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从施普雷河东岸缓缓升起,两岸炊烟随着晨曦的微风轻轻飘荡,牛羊们在主人的吆喝声中走向平缓的山坡,分散开来,静静地啃食带着露珠的青草,好一副醉人的东部乡村画卷。
就在这样一片宁静的气氛中,刚刚从意大利边境战场上撤回来的陆军第一集团军,带着战场的硝烟在总司令龙德施泰特和国防部长勃劳希契的亲自指挥下已经对施普雷河第一湾的东部民间武装和部份空军地勤反判势力悄悄完成了铁桶似的包围。
普雷·冯·亨利克率领的空军地勤部队、鲁道夫·冯·鲁普赫特率领的地方民间武装还在深沉的睡梦中,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早已成了国防军的瓮中之鳖。
亨利克被士兵们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山遍野、迎风招展的德意志联邦国旗和军旗,紧接着,国防军正规部队正慢慢从四面八方和施普雷河两岸向A、B两军集结的河床上压制过来。阳光照射在国防军士兵的钢盔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黑洞洞的火炮随着指挥员的口令,正在调整诸元……
亨利克大惊失色,立即推醒还在睡梦中的鲁普赫特。
此时此刻,A、B两股势力在国防军的重压之下,已经惊惶失措,乱成一团,许多外围部队开始向国防军缴械投降。
“不要乱!不要乱!拿起你们的武器……你们这些笨蛋!”亨利克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冲乱七八糟的部队咆哮着。
鲁普赫特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再站起来。
“开枪啊!趴下!开枪!不想死的就给我顶住!只要我们坚持到上午十点钟,一切都还有希望……否则大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亨利克声嘶力竭地来回奔跑,他想拼尽最后的努力挽回败局。
“别费劲了普雷·冯·亨利克将军,我们的反抗是徒劳的。”鲁普赫特发现大势已去。
“不!鲁道夫·冯·鲁普赫特将军,你应该振作起来,带着你的部队冲锋陷阵,而不是消极怠战!现在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们的主力部队实际上全都在柏林城里,我们的领袖托特元帅还在柏林的司令部里等待大家里应外合……埃里克·艾德里安马上就要下台了!”亨利克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根本不甘心就此束手就就擒。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亨利克,我们全都是他妈的傻瓜蛋……你抬头看看我们的领袖在干什么吧!”鲁普赫特指着不远处的高岗上对亨利克说“看看,看看,我们曾经无比爱戴的托特元帅现在正跟谁站在一起!”
亨利克顺着鲁普赫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托特将军正神态自若地站在埃里克的身边,并频频向河床上的乱军们招手。亨利克顿时目瞪口呆,就象一滩烂泥,四脚朝天,仰面倒在河床上。
与此同时,埃里克的政策宣讲团也从各个方向扯起宽大的标语横幅,并架起播放器向乱军们大声喊话。
埃里克的政策宣讲团在联邦建国之前就曾在德语区域里起到过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埃里克的国民军主要是从东部起家,所以反而忽略了东部民间的感情,此时此刻,这一课正在补上。
随着宣讲团的喊话和感招,民间武装和部份空军地勤反判人员纷纷走出河床,主动向国防军缴械投降。
部众在宣讲团面前不堪一击,有的甚至临阵倒戈,亨利克精心策划的一次武装暴动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这让他无比狂躁,暴跳如雷。
“你也走吧鲁普赫特,都走吧!都走吧你们这群成事不足的胆小鬼们!”亨利克象疯了似地嚎叫着,拔出手枪准备自杀。鲁普赫特赶紧冲了过去,拼命抓住他的枪柄,与他撕缠在一起。
突然,一直安插在军中的工作组成员和新发展的联情局队员一拥而上,迅速解除了亨利克和鲁普赫特两人的武装,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国防军齐声呐喊,向河床中心合围过来,对所有判军形成了碾压之势……
勃劳希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即下令将亨利克和鲁普赫特交由国家军事法庭审判;所有投诚判军带回柏林郊外集体整编。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为了加强西线战场军事力量,德军被迫与沙俄和谈并撤出了东线部队,此后,德国在德波边境便一直没有建制性的国防力量,埃里克从来没有忘记过勃劳希契的那份《巴巴罗萨计划》,便以此次平判为借口,将国防军第一集团军堂而皇之地东移至德国与波兰的边境,并在奥得河与尼斯河西岸永久性驻扎。
