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一拍,咱们今天的故事开始了……
上回书咱们说道,那大左祭四个屠盅卫被刀玉鑫用凤凰之火焚烧殆尽,自己只剩下一个苗一雄的尸体做成的屠盅卫还在身边,刀玉鑫自己也被烧的面目全非,楚寻语暗中思索着刀玉鑫一身功法竟然能蛮横到这种地步,凤凰之火可是从她口中燃起的,一般人早就被烧的形神俱灭,而她仅仅是重伤倒地而已,并且还要自己在给她用点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大左祭结束这一切,当真了不得。
楚寻语连忙七手八脚的给刀玉鑫上药,被凤凰之火烧了一下可不是儿戏,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虽然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总好过于无,不料刀玉鑫自身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伤口上所有未曾熄灭的火星连同周围皮肉一同脱落,当真了得,这是降术中独一无二的替血之术,用异教神的分身降临在自己身上缝合**,此招楚寻语只从家中典籍上看过,据说到了大乘境界,甚至在关键时刻不仅可以愈合伤口,还可以替命,但此术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承受的伤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味地索取会引得人神共愤,贪婪的施展到最后,终究会被各路异教神所以唾弃,直至失效,所以说这个术当你穷尽一生修行到最后,反而很有可能会消失,属于南疆盅师手段里比较奇特的术。
楚寻语暗想刚才顶住凤凰之火威力的应该就是此术,于是问道:“前辈,还能再来一次吗?替血之术应该还有机会的。”
刀玉鑫坐在原地调息,白了他一眼:“思可法就给了我一根卷阿羽毛,这是十分稀有的,你以为我有多少?再说了,这些年替血之术施展过于频繁,尤其是两朝战争的爆发,我已经处在被众神抛弃的边缘了,此番一定要在这里解决大左祭,否则日后我的替血之术一旦失效,很有可能百中教就没人能挡得住他了。”
抬起头,山峰上,大左祭带着唯一的一具屠盅卫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鬼火紫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还藏了一手大杀招,极有可能是将先前楚寻语他们看见的被鬼火紫航镇压的东西释放了出来,刀玉鑫对楚寻语说:“如果等下还有什么屠盅卫出现,你们帮我挡住,掩护我,我要击杀老贼。”
慕缘在一旁摇了摇头:“前辈,有屠盅卫在他身边,你的盅术恐怕起不了作用。”
“谁说的。”刀玉鑫冷冷一笑,惯有的藐视天下英雄的气概又涌现了出来,“老贼不知天高地厚,我有一招,可让天月失去颜色,他必死于此地。”
“什么?”楚寻语不明所以的想了想,诧异的惊呼,“让月亮失去的颜色?据我所知在南疆只有一招!”
“哦?”刀玉鑫侧目道,“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是什么?是什么?”慕缘兴奋难耐的问道。
“千瞳圣雀!”楚寻语咬着牙说道,“是你们傣家盅术最高奥义,以自身为盅虫作引,据说能释放出连月光都要变色的五彩光芒,乃大神通者的无上奥义。”
“那就来啊。”慕缘乐了,“还等什么?”
“你懂什么?”楚寻语驳斥道,“这个术十分复杂,盅师都是用盅虫为引释放术的,这个术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盅虫,而且孔雀乃傣家信仰的神鸟,传闻可以食尽天下之毒,每吃一分自己羽毛就会鲜艳一层,所以傣家盅师自幼就要食自己的盅毒,待羽翼丰满,其术大成之后,号称万毒之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些生灵都会涂炭凋零,但是会消耗尽全身修为,堕为凡人,乃搏命之术。”
“你还少说了一点。”刀玉鑫赞赏的点点头,“这个术之所以被称为万毒之祖,是因为我们傣家盅师自身要食毒,食的毒越多,所抵御的毒就越多,释放出的威力就越大,而大左祭也是盅师,和我们一样,全身都是盅毒,我不知道他准备了多少手段来对付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只要吃到他一口血肉,那么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抵抗我了,所以我刚才有言,他必死在我手下。”
“那您老怎么咬他?”慕缘奇怪的问。
“这就是你们的作用了。”刀玉鑫认真的看着他们俩,“帮我分散他注意力。”
“前辈。”楚寻语难以置信的问道,“最重要的问题怎么没说?您宁可堕为凡人,也要和他以命相搏?值得吗?”
“当然值得。”刀玉鑫叹息一声,“傻小子,你们陪着燕儿一路走来,怎么这个道理还没看明白?大左祭因为和我的私人仇恨陷入到扭曲的**当中去了,他是一个为了报仇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人,连苗一雄的尸体都牺牲了,苗一雄,可是当年救他的人,要不然当初我早就一刀把他杀了,何至于今日?苗一雄生前救了他一命,死后却被大左祭利用为自己保驾护航,这是何等的讽刺,回首这些年,大左祭走到了黄金城门前,囚禁过教主,逼走过寨主、寨佬,现在甚至私下偷炼古滇国流出的邪恶之术,找我报仇可以,我死了以后呢?他手里捏着这些什么屠盅卫等等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古滇国遗物,换成你们,到时候你们会干什么?”
