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屋
炕头, 邱珍珠捧着历史书看着津津有味。
炕尾, 刘玉澜则心不在焉的翻着书。
大冬天,为了省柴,三个大姑娘睡一条炕, 另一条炕放着东西。
昨天, 他们五个人一起将那条养了大半年的猪给杀了,只留下一副下水料和两斤肉, 过年包饺子吃。
别的被赵仁建骑自行车送去县城,找地方卖掉, 得来的票据与钱,到时候三个人平分。
“邱姐,澜姐, 华华,你们在吗?”一个清脆的声音, 在院外高声喊道。
“屯里一支花, 又来了。”刘玉澜低声笑道。这个牛青青啊,从县城初中毕业后, 见天儿的往知青点跑, 比之前那个牛丁香有过之而无不及。对男知青那点心思,路人皆之。
“别应。一定是见男知青那边没人, 过来问咱们的。咱们哪知道呢。”邱珍珠也压低声音道。
外面飘着雪花,穿着蓝色棉大衣的牛青青捧着脸,又叫了几回,见没人应, 也便跺跺脚,离开了。
奇怪,大冬天的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在呢?
“男知青那边怎么没人?华华不是去找明明了吗?”刘玉澜奇怪道。
“华华又不傻,听到了,也便当没有听到。……那青青对男知青那个热情劲了,厉明明的年龄与青青比较相近,她还不以为青青是过去找厉明明的啊,我觉得啊,还是可能找你那位对象。”邱珍珠小声八卦道。
“不能吧,赵仁建快三十了吧。青青才十五岁呢。”刘玉澜吃惊的微张嘴,赵仁建外在条件是不错,可,年龄差太大了吧。小姑娘爱大叔吗?
“赵知青除了不是红五类成分,哪方面多好?关键是牛大队长的丁香稀罕过赵知青,牛书记的闺女自然也就开始稀罕。”邱珍珠小声解释着原因。还有知青内部两对因为不想结婚,就没有对外说起在处对象的事。
“这也要比吗?”好像,在哪里都有竞争,都有比较,不过,正因如此,人类才会不断的进步与发展。
刘玉澜想了想,才问:“华华在男知青屋?躲着,不应青青?”
“嗯。与咱们一样,不想搭理她了。她初中毕业,不是在家里等着工厂招工吗?傲的很。”邱珍珠忍不住又八卦了一句。
俩个人,就这个话题八卦了几句。
最后,以大姐自居的邱珍珠忍不住劝道:“你与赵知青如果要结婚就结婚吧,偷偷摸摸的,到时候怀了孩子,名声不好听。”她想起在农场里,那个被领导玷污了身子又被领导拉出去当了典型的同屋知青。
“不会怀孕的,没有弄进去……”刘玉澜见邱珍珠是真心关心自己,便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如何避孕。
“还能这样子。”邱珍珠听的津津有味,她年龄不小,可是这方面的知识还真不多呢。
她将这些一一记下,如果每个女人都知道这方面的知识,那么女人被玷污了身子,也可以保护自己。不让自己二次受伤害。那个同屋的女知青被拉走受批|斗后,当夜就投了河。一尸两命。
“……孩子本来就是母亲的卵子与父亲的精子,相结合而成。不让父亲的精子进门,那就不会有孩子。这样子说,能理解了吧。不过,没有万无一失的道理。”刘玉澜小声的解释。
“嗯。你懂的真多。比屯里的赤脚医生还高明。”邱珍珠笑道。
“赤脚医生是个男的,他不好跟妇女说罢了。哪会真不懂啊?”刘玉澜谦虚一下。
俩个知青,又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下。
直到赵仁建回来,敲门。
赵仁建没有回男知青屋,今天他一大早离开,便与厉明明有了默契。
今天厉明明想与顾华华在那屋过生日,想独处一整天,他今晚就在女知青屋吃饭。
“好卖吗?” 灶间,刘玉澜先给赵仁建舀了一碗大骨头汤,又给取出两个杂粮馒头,见他一口气喝了半碗汤,才问道。
“还行。”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字,中午,赵仁建只在厂家属区讨要了一水壶热水,就着那热水吃两个冷馒头。
“……”刘玉澜含笑看着,也没有再开口打扰他吃饭。
赵仁建喝完汤,放下碗,才一一道来:“找了县城的木制品工厂家属区一口气卖完……年头,我在杀猪厂找了个活,可以干十几天。”他在还自行车的时候,回知青屋的路上遇到了牛青青,她说开春就去木制品厂上班。
他知道青青的意思,可他当真喜欢刘玉澜。如果没有刘玉澜,他也许便会同意与她处对象。
“那边有落脚的地方吗?”刘玉澜问。
赵仁建笑着摇头,是他自己求来的活,不要工资,不要票据,只要每天得点下水料与骨头,然后送到家属区换成钱和票。
“早出晚归的,太累了。”刘玉澜心痛道。
“存点钱,结婚用。”赵仁建想着明年得自己给自己写一封信,当成家里寄过来的,同意结婚的信件。
“那还可以借用牛大队长家的自行车吗?”刘玉澜算着去县城的距离。
“不成的。借十几天,这个人情太大了。”赵仁建再次摇头。