一场政变就此划上句号,埃里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表情尴尬的托特,拉着他和麦克斯上了自己的坐车。
这场由空军运输总监普雷·冯·亨利克一手策划和实施的政变闹剧,涉及面极其广泛,德意志联邦军政两界,包括个别上层核心政治人物,都被牵连、浸透,埃里克在庆幸顺利平判的同时,也感到十分的心痛。
他不希望看到的现实都随着普雷·冯·亨利克和鲁道夫·冯·鲁普赫特的双双被擒而纷纷浮出了水面。就在国防军第一集团军不费一枪一弹完胜判军的同时,克卢格率领的国民警卫部队象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迅速在柏林城里对暗藏在军政两界的内鬼展开了秘密的抓捕行动。
联情局局长科尔马消失数日后,直到汇剿前两天晚上才突然出现在联邦总统府总统办公室,并预示着一个惊天黑幕即将被全部撕开,经过三大情报机构两天一夜的情报汇总,以勃劳希契、麦克斯、龙德施泰特为主要领导的平判策略才最终得以形成。
三大情报部门首次通力合作,在没有得到埃里克允许的情况下完成了从空军保守派内部进行瓦解和分化的工作,并一举除掉了自建国以来埋藏在埃里克心里的心头大患,受到了埃里克高度赞赏。
在回柏林的车上,埃里克有意打破尴尬,主动与托特轻松地聊起了家常,也把自己长期以来致力于国家强盛的想法告诉了他。
“我是个有罪的人,总统先生。”托特愧疚地说。
“不!据我所知,托特将军,你只是被普雷·冯·亨利克和鲁道夫·冯·鲁普赫特等人所绑架了,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干的却是为他们自己谋取私利的勾当,实际上,你并没有参与任何反判行动,你是正直而且非常有政治立场的军人。”埃里克安慰着托特。
“可我明明知道他们在破坏国家的统一和民族团结却并没有即时阻止,也没有向国家和总统先生汇报,我仍然是有罪的,您还是让我和普雷·冯·亨利克和鲁道夫·冯·鲁普赫特一同接受政府的惩罚吧。”托特十分诚恳地说。
“别自责了托特将军,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只是受到了他们的盅惑,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很好。国家需要你,空军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应该马上振奋起来,抛弃那些束缚你的思想包袱,好好工作,为德国建设一支强大的空军。”埃里克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托特说“德意志联邦再也经不起内耗了,我们夹在西方的英、法、美和东边的红色政权之间,空间已经越来越狭小,唯有不断增强国家的综合实力,才有可能突破他们的重重包围。”
“总统先生,您还信我这个有罪之人吗?”托特反问道。
“你有没有罪只能由联邦法律说了算,作为总统,我对你是非常信任的,我希望你能继续挑起国家空军发展、强大的重担,实现德国的强国梦,明白吗?我相信你能做到。”埃里克见托特的思想有了根本变化,心里非常高兴。
“谢谢总统先生的信任与关怀,托特愿意为总统先生和德意志联邦拼死效力!但是,在我挑起空军这付重担之前,我想做一件可能让总统先生不太高兴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行与不行完全是总统先生您说了算。”托特似乎受到了鼓励。
“说出来我听听。”埃里克并没有犹豫。
“我想为普雷·冯·亨利克和鲁道夫·冯·鲁普赫特说情。”托特用肯定的眼神看着埃里克。
“为什么?”埃里克非常惊讶地看着托特。
“因为这两个人、也包括东部民间武装,他们并不是坏人。总统先生建国之前一路向西挺进,直到建立联邦国家,在这一过程中启用了不少新人,似乎并没有把东部放在眼里,他们被您冷漠了,尤其是社会上关于柏林要收缴空军兵权的谣言越来越多,所以,他们才有了这种过激的想法和铤而走险的行为。”托特干脆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掏了出来。
“也代表了你的想法吧。”埃里克说。
“是的,但我们知道错了。”托特毫不隐讳。
埃里克沉默了,自从联邦党起事以来,除了德累斯顿,他的确没有过多地关注过东部,实际上,这并不是有意冷落东部,而是建国伊始,国民经济和国防军事让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巴尔干半岛和周边的国际环境异常复杂残酷,他无法兼顾到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