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远脑海里忽然想起正事,最终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朱家大院走去。
“那朱长老直到现在都不动手,必定是在等待着我父亲的态度,我一定要阻止这一次神剑宗的内部危机,绝不能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如今我神剑宗早已是内忧外患,如何还能够经得起这样的内部争斗?那老家伙毕竟也是为神剑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我相信他不会离开神剑宗而投靠万剑宗的,只要他没有触及到这一底线,我的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宁鸿远对于自己的计划充满了自信。
沉睡的这些天,宁鸿远在床上反复辗转,思虑一次又一次细节,忽然明白这其中其实也有父亲的失误。
“如果不是父亲的新令将他们朱家逼到绝路,这朱长老应该不会策划这样暗杀行动,如果这朱长老真的要动手,那三百暗影根本不是对手,或许大哥在的时候,这些兄弟还能抵挡一阵,可是现在大哥贸然离开前线,这朱长老居然还不选择动手,这就说明事情并非父亲想象的那样严重,而监视朱家一家人,似乎也是显得多余了。”
“那老家伙应该是等待着一种态度吧,等待着我们宁家的态度,尤其是父亲的态度!”
远处的天边已经冉冉升起了一颗启明星。
宁鸿远终于整理好了心中想要对朱长老所说的话,模拟了一切可能出现的局面,随后,他加快了速度,直奔朱家大院而去。
朱家大院内,其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已经被朱长老很好的保护起来了,整个院内只有朱长老一人。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张圆桌上,一口一口气地茗着清茶。
他的神情看不出有丝毫的紧张,也看不出有丝毫的犯罪感。
十里之外的,三百“暗影”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人从朱家大院走出来。
朱长老将家人的一切安全布置妥当之后,准备一个人应对宁义武。
可是,来的人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令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怎么能够想到来的人居然不是宁义武,而是宁鸿远!
这实在是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认为最多是宁义武单刀赴会,可偏偏来得就是宁鸿远。
“这年轻人竟是如此有魄力!”
当他平静了内心的思绪之后,立即将一切都想明白了,宁鸿远必定是来当说客的!
“宁鸿远!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敢来!”
朱长老毕竟拥有过人的武境实力,在宁鸿远还未达到朱家大院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感知到宁鸿远的真元气息。
他是一名金魂武者,是所有属性武者当中,感知能力仅次于这个天域从未出现过的光魂武者。
“宁鸿远!居然只有你一个人!”
事情的发展让这朱长老意想不到,他根本没有想到宁鸿远居然敢独自一人单刀赴会!
宁鸿远这时走进了大院。
“朱长老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宁鸿远先是面朝他双手合十,随后这般微笑地说道,态度恭敬。
宁鸿远的微笑真诚豁达,如沐春阳,竟是让眼前的朱长老一瞬间产生了悔恨。
朱长老原以为这宁鸿远是来向他讨个说法,必定是怒火中烧,可宁鸿远恭敬的脸色却让他震惊。
“我派人三番五次地暗杀你,你来此难道不向我讨个说法吗?”朱长老反问道。
宁鸿远淡淡一笑,“朱长老如果真的是想要杀我,我宁鸿远还能够活到现在?朱长老有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独自品茶?”
说完之后,宁鸿远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了宁鸿远之前的意料,原本是打算要借“血毒”一事,威胁朱长老的他,已经完全改变到了应对方案。
计划是永远跟不上变化的,而宁鸿远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随机应变。
朱长老望着他这般豪爽的动作,反而自己有些不自在,“你就不怕我下毒?”
宁鸿远摇了摇头,微笑道:“哎,朱长老当年为我神剑宗立下汗马功劳,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的晚辈后生。”
朱长老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说不出话来,“我之前派人暗杀你,你一点儿也不计较吗?”
宁鸿远摇了摇头,“朱长老,要说不计较,那也是不可能的,好歹我宁鸿远也是有脾气的!可是我想了想,这其中必定是事出有因,我想我们两家之间可能出现了误会,如果朱长老真的是打算暗杀我,怎么会次次派那些三流刺客?居然一个一流刺客都没有!现在朱长老手握着我神剑宗的经济命脉,当年也为神剑宗立下赫赫战功,”
朱长老双目闪烁,不再有方才的不恭,目光凝滞了。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他就这样望着宁鸿远,随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许久之后,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愧色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太过于意气用事,还望少宗主勿怪,少宗主不计前嫌,独自一人前来,真是心胸宽广!如果你父亲能够有你这样的心胸,我也不至于这样。。。”
“这些年父亲对于那些不执行他新令的人,的确是做的过了一点儿!”