目前,他还想着要快快结婚的事情。
可是十几天早出晚归的苦日子一过,赵仁建又不着急了。
因为厉明明那小伙子用这十几天他不在家的大白天,将顾华华扑倒,吃净。
小年轻,血气方刚的,一连吃了十多天,那滋味是万万断不了了,与赵仁建商量着晚间带对象过来睡觉的可能性。
“……趁着大年三十,你去找点酒,大家一起喝一些,带着酒意,就可以让她们睡过来,四五米长的炕,多睡两人,也无碍。”赵仁建给他出主意。
他为什么想着结婚呢,还不是为了那档子事,自从天冷后,不方便在草垛,他就没有上过手,真的很……
厉明明当真是个行动派。
在大年三十之前,在屯家掏换来了二两高梁酒。
1976年,大年三十
“玉澜姐,来一首吧。”刘玉澜会唱的歌不少,歌曲记的牢牢的。
“还是过来专业学包饺子吧。”刘玉澜笑道。今年男女知青一同包饺子过年。厉明明与顾华华是南方人,不大会包饺子,一个安排去烧水,另一个安排去剁馅。可是他们干完手上的活,又要求学习。包饺子,看着简单,想包的好好的,也不容易。
“别取笑我们啦。”顾华华吐了吐小舌头,俏皮可爱的紧,而厉明明在一边含笑看着她。
刘玉澜瞧着再年轻貌美,再灵气逼人,可她身上那股子大家闺秀的味道,那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没有自信的男人,是不大敢靠近。
配不上啦。
牛家屯的村民,也只有牛铁柱自觉是个大学生,才敢过来表白心迹。
除他之外,没有旁人过来献殷勤。
在几人说说笑笑之间,第一锅饺子出锅了,邱珍珠先将自己那一份饺子带着汤端走了,她才不要在这边吃的,格格不入。
那两对男女,一有机会,那眼神就连在一起。
剩下的四人,先分了饺子,再分了高粱酒,分别上了炕,对坐开席。
因为高粱酒不多,那个厉明明给自己与赵仁建用了白开水,将那二两高度数的高粱酒分别倒入了顾华华和刘玉澜的搪瓷杯里。
“好辣。”顾华华端起来偿了偿味,怪叫道。
“用饺子压一压。”厉明明眼神缱绻的望着她,将自己粗瓷碗里的菜肉饺子夹起一个,送到她的口边。
“你也吃。”顾华华张口叨住,从自己碗里的夹了一个喂到厉明明口中。
两个人,就这样子互喂着,间或又碰一下杯子,咪一点高粱酒。
另一边,赵仁建也挨近刘玉澜,小声的问:“今晚就睡这边,行不?”他觉得没有必要用手段,小妖精也喜欢与他在一块,如果不是天气不允许,也不会这么久,都旱着。
之前,在湖边,在柴草堆间,哪一回不依着他。
“四个人?”刘玉澜挑挑眉,惊讶道。
这般大胆。
“嗯。吹了灯。我怀里只有你一个。”赵仁建咬着刘玉澜的耳朵,觉得还不够,将她的左手悄悄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小帐篷上。
“下流。”刘玉澜也在赵仁建耳边吐出两个字。
“放心。只对你一个人下流。”赵仁建对着她脖间吹气,他也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村姑喜欢自己。他打心底还是喜欢城里姑娘。特别是她这般的,他垂下眼,盯着刘玉澜那嫣红的双唇,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压着声音问:“你就不想我吗?”
“先吃饺子。”刘玉澜推开他,嗔怪道。
赵仁建挨得更近一些,低语道:“最近,我总是睡不好。”最近,太累了,还是能睡着的,在这十几天之前,是当真睡不着过,只能自己撸一把,过过瘾。
与身边的厉明明一起,边撸边说着荤段子。
刘玉澜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疲惫,明白他是为了杀猎厂那个活累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道:“如果他们没有意见的话,我听你的。”
“他们一定没有问题。”说着,赵仁建将刘玉澜跟前那杯没有碰的高粱酒,自己端起来,一口含住了,整整一两呢,他没有吞下去,而是搂过刘玉澜,当着对面两个人的面,亲上了刘玉澜的嘴,慢慢将口中的高粱酒渡过去。
两个人花了十来分钟,才将那一两酒分享完。
而,对面的厉明明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摸上了顾华华。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有两章,很想写下一个故事了呢《六零年代的老戏骨》
还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我提前抢火车票,竟然没有成功。。。是不是有黑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