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一个世界如此落后的世袭制度,秦玉雪真是哭笑不得,心道:“难怪整个天域大陆没有一个尊级的剑王出现!无论怎样的武境世界,优秀的秩序同样也是决定强者的关键因素。”
还在众位长老低头沉思的时候,偏殿正台上忽然站起一位长老大笑起来。
众人索声而去,原来正是主持这一次会议的朱长老。
朱长老自知不能再继续沉默了,必须重新找回面子,否则这些坐在坐位上的这些人,今后将会如何看待他?
朱长老面朝少女,故作长者之姿,双手后负站在台上,神色傲气地来回大步,随后忽然大笑一声,面朝其余众位长老,厉声说道:“哈哈哈!在座的各位听见了吗?区区一位乳臭未干的小女子,今天居然要教训我们做人的道理!丫头,其他人惧怕你背景,老夫可从来不怕!这规矩就是规矩,你加入我们神剑宗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神剑宗宗规第一百二十三条,这凡是宗内十五岁至二十岁的贵族剑者,实力在剑者五段之前,如果不能在三年之内突破武境,无论是谁,必须依宗规逐出神剑宗!”
这一席话他自认为说得有理有据,说完之后,竟是当着众人再次朗声大笑起来。
屋顶上的宁鸿远听他这一席无中生有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心生悲愤,因为,他早已习惯。
这一场批判会虽然极大地刺激了宁鸿远心中的纯正,但是,也帮助他了解什么叫做颠倒是非,什么叫做无中生有。
朱长老瞧见秦玉雪无言以对,眉飞色舞,开心得像个孩子,而在从前,他本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
此时此刻,秦玉雪依旧没有动武,朱长老也不想动武。
动武与不动武是两个生死的极端,毕竟,军权不在他手里,更何况他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懂得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个余地,绝对不能将事情做绝了。
他也预留好了退路。
“想当年这朱长老的儿子,从剑者四段突破剑者五段的时候,也是三年止步不前,当年鸿远哥哥为了不让他的儿子进入魔窟,在宗主面前说尽好话,他这儿子才逃过一劫,当时这朱长老丝毫不提规矩,而这一下,反而一口一个规矩,看来义父的新令真的是完全触碰了他们的既得利益,才让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还有那个白眉老人,究竟给了这些人多少钱,竟是让他们如此胆大包天!”
秦玉雪一番心中独白之后,立刻轻轻摇动着青玉手环,当场决定与这长老一较高下。
清脆的铃声叮叮作响,乳白色的真元之力在她手腕上回转,犹如耀眼的月光一般,四散而去。
她心中杀意已决,大喝一声,随后向前大迈一步,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朱赵两位长老,竟似将这两人视为自己杀父仇人一半,怒吼道:“既然你们是这样老顽固,就休怪我秦玉雪不客气了!”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秦玉雪继续凝聚体内真元,顷刻之间,手腕上那一双青玉手环渐渐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青光,渐渐,周围的空气竟是如同卷入旋涡一般,进而形成一道道小型气旋。
“这是玉儿的招牌环武技,“凌风花舞”,通过极速的剑招给敌人造成错觉。这是一种极为精湛的剑术,讲求以柔克刚,以动制静。女子在修武之道之中,缺乏的是力度与力量,而速度和轻巧正好是她们女修武者的长处。”宁鸿远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玉儿的一举一动,一旦出现不测,他就会立即冲下去。
然而,令宁鸿远颇感不解的一幕发生了,他心爱的秦姑娘手上这一招“凌风花舞”,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手。
原来,秦玉雪在等,不到万不得已,她决计不会先行动手,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场面似乎还是控制不住,一场恶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朱长老,你不要过于羞辱鸿远哥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我秦玉雪就不揭你的短了,既然你们身为长辈好话听不进去,那你敢来比武吗?敢到台下来与我较量一番?”
台面上朱长老如何能够忍受这般窝囊,可他毕竟老谋深算,面对秦玉雪的挑衅,竟没有立即发飙,心中暗暗琢磨道:“我堂堂神剑宗炼药协会的会长,怎可与这晚辈一较高下,传出去岂不是毁了我的一世英名?更何况这小丫头背后势力深不可测,既然事情已然败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又何须计较这般污蔑之词?今后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如果现在与这丫头爆发流血冲突,非但我的计划全盘落空,更会被那宁义武抓了把柄,还得罪了这女子!岂非因小失大?更何况这是否是宁义武的欲擒故纵之计?”
“可是这女子屡次坏我的事情,这一次竟是又为了那废柴而说话,真是气煞我也!如果不给她一些苦头尝尝,她今后必定又坏我好事!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低头,岂非显得我朱某乃是贪生怕死之徒!”
“成大事者岂可惜身,想当年我入万剑宗千军万马之中生死无惧,岂能怕这小小丫头!哼,倒不如先让她一棋!”
心中念及这些,这一位老谋深算的朱长老大袖一挥,神色悠然自得,重新坐了回去,随后端起身前茶杯,轻轻茗了一口,轻描淡写地面朝台下秦玉雪说道:“我堂堂神剑宗炼药协会的会长,为什么要与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比武?岂非笑话?”
