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也知道,不抛出一点真东西,对方是不会放心把弟弟交给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于是说道:
“张兄,方才忘了自我介绍,鄙人苏辰,字星宇,如今乃是九原县的县尉,家父便是五原郡长史苏寔,我身后这两位一个叫魏续,现在是五原郡司马,一个叫曹性,现在是部都尉。”
介绍完了自己的身份,苏辰也说明了来意:“家师告诉我雁门马邑有一颗将星,占卜之下终于知道此人名叫张辽,所以我三人才慕名而来,却是没想到此时张辽才十岁,所以我才想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以免白白浪费了他的天赋。”
张泛一听他竟然是县尉,又听到苏寔之名,于是问道:“可是俘虏了鲜卑和连,大败鲜卑异族的苏县令之子当面?”
父亲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吗?
苏辰却是没想到,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应道:“正是!”
张泛听了他的回答,却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苏公子亲至,想必苏公子已经将张家的来历打探清楚了吧,不瞒公子,只要公子愿意答应某一个请求,我张家兄弟从今以后,这条命便卖给公子了。”
“哦?”苏辰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当即问道:“适合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我自然没有异议!”
张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苏公子,你也知道我祖上便是出过‘马邑之谋’的聂壹公,只可惜功亏一篑,这三百年来,我张家历代祖先,无不以覆灭异族,保境安民为己任,如今匈奴式微,鲜卑猖獗,苏公大败鲜卑,着实替我们这些边地汉人出了一口恶气,只希望苏公子能答应某,今后不让异族欺凌我边地百姓,如此便是某的志愿了。”
苏辰没想到张泛竟然还有这个志向,也没想到张家竟然一直坚持着聂壹的夙愿,面对张泛这一跪,他却是感觉到了身上的责任。
雁门郡直接和鲜卑接壤,时常受到袭扰,汉虏矛盾十分剧烈,比起五原郡来说,却是严重了很多。
苏辰深吸一口气,将他扶起,答应道:“张兄放心,虽然我父子如今还管不到这雁门郡,但有朝一日,我一定带领张兄和令弟,将这些欺凌我汉家百姓的异族一网打尽。”
“如此,泛拜见主公!”跪下之后他又把张辽拉过去,恭恭敬敬地向苏辰行了跪拜之礼。
苏辰赶紧将张家兄弟扶起来,摸了摸张辽的虎头,说道:“张辽,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
张辽嘿嘿地笑了起来,苏辰招呼张家兄弟二人去酒楼大吃一顿,而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马邑。
事实上张家家徒四壁,着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而且在这武道昌盛的汉末,苏辰都忍不住在想,要是没有他的到来,张辽还会不会成长为那个历史上的五子良将。
这还真不好说,虽然张辽资质不凡,可没有师父领进门,他一介寒门子弟,终究难以突破樊笼,或许从他到来之日起,这张辽的命运就注定和他连在一起了,不然为何会如此顺利?
生命有着固定的轨迹吗?苏辰不知道!
五人离开马邑之后,便直奔阴馆,不管怎么说,郭缊这个雁门郡太守,他还是得去拜会一下的,没准还能见到他那个了不起的儿子郭淮呢。
事实上,苏辰想多了,现在的郭淮,还没有出生呢。
张泛修炼过武道,但只是些粗浅法门,不过是炼皮之境,也正因此,他才没有贸然为张辽筑基。
但他一手箭术不错,苏辰有意帮他,将来修为提升后,可以调入曹性的部队,辅助曹性专门组建一支弓箭手,进行远程打击。
至于张辽,现在的张辽还是个孩童,苏辰想让他跟着高顺学习军阵之术,虽然这军阵之术乃是高家不传之秘,但只要他去说,相信高顺会收下张辽这个弟子的。
不过只有这些还不够,苏辰对张辽的期望很大,在目前的团队中,张辽可以说是潜力最大的人,他还准备让岳父蔡邕也收下张辽作为弟子,教他经史子集,兵书战策。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十年之内,张辽是帮不上忙了,不过十年的时间他还等得起,十年之后正是群雄并起之时,相信那个时候,张辽已经成长起来了,绝对是他的左膀右臂。
而且,他还有个想法,这十年时间也是建立他心中那支并州狼骑的时间,让张辽跟着狼骑一起成长,将来他要是能得到众人的拥戴,就足以成为这一支并州狼骑的统领,以后有的是他大放光彩的机会。
来到阴馆郡守府,苏辰递上了拜帖和郭文的书信,有郭文的书信在,郭缊热情地派人将其引入府内。
苏辰此来可不是空着手来的,苏酒作为送礼之选必不可少,寒暄几句过后,郭缊告诉他晚上在府中设宴为他接风,他当然没有推辞。
在仆人的带领下,一行五人准备去客房安顿,路过一片空地的时候,苏辰突然被一声大喝吸引,顺眼看过去,只看到一条大汉正在赤膊舞刀,气势非凡。