“我?”慕缘想了想,“那我肯定当皇帝,反正没人能阻止我了。”
“不错。”刀玉鑫点点头,“当年庄墧就是死在这一点上,贪婪和难以抑制的**最后走向了毁灭,大左祭说我是残暴的怪物,那你们抬头现在看看他,他手里捏着可以覆灭南疆所有盅师的力量,你们指望我死之后他会卸甲归田,交出手里的一切吗?不,他才是残暴的怪物,我在一天,他为向我复仇而活,我一旦死亡,他就失去了目标,以他现在扭曲的性格,不出三年,整个南疆必被他倾覆。”
此时,就听见山腹之中传来婆娑声,楚寻语趴在地上一听,面色大变:“不妙,应该是失去鬼火紫航以后原来被它光芒镇压的东西要挣脱出来了。”
“扶我起来!”刀玉鑫跌跌撞撞的就要站起来,楚寻语和慕缘赶紧扶住。
楚寻语一摸脉门,道:“不行的,您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凤凰之火过于猛烈,连内脏都烧的支离破碎,五脏六腑还没彻底复原,这般贸然冲上去,若真是有个好歹……”
刀玉鑫恼怒至极:“替血之术现在的恢复速度是一次比一次慢了,看来时间真的不能再拖了。”
“咱们先避避。”楚寻语架着刀玉鑫的胳膊,对慕缘道,“我们先找个山洞躲着看看情况。”
三人乘着夜幕就逃入树林,找到一开始蹲着的那块山壁在后面藏着,奇怪的大左祭也没有追来,一直在山顶似乎在施展什么术,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只能隔着老远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鬼火紫航发出的光芒,慕缘奇怪的眺望半晌:“大左祭在弄什么?万一他追过来我们就傻了,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放心,他暂时追不过来。”楚寻语摸着地面说道,“下面是那些树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地面上挣脱,我们先躲躲,一来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二来呢,也等前辈身体在恢复恢复。”
“我就怕地下的鬼东西冒出来,到时候大左祭就跟率领军队打仗似的,千军万马一齐冲,咱们可挡不住这架势。”慕缘有些悻悻。
“不可能的。”楚寻语一努嘴,“没瞧见他手里一直捏着火把吗?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等会冒出来的东西是不受他控制的,要不然他不可能一直举着那玩意儿,鬼火紫航是唯一能做封印的东西,若是安全,他早就灭了,现在倒好,弄的跟苦海明灯一样,他去哪我们都知道,大左祭那么傻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等会他自己也自身难保呢。”
三人正说着呢,忽然地面上出现裂纹,“来了!”楚寻语叫道,“上去!”
一左一右架着刀玉鑫攀上山壁,低头看着下面,只见裂纹之中全是树根疯狂的涌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股一股发黑的脓液,最后,看见了,清晰的看见了一直腐朽的手臂伸了出来,一具具残缺而又破败的尸体从裂缝中争前恐后的爬出,腐烂的皮肉都能看见骨头,颤动的黑色魂根好似一块肥肉一样在空洞的眼眶中摇摇欲坠,显然这些尸体体内充满了这种东西,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不下几千只,起初是在山野之中漫步推搡,过不了一时半会,成群结队的像山下冲去,脚下牵牵绊绊,裹挟很多游动的树根一路而去,沉重的脚步声和树叶的婆娑声交织在一块在夜晚显得格外醒目,慕缘大吃一惊,小声问道:“哪里来这么多尸体?大左祭在南疆杀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发现?”
“不是。”楚寻语摇摇头,“从骨骼上颧骨和眼眉骨来看,很多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应该是当年两朝战争时期元蒙军队阵亡的士兵,这些尸体被他偷偷的圈养在山腹之内,拔掉鬼火紫航的镇压,它们失去控制了现在。”
“咦?”慕缘向外看了一眼,“大左祭呢?他人呢?”
原来刚才大左祭站着的山头空空如也,楚寻语倒是不担心这个:“他跑不了,举着个‘苦海明灯’迟早会被发现,我们赶紧回百中教报信,这数量太多了,必须回去搬救兵,求教内盅师出手相助。”
“走!”
“慢!”刀玉鑫皱着眉头看了看,对慕缘道,“你去百中教报信,楚家小子,你带我跟着这些尸体看看。”
“看这玩意儿干什么?”慕缘哭笑不得,“从面相上来看就不会是好东西,还要细细查看?”
“不。”刀玉鑫面色凝重,“此妖物不似一般,你们还记得不?大左祭自己说过,魂根是对活人不感兴趣的,而且这些尸体的样子距离屠盅卫还有很大差距,所以应该是我们不知道的某种东西,一定又是从古滇国遗留下的某种邪恶之物,被大左祭利用了,慕缘你回去报信,我们留下看看到底这些是什么东西,若是和屠盅卫一样能废了盅术,那盅师来多少就死多少了,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你放心,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恢复,别的不说,但也绝对不会被这种丑陋的东西伤到分毫的。”
慕缘看看楚寻语,楚寻语点点头示意慕缘放心,慕缘只好撇撇嘴先走了,楚寻语问:“前辈,我们先去哪边看?”
刀玉鑫张望了一下:“南边的数量最多,我们就去那边。”
楚寻语架着刀玉鑫一路朝南飞,刀玉鑫把目标定在南边山脚下,因为那里有一个小村落,等二人接近的时候,恰好从空中看见无数尸体连带着树根疯狂在黑暗之中疯狂的冲向村落,一时间整个村落的灯火由南向北整片整片的熄灭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被黑暗所侵蚀,楚寻语大惊,就要冲下去,刀玉鑫一把拉住:“你疯了?”
“那是普通凡人啊。”楚寻语急了,“你不是大寨主吗?你不为你的子民着想吗?最起码也应该下去帮帮忙,给附近驻扎的盅师报个信,让他们过来救援啊。”
“没用的。”刀玉鑫面色出奇的平静,“这村落里驻扎了两位盅师,但是……就在刚才,气息瞬间消失,很明显已经死了,我们冲下去也无计可施。”
“那现在怎么办?”楚寻语极为不满,骨子里医者仁心的念头又跳了出来,“难道我们就傻看着一个村落被洗劫一空?”
“带我下去。”刀玉鑫吩咐道,“我们悄悄的接近,子民是不会白死的,我要去检查他们的尸体,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