听了这一句话,朱长老心中似乎有说不完的苦衷,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与无奈,开始面朝宁鸿远倾诉道:“少宗主前些年从来都在练剑室苦修剑境,对外面的事情从不过问,根本不知道宗主他。。。他。。他真的是做得太过了,之前那撮合你母亲白诗音和你父亲的柳长老你还知道吧,竟是因为他儿子不服从新令,他们一家人就被你父亲流放到了“恶毒林”,一家人颠沛流离,在那“恶毒林”吃尽了苦头,我三番五次劝说宗主宽恕他们这一次,你父亲却一意孤行,说什么这是法令,至高无上的新令,弄得他们一家人近乎三分之一的人染上了恶疾,后来柳长老心灰意冷,我三番五次劝说,他都执意辞去职位,离开神剑宗!可是你父亲却仍不知错,还要派“暗影”赶尽杀绝。
“我勃然大怒,警告他,如果他敢这样做,我将带领我的族人一起离开神剑宗,有种他也来追杀我!你父亲这才收手,可是他却因此而开始与我决裂,如果不是诸葛长老从中调和,我与你父亲的关系恐怕比敌人还要僵硬!可是,你父亲他后来还是一意孤行,我一方面不想因此而离开神剑宗,一方面也想让他回心转意,只好用了这种办法,来警告他,却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给少宗主你带了这么大的伤害!”
宁鸿远站起来回答道:“这些事情都是赵长老一手策划,我并不是不知情!”
这些话是真是假,宁鸿远不做任何判断,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自己的智慧化解神剑宗这一次内斗。
睿智。
“这一些你都知道?”朱长老有些惊讶。
“这些刺客之中,有一两个刺客向我投诚,告诉我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他们并不是纯碎被人利用的工具,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只是赵长老自以为是,以为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宁鸿远随机应变地这般说道。
这究竟是对是错,谁能够判断清楚?
究竟是宁鸿远胆小怕事,还是顾全大局,这谁能够说得清楚?
无论如何,宁鸿远最终还是这样做了。
“少宗主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吗?”
宁鸿远摇了摇头,继续随机应变,淡淡地说道:“并非如此,先前有一名刺客,只是告诉我前后传达命令两个人虽然口吻一样,但是真元波动却不相同,前者浑厚,后者却显得轻弱,而且前后命令不一致,这就说明后面一人假传前面那一名主子的命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几天我反复一琢磨,再加上就在刚才朱长老的话,我现在才得知真相而已。”
“少宗主的心思真是缜密。”这一下朱长老完全信服。
现在宁鸿远心中紧绷的弦音终于落下,“这一下我就放心了,只是刚才朱长老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比起战斗,宁鸿远更加渴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矛盾。
他比他父亲还要清楚,神剑宗已经容不起这样的内部折腾了,如果再因为一些误会就要大动干戈,甚至与从前的战友展开生死决战,神剑宗别说一统天下,恐怕自保都很困难。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父亲身为宗主,个人威信受到了极大地挑战,自是容不得眼前这朱长老,可是我却不同,我仅仅是损失了一些个人面子罢了,又何必真的与此人刀兵相见呢?说到底,他到底是一个能人啊!”宁鸿远内心这般深层地想到。
朱长老点了点头,再一次叩拜道:“这一些,你可以问你的母亲白诗音,当年她也是极力反对!我如果说了一句虚言,我朱家人下辈子当牛做马!”
宁鸿远听他这一番话,这才知道父亲或许还真有些失误,坦然道:“这些年我苦修剑境,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柳长老。我原以为是因为犯了多大的错,被父亲流放!想不到。。”
朱长老面朝宁鸿远拜了一拜,行了下属礼节,朗声说道:“这些事情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如果少宗主真的想要帮助你父亲,不,宗主,一统天下,就回去好好劝劝宗主,如果他能够承认错误,我还是从前那个朱圣鹰,否则,我必将带着我的族人离开神剑宗,永不踏入这神剑宗一步!”
宁鸿远也站了起来,“朱长老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会协调我们之间的矛盾!”
说完之后,宁鸿远正要离开,朱长老却是一个幻影移动他的身边,“少宗主等一等!”
“还有何事!”宁鸿远停下了脚步。
“我们朱家从来不欠他人恩情,之前对少宗主多有得罪,我朱家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这一柄“玄晶剑”请少主务必收下,它能够吸收敌人的真元之力,而且还能够按照一定比例,将其转化成自己的真元属性!我这些年只能唤醒他一部分能力,至于另外一部分能力与我的武境属性不符,权当赔礼之物,赠给少宗主。”
说完此话,朱长老立马从“袖口”之中幻化出一枚上古奇剑。
硕长的剑身如同彩虹一般,散发七彩光耀,在这黑夜极为绚丽多姿。
宁鸿远这些年在死亡森林历练了七八年,已经完全成为一名优秀的识剑之人,如何不知这是一把宝剑,大声赞美道:“好剑!真是好剑!多谢朱长老!”
朱长老瞧见宁鸿远收了宝剑,脸色无比欣喜,立即跪拜于地,“多谢少宗主,我们朱家的命运就拜托少宗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