“这是何人?竟然如此勇武?”苏辰隐隐从此人身上看到了李彦的影子,当时李彦在苏府与王越切磋时,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即便不用真气,那也非寻常人能够近身。
眼前这条壮汉,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仿佛针插不如,水泼不进,此等修为,着实不可小觑,虽然这壮汉没有用真气,但他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前面带路的仆人知道苏辰乃是老爷的贵客,不敢怠慢,不过看向那壮汉,却是略带鄙夷地答道:“回公子的话,那汉子就是府中的一个护卫,地位低贱,不敢劳公子过问。”
“哦?”苏辰将信将疑,不过却从仆人的口中听出,那壮汉如今乃是府中的护院,想来不受重视。
这些仆人自觉高人一等,喜欢在门缝里看人,自然也就把人给看扁了。
他却是浑不在意,即便对方没有使用真气,单单那一手刀法,就已经征服了他这半个内行人。
他想着得找机会和那人接触一下,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晚上的宴会除了他一行五人之外,其余就都是郭府的人了,他打听了一下,却是没听说郭缊有儿子,而且看对方一副白净的面庞,想来也是得了家族庇佑,所以才年纪轻轻登上了太守这两千石的高位。
虽然对方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他仍旧是晚辈,郭缊稍稍意思了一下就借口公务繁忙告辞了,只让府中的管家护卫统领陪着。
苏辰也不以为意,如此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和那护卫统领推杯换盏,终于打听清楚了,那壮汉是前些日子府中招募护卫时前来应征的,不过因为是外来人,所以不受待见,只让他平时干些粗活糙活。
苏辰一边暗骂这些人眼瞎耳聋,如此猛士竟然明珠蒙尘,另一边又十分庆幸,要不是来了郭府,也不会有这惊喜。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打听清楚了那人的住处,晚上宴席散后,孤身一人,提着一坛子药酒和十斤熟肉,便敲响了那壮汉所住的柴门。
“什么人?”屋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语气中不难听出警惕和戒备之意。
“不请自来的客人,不知主人可否欢迎?”苏辰在门外答道。
“你走错了,这里不过是下人居住的柴房,还请回去吧。”屋里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十分冷漠。
苏辰心说如此身手,竟然甘愿屈居太守府为一看门护院之徒,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便是身负大罪,流离江湖,不管怎么说,绝不是什么简单之辈,要想消除他的戒心,着实不易。
想了想,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径直说道:“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下,或有侯王,壮士,某诚心结交,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壮士明鉴。”
里面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传来一个声音:“东西放下,人回去吧,你的心意,某愧领了。”
呃!
苏辰差点没被这话给噎住,不过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好悻悻地将酒肉放下,说道:“壮士,明晚此时,我会再来拜访。”
回到屋里,酒劲忽然升腾起来,他眼皮子只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下了。
等他离开之后好一会儿,那间柴房的门才掀开了一丝,那壮士将门外的酒肉拿进屋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句话:“好酒啊,没想到某也能喝到这传说中的五原仙酿!”
“咦?不对,不对,这酒,似乎能够增强修为?”
那壮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不一会儿便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苏辰果然又看到那壮汉在校场上舞刀,他有心前去结识一番,不过大白天的人多眼杂,未免别人起疑,他还是息了这个心思。
当晚,他再次提着酒肉前去拜访,和昨晚一样,对方让他把酒肉留下,自己回去,不过语气比起昨晚来说却是好了不少。
苏辰备受鼓舞,心说有才有能的人总是心高气傲的,刘备还有三顾茅庐呢,他对此丝毫不介意,为了和这壮汉结识,硬是找出了诸多借口,要在这郭府暂住,直把郭府的大管家听得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老爷的贵客,所以不敢得罪,何况哪里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于是苏辰就厚着脸皮在这郭府住了下来,目的嘛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