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苏辰一点都不陌生。
袁绍出生于汝南袁氏,从他的高祖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早逝。
现如今袁绍隐居洛阳,每日与党人为伍,有名士之称,接到袁绍的请柬,苏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不过既然对方诚心相邀,他也不能不去,正好这几日关羽还未归来,左右无事,去接触一下这个时代最风流的人物也不错。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依旧带着徐晃,主仆二人来到了袁府。他刚到府门前,就看到门外有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孑然独立地倚门远望,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守候在这里。
这份用心的确有把苏辰给感动到,想到对方可是后来雄踞河北四州的霸主,那这样的用心又多了些意味。
“劳本初兄久候,实在是苏辰的过错。”
袁绍上前迎了过来,亲切地拉着他的手,答道:“苏破虏功盖昔日冠军侯,百忙之中,肯来赴绍的晚宴,绍铭感五内,岂能不倚门相望?”
“本初兄实在是客气,苏辰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本初兄除外,想本初先后为父母守孝六年,此举着实让苏辰心中佩服,家慈早逝,恨不能承欢膝下,听到本初兄之孝行,早已仰慕许久,今日能与本初兄相会,实在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听到对方称赞他的孝行,袁绍果然心情大悦,连带着对他的举动也越发亲近。
如果说没有弹汉山一战,袁绍根本不会对这样一个边地小世家出生的人物产生兴趣,哪怕此人是蔡大家的女婿也罢,才他心中,不过也就是个运气上佳之辈罢了。
但是从弹汉山一战后,苏辰因功被朝廷赐爵破虏侯,虽然食邑只有百户,是个小小的亭侯,但在汉室积弱已久的今时今日,此举可谓是深得那些心怀开疆拓土之辈的心思,恨不得彼时彼刻,与他一起封狼居胥。
有这样的功劳在前,又有蔡大家女婿的身份在后,可以说此时此刻的苏辰,名冠大汉,成为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青年俊杰。
两人把臂言欢,说说笑笑进了大堂,此处已经是高朋满座,袁绍径直把他引到上首,与他并列座次,对着众人介绍道:“诸位,今日绍给大家介绍一位真正的青年俊杰,此人就是我身旁的破虏侯苏星宇,诸位想必不陌生吧?”
袁绍话音刚落,他下首坐着的第一人就出声附和道:“本初此言不错,苏侯爷之名鄙人已经闻名久已,只是其远在并州,一直无缘得见,某曾在想,侯爷年不过弱冠,就能行那封狼居胥之功,不知是否生得三头六臂,否则怎叫我等空谈之辈心服,今日一见,却见侯爷如此俊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少年俊杰,闻名不如见面,确实应有之意。”
“哈哈,好你个许子远,这全身上下的功夫都在这一张利嘴上。”袁绍将那说话之人笑骂几句,这才给苏辰介绍道:“星宇,此人名叫,许攸,字子远,南阳人氏,乃是绍之好友。”
“原来是南阳许子远,久仰大名,幸会幸会!”苏辰确实对他久仰大名了,要不是许攸星夜投曹营,又岂会有乌巢之败,最后雄踞河北四州的袁绍彻底一蹶不振,此人堪称是个猪队友。
“哦?区区贱名也能有污侯爷尊耳吗?那可真是许某的幸事了。”许攸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但他的真实想法如何,确实让人不得而知,看起来也是个老狐狸。
接下来袁绍又为他介绍其余在座的宾客,这些人中,有后来名声大振的陈琳,臧洪,孔融,何隅之辈,也有一些名不见经传之徒,总之在座之人时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至于苏辰期待的曹操和袁术二人却是不在此地。
在袁绍的宴会山,他第一次欣赏到真正的汉家歌舞,不愧是大汉的顶级世家,也只有足够的底蕴,才能拥有这般出色的舞姬。可别小瞧了这些舞姬,这些人多是世家大族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花费了不知多少财物,一般的中等世家都养不起只有宫廷和大家族才能拥有这样的舞姬。
怪不得袁绍总是能高朋满座呢,这里有好酒好肉,还有丝竹悦耳,美女歌舞,试问哪个风流人物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即便不是名士,也希望能混迹在这样的场合,自命风流。
席间只谈风月,不问国事,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次宴会倒是他难得的消遣,没有任何目的,临走之前,袁绍命人将两个歌姬送上马车,他这才觉得不对:“本初兄,这万万不可!”
