安娜忍不住讥讽道:“不论是研习魔法,还是修炼武技都是需要天赋的,说得好像只要你想做就能做到似的。”
查理则笑道:“对于查尔斯大帝来说,他纵然没有实力,也没人敢于轻视他啊!国王的身份摆在这里呐!”
“不要曲解我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唐纳德瞪了他一眼,轻叹口气,“今晚,和我去面对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吧!我的堂伯艾伦,他掌管法罗城的城防军,如果能获得他的支持,无论是个人安全,还是家族的话语权,都会有保障,今晚去试试他的态度,你们两个都要去。”
安娜诧异道:“叫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老板,我总不能对他说,喏!给你5个点的收益,你做我的保护人吧!”
“艾伦是个无趣的人,你负责活跃气氛。”
查理指着自己说:“那我呢?你把我叫来,不会是专门喊我来埋单的吧?”
唐纳德哈哈大笑,“差不多吧!”
很快,夜幕降临,三人吃了一顿便餐后,吩咐仆从,驱车赶往城西要塞,艾伦的常住之地。
这条路并不算短,从东到西,要穿越富人区和鱼龙混杂的闹市区,一路过去,可以看到从富裕到贫穷的变迁,和海内斯城一样。
城西要塞直面湿地平原,是进出城的主要通道,因此它被建得极为高大,以至于镶嵌在石壁上的魔法灯具无法驱散长长通道内的黑暗,留下大片大片的阴影和摇晃的影子,黑暗拥抱巨大而粗糙的石块,给要塞蒙上一层阴冷肃杀的外衣。
三人在客厅内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等来一个冷冷的中年男人。
“艾伦伯父,好久不见啊!”安娜踏着轻快的步履迎上去,这个女孩果然有些感染人心的力量,看她的动作,就感觉压抑的氛围被无形打破。
“艾伦伯伯,你好啊!”
唐纳德紧随其后,查理则落后几步。
面对两个笑盈盈的后辈,这个中年男子都没有展露笑容,一张脸冷峻得像是一座黝黑的钢铁雕塑,连脸上的线条都没有丝毫变化。
“你们两个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很不明智!当然,你们也不是第一批人,在此,我非常明确地阐述我的立场:城防军负责法罗城的治安管理,不会参与到任何其他职责之外的活动中去!我服从于路易斯家族族长的命令,至于他是谁,我不关心。”
安娜和唐纳德两人愣在原地,这个态度决绝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让唐纳德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憋在喉间,吐不出来。
安娜也傻眼了,活跃气氛,这怎么活?也要对面是个正常人才行啊!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回去了,给你们一个忠告:最近外面不大安全,你们最好早点回去,晚上就别出门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
唐纳德微微颔首,沉声道:“谢谢艾伦伯父的忠告,我们先回去了。”
从城西要塞出来,安娜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忿忿说道:“如果不说话,他简直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查理不由自主地多看她两眼,这女孩果然有些资本,难怪有着难以形容的魅力,任何魅力都需要基础条件的支持。
唐纳德叹道:“未尝不好一个好消息,少了一股影响局面的势力。”
查理补充道:“前提是他刚才的态度发自内心。”
“是的!我们先回去吧!让我想想,下一步该找谁来谈谈。”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发生了一些异常,从城西要塞出来,查理心里笼上一层淡淡的阴云,淤在胸口,有些难受。
“哎~!越多的动荡,越多的伤害,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安娜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伸出窗外,在淡黄灯光的映衬下,皮肤泛出一层健康的蜡光,圆润动人。
“一切都会过去的,路易斯人有天生的适应能力,你也不用烦恼,说不定三圣节过去,一切重归秩序。”
安娜叹道:“说得那么乐观!我是真的担心呐!有些肮脏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从黑暗中钻出来,就像刚才艾伦伯父说的一样,在这个阶段,晚上出门会遭遇不测。”
唐纳德没有反驳,一些迹象表明事情正在朝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虽然盖子还没有揭开。
“别想那么多了,女孩子的生活简单一点,容易幸福。”
安娜幽幽说道:“怎么能简单得起来呢?你看,后面那辆马车是不是鬼鬼祟祟的,竟然连魔法灯都不开,跟在我们后面,已经一条街了。”
安娜无意中一句话,惊醒陷入沉思的查理,不等他做出反应,从马车右前方的一个巷子口中冲出一个黑影,一截粗糙的圆木灌入右边车轮。
咔!