秦玉雪不再回答,为了先发制人,她开始用体内真元催动手腕上那一双青玉环,青色玉环在空灵之中激起阵阵小型飓风,速度越来越快,青色的光芒再次四散而去,犹如月光洒向大地。
“没有想到这丫头的风元掌控能力竟是进步如此之快!”眼见秦玉雪这般动作,朱长老心中这般感慨道,他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玉雪,到想要看看这坏他好事的丫头留有怎样的后手。
年轻的秦姑娘扫视一周,当她瞧见这些顽固不化的长老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的时候,却又突然之间止住了心中怒火,轻轻一笑,清雅的眸子冰灵如雪,优雅无方。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挑战,朱长老怎么不敢接吗?朱长老平日里不是自吹将我神剑宗宗规背得滚瓜烂熟吗?怎么今日一见,连最基本的一条都记不清楚?你若是记不住,晚辈就来说给你听听,每一位二十五岁之前的青年,剑境在剑者五段之前,三年之中都可以有一次机会,挑战十位长老的其中一位,若是失败则去后山修炼,若是成功则会有赏,或者答应年轻一辈一个不违背神剑宗宗法的条件,难道这一条我神剑宗宗规,莫非朱长老忘了不成!”被朱长老拒绝的秦玉雪,这般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她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一边不慌不忙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朱长老被这晚辈又将一军,心中恨不得将此女子捏得粉碎,手中那一只价格极其昂贵的“铁玉”茶杯,竟是被他捏得裂开波纹。
他心中越想越气,突然之间凝聚真元,真元之气在他身体表面极速环绕,周围的气压也伴随这这突如其来的真元之力而极速升高。
忽地,他竟是一个瞬影行于少女身旁,幻出掌中真灵之剑,似是打算与少女一较高下!
危机一触即发,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愤怒的目光对视,如同水火。
“朱长老!你难道不讲求规矩?”秦玉雪见这长老气势汹汹,却也突然之间收起了之前那一份愤怒,忽地神态自若地这般回答道。
原来,除了方才秦玉雪说得那一条“挑战宗规”之外,这神剑宗还有一条附加宗规,那就是为了更好的减少由于这规则带来的不必要损失和伤害,神剑宗宗法规定身为长者的长老,若是实力在剑客之上,面对年轻一辈的挑战,不准其使用真灵剑,只准徒手与年轻一辈比试剑招。
而此刻,这朱长老为了颜面,竟是根本不顾宗规法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晚辈幻出真灵剑。
这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做法让旁边那些还算有些理智的长老大失所望,心里无不觉着跟着这个朱长老起事,并不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一个连怒火都控制不住的领导者,又有什么资格去领导他人?追随这样的人岂非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得不得罪那个人,今后再说!
局势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突然逆转。
“秦丫头!是我们这些长老错了!请你担待一点儿!还望你在宗主面前美眼几句,我们也是被那个人逼迫,不得已。。。。才。。。”有一位长老临走之前还特地走到少女面前,面带惭愧地这般说道。
这长老之所以之前如此胆大,也是错误地判断了朱长老在神剑宗的地位,他误以为朱长老掌控了神剑宗的炼药市场,掌控了神剑宗的经济命脉,自然也就掌控了神剑宗,再加上宁鸿远的确突破武境失败,宁义武没有理由护短,所以,他来这里探探虚实。
毕竟,他也不满宁义武的新政,也是既得利益群体之一,他背后不是白眉老人,而是清音谷主赵定龙。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朱长老徒有虚名,面对区区小女孩儿,竟是连怒火都控制不住,跟随这样的人对抗宁义武,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场内与他想法相近的长老,自然还有许多。
这长老说完之后,又冷冷瞟了一眼朱长老,眼神里充满着不屑与愤怒,
朱长老扫视了一下四周,望着那些轻蔑的眼睛,他这才知晓中计了。
“我竟然没有识破这是这小丫头的欲擒故纵!”
这一下,他的计划全部落空。
他感到无比后悔,怎么自己堂堂神剑宗的丹会会长,竟会被一位区区少女所激怒?
可惜世上绝没有后悔药。
“要走,就走,老夫绝不强留!”朱长老见这一位长老不顾他的颜面,竟然忽地要走,却也这般怒道。
“哼!!”
“哼!在这里耍什么威风!当年其他宗门来挑衅的时候,没见你出多大力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让这一位朱长老失足了面子。
这一下又走了三分之二的人。
秦玉雪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美眸中尽显自豪,她相信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上上之策。
等到该走的人走完之后,台上的朱长老早已是颜面尽失,也只能满目愤怒地站在原地。
可他毕竟是曾经为神剑宗立下赫赫战功的老人了,心中怎能服这小丫头片子,失去理智的他,站在偏殿台上耀武扬威起来,指着秦玉雪道:“规矩?哈哈哈,你辱我太甚,今天我就是规矩,规矩就是我!你不是要为那个废物出风头吗?今天我就让你出个够!”
现在,他心中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理智冷静,早已被心中冲动和愤怒所替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