不是他自视清高,正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对方对他十分礼遇,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了,钥匙再接受这两个歌姬,那这情份可就欠大了。
袁绍却是没有停止,让人把两个歌姬装进了马车,这才说道:“贤弟勿要推辞,这两个女子都是黄花闺女,绍得知贤弟来到洛阳,并未携带侍女,生活起居难免有些不方便之处,这二人乃是府上自小调教的歌女,除了擅长歌舞之外,对于生活琐事,也是十分擅长,有她二人在贤弟身旁,也能省却不少杂事,所以贤弟万勿推辞。”
“这……“
他还待说辞,却不曾想对方又说道:”更何况,若是贤弟来日离开洛阳之时,觉得带着两个女子赶路不方便,且将二人送回寒舍便可,还望贤弟不要推辞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吗,若真是如此,那就太伤人了,所以只能答应道:“既然如此,就多谢本初兄的心意了,苏辰真是铭感五内,今后本初兄若有用得上苏辰的地方,只管遣人来信一封,届时还请本初兄拭目以待。”
“哈哈,好,贤弟由此心意便可,今日天色已晚,贤弟又不肯留,绍便不留贤弟了,路上小心,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袁绍为何会对他这般礼遇,难道是对他有所求吗?
可想想又觉得不是,对方怎么说都是袁家长子,虽然不是嫡子,但名声在外,似乎没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可他这般客气又是为何呢?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不通,只能认为对方不过是随手为之,交好他这一支潜力股而已,这么一想,却是豁然开朗,心说不愧是大家族出生的人,为人处事有一股大家之风,难怪后来袁绍能够但夕间就能集齐十八路诸侯,除了家族的因素外,也不乏礼贤下士的名声在外。
等了几日,关羽终于快马赶回了洛阳,这一次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首先便是高顺答应将军阵之术传给鞠义,只求为主公招来一名贤才即可。
看了高顺德信,他真是被感动了,假以时日,若真的功成名就,坐拥江山,那高顺当居头功,高顺在他还未发迹的时候就拜了他为主,而且那时对方的官职还要高过苏父,而今为了替自己招来一名大将,更是连家传之宝军阵之术都交给了他,这一份信任与忠心,真是让他铭感五内。
除了这个消息外,迦叶那边也有一个好消息,据关羽转述,那败血症在一般人眼中可谓是不治之症,但清凉寺恰好就有一个方子能够治疗败血症,只不过要治疗这种病费时靡久,没有三五年不能根治。
既然有办法,他立即去了趟英雄楼,希望能够凭借英雄楼强大的情报系统找到黄忠,闫忠应下此事后,立即就发动了英雄楼在各州的势力,权利寻找黄忠父子,只不过一时半会儿仍然没有消息。
黄忠的事情有了眉目,他这才准备去拜访鞠义,不过就在此时,闫忠告诉他,如果送上门去的话,或许事倍功半,不如由他出面,设一个局,来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待他将计策和盘托出后,苏辰听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好,但也同意了他的办法。
洛阳城外,约莫二十里之外有个村庄,鞠义就隐居在此,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准备进山打猎,刚刚出门,就被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带人围住了。
鞠义立即心生警惕,左手已经放在了背后的弓箭之上,右手也悄然声息地捏住了箭篓里面的一支箭矢,稍有不对,就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以此破敌。
岂不知,他这些小动作都落到了那马背上的铠甲将军眼中,看着他警惕的表情,铠甲将军嘴角微翘,横刀立马地问道:“你就是鞠义?”
“不错,我就是鞠义,不知这位将军有何指教?”虽然被数十骑团团围住,但他丝毫没有畏惧,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问出这句话后,那马背上的铠甲将军忽然放出一股气势,喝道:“是你就好,本将军找你很久了,听说你自诩精通兵法,本将军有意征召你入伍,你若不从,就先问问某手里的斧头,你可愿意?”
庞大的气场下,鞠义忽然发现自己遇到了对手,这个黑甲将军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若果说之前他还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的话,那现在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单单是这个马背上的黑甲将军他都不敢轻言战胜,更何况还有数十骑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似乎名声太大了也不好,接二连三的麻烦不断找上门来,以往来的人都还礼贤下士,他即便拒绝了也不打紧,顶多就是拂了对方的面子,可这一次,似乎不能善罢甘休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出乎他的预料,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马背上的黑甲将军忽然说道:“你当然有,既然你自诩熟读兵书战策,你我不妨较量一番,我给你出一个局,只要你破了,就算你赢,任你去留,若是你过了时日破不了,那就别说某不曾给你机会了。”
说罢那黑甲将军就命人端上来一张棋盘,开始摆弄起来。
“围棋?”看着黑甲将军摆弄出了一个残局,鞠义奇怪地问道。
“不错,三天之内,你若能破了我的残局,就算你赢,若是不能,你就得随我而去,你也不要想着逃跑,那你鞠义的名声恐怕就臭了,事已至此,三天之后,我们后会有期。”
看着棋盘上的残局,鞠义就连那黑甲将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因为他已经看得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