一声巨响,车身猛烈颠簸,倾斜过去,整个车厢横倒在地上,向前滑动,右侧的魔法灯被碾碎,淡蓝色的碎片和魔法元素在地上留下一条蓝焰痕迹。
就在车轮轧木的瞬间,后车默契地狂拉马缰,车身瞬间横摆,沉重的车轮在石板路上擦出火花,竟是钢铁材质,车厢门顺势脱落,露出一面带刺的墙体。
嗖!嗖!嗖!
在自动机括的作用下,精钢箭矢如蝗虫一般,疯狂飞舞,伴随密集的咄咄声,三人所在的马车车厢被插满了箭矢,有的插入了一半,有的没尾而入,箭羽剧烈摇晃发出嗡嗡的声响。
顷刻间,车夫和马匹被射死。
“杀人啦!”不知道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街的人炸了营,不论是吃饭的,还是逛街,各自扔下手中的东西,钻的钻,跑的跑,朝四面八方散开,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街竟在转眼间看不到一个人。
箭车足足倾泻-了三轮箭雨,才停下来,马车已经千疮百孔,好在这辆车是唐纳德的座驾,本身就带有防刺杀的设计,车厢壁用铁木构建,插满了箭矢,却只有少部分的箭没入车厢内。
十几个蒙面人分别从车厢中和街角巷口中走出来,呈包围态势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蒙面人打了个手势,两人从队伍中脱离出去,朝马车慢慢走去。
此时,车厢内,查理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泌了一层汗,笼罩在身上的圣光壁垒摇摇欲坠,他从安娜的身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姿势有多么不雅观,两个人被查理压在身下,三个人一起挤在车厢的角落。
街道上,异常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两个蒙面人慢慢朝车厢靠近,他们的首领则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催促他们加快速度。
忽然,车后的窗帘一颤,三支黝黑的箭矢飙射出来,无声无息,直到没入人体,产生刺痛感,才被中箭者察觉。
光线兀然黯淡,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吞噬了黑夜里的光,眼前一黑。
蓬!蓬!蓬!
一团团水汽轰然爆散,眨眼间,整条街道被茫茫水雾所笼罩,又是黑夜,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在车厢内,安娜吃惊地看着查理,毫不费劲地挥洒一个个魔法,不需要咒语,也不需要聚能的过程。
查理压低声音问道:“能跑?”
安娜使劲点点头。
查理单手掬一捧冰霜能量,按在唐纳德大腿上,大腿瞬间被冰霜所包裹,结成一块淡蓝色的冰块将血液和伤口封起来,后者闷哼一声,咬紧牙忍受。
然后,查理将唐纳德背起来,猛一脚踹在车厢壁上,将千疮百孔的车厢踹裂,又拉着安娜远离裂口,从后窗钻出。
果不其然,几柄钢铁手斧呼啸而来,剁在开裂的车厢壁上,斧头剖开了铁木板。
不需要查理多吩咐,查理一手持刀,一手持刀鞘,朝一个方向冲去,唐纳德很默契地抓紧查理的肩膀,将自己固定,安娜则紧紧跟在身后。
缭绕白雾之中,几道银芒闪烁,手起刀落间,血柱喷涌,三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上,摔开的面巾下是一张惊愕的脸。
查理背着唐纳德飞奔,那速度竟让安娜差点跟不上,她只能拼命拽住唐纳德的腰带,被一股勇往直前的力量带着狂奔,两条腿痛得麻木,像是两截木头在地上杵,不知什么时候,鞋子都跑掉了,两只光着的脚丫沾满了污渍,脚底磨出几个血泡,红得渗人。
三个人慌不择路,钻进一个黑黝黝的仓库里,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