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率领出城的士卒见到吊桥被拉起,城门已经关闭,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抛弃了,士气瞬间降到了谷底。
许定率领的五万大军,顷刻间就把这群抛弃的曹军士卒团团围住,剿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将军,不好了,城门关闭了!”苏飞和甘宁背对背被围在乱军之中,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看城楼上的赵融,一瞬间气势猛涨。
“赵融匹夫!”只可惜,甘宁的喝骂并不能动他分毫,倒是许褚一马当先,直接冲到了甘宁面前。
“甘宁,投降吧,尔等已经被曹军抛弃了,除非你们想要全军覆没,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这里?”
许褚的话把甘宁拉回了现实,苏飞带出来的人中,包括了跟随甘宁的八百健儿,这些都是昔日跟随他纵横长江的生死弟兄,看到一个个弟兄死在燕军手里,他心里又何尝舒服。
“啊!!!!”
甘宁狂喝一声,看了看层层围困的燕军士兵和蓄势待发的弓弩手,知道今日是逃不出去了,要是想要救下他这些生死弟兄,只能向燕军投降。
“住手!”
甘宁大喝一声,为数不多的士卒向甘宁靠拢,燕军也没有再继续厮杀,只是严阵以待地看着被围住的甘宁。
“许褚,你能保证我投降之后给我这些兄弟们一条活路?”这一刻,甘宁真的妥协了,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身边这些兄弟。
是曹军先抛弃他,不是他背主,虽然这是赵融公报私仇,但赵融是曹操的老臣,甘宁和曹操也不是名义上的主从关系,当初之所以背离黄祖,选择暂时投靠曹操,不过也是为了有个栖身治所罢了。
“当然!甘将军请放心,我主燕王最爱人才,甘将军武艺不凡,投降之后定能得到我主重用。”许褚常年跟在苏辰身边,对他的性格比较清楚,所以敢下这个保证。
听到这句话,甘宁也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前不久我斩杀了你军大将车胄,难道你主燕王对我一点不会怪罪?”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车胄将军战死沙场,乃是求仁得仁,燕王已经下令重重抚恤车胄将军家眷,甘将军不必为此担心,一码归一码,我主不是心胸狭隘之辈。”
“好,既然如此,我便降了!”说罢甘宁对着身后的生死弟兄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曹军抛弃我等,不把我等性命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投降燕王,也还过做个冤死鬼,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愿听将军吩咐!”
“好!兄弟们,放下兵器,归降燕军!”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被抛弃的曹军纷纷放下了兵器,燕军只是收了他们的兵器,并没限制他们的人身,甘宁跟在许褚身边,去拜见苏辰。
曹操早就得到报信,说北门发生了战斗,他早有明令不准私自出城作战,可想到驻守北门的甘宁和赵融,不知为何,曹操突然有些不放心,紧赶慢赶从南门赶回来。
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当他赶到北门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得知甘宁被赵融抛弃,降了燕军,曹操十分整怒,若不是荀彧满宠等人劝说,只怕曹操当场就要斩杀了赵融。
“哎,可惜了兴霸,本公好不容易得到兴霸这一员虎将,没成想今日竟然白白失去,本公心里痛啊!”
荀彧知道曹操爱才之心,可赵融乃是曹军大将,当下又是用人之际,只好劝说道:“主公切勿悲伤,如今大敌当前,主公更应该打起精神,虽说赵融关闭城门是公报私仇,但此时乃是用人之际,而且赵融也是为了宛城安危,毕竟是甘兴霸不顾主公命令,私自出城作战,才有这个结局,主公不可如此。”
“哎,是本公疏忽了,说到底今日之错也怪本公,本公早就知道军中宿将对本公重用甘宁之事不满,之事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文若,今后这方面你要多劝劝本公。”
“诺!”
曹操收敛心神,情绪恢复过来之后,这才问道:“文若,如今苏辰来势汹汹,我军粮草迟迟不到,襄阳那边派人去催促了吗?”
“主公,大公子亲自去襄阳讨要粮草了,只不过如今襄阳的形势不容乐观,楚王病重,楚王没有立下世子,以蔡瑁为首的势力拥戴二公子刘琮,只有少部分人拥戴刘琦,长公子虽然与刘琦交好,可此行也不会太顺利,主公要有心理准备。”
曹操现在只剩下曹昂和曹丕两个日子,曹昂被孙策放走之后,就来到了荆州,并且在曹操的授意下和刘琦交好,此番催促粮草,正是曹昂主动请缨。
至于曹丕,如今还帮不上曹操的忙,曹丕被曹操送到了鹿门书院,拜在水镜先生司马微门下读书,和襄阳庞家的庞统是同窗,也算是打入了荆州高层。
曹操之所以让曹丕拜入水镜先生门下,也是为了结交荆州的士子,以便将来掌控荆州之后能够得到荆州士林的认可,毕竟荆州不同兖州,楚地文风鼎盛,豪门世家众多,只有得到士林的支持,曹操才能够彻底掌控荆州。
只是曹操没想到苏辰这么快就灭了袁绍,并且很快南下,这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如今别说谋夺荆州了,能不能保住南阳都是个问题。
许褚将甘宁带来拜见苏辰,以苏辰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不会为了一个甘宁倒履相迎,所以只是在大营之中等候。
甘宁入营之后,被许褚引着来到一处宽大的军帐,苏辰及其谋士武将赫然在此商议军略,看到许褚进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仲康这么快就回来了?”
“主公,此来甘宁甘兴霸,仰慕主公威名,特来投奔!”许褚指着他身后的甘宁说道。
甘宁倒也是个识趣之人,知道这是许褚给他面子呢,当即对着苏辰大礼参拜:“降将甘宁拜见燕王!”
“就是你杀了我军大将车胄?”
苏辰此话一出,许褚和甘宁齐齐变色,甘宁暗道一声苦也,不过却坦然承认道:“不错,车胄是我所杀!”
“哈哈哈哈,本侯又得一猛将,可喜可贺,传令,设宴为甘将军接风!”
“燕王,这……”苏辰态度变得很快,搞得甘宁捉摸不透,不明白为何放在好像还要怪罪他,转眼间又待他如上宾。
苏辰也知道,该给他吃颗定心丸了,于是说道:“昔日本王曾听幼平和公弈说起过你,锦帆贼甘宁纵横大江之上,未逢敌手,本王的海军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当本王听说你投靠了曹操时,暗道一声可惜,今日你虽是穷路来投,但本王依然十分欣喜,至于车胄之事,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没有错,本王也不会因此怪罪你,你且宽心吧。”
“多谢燕王,承蒙燕王看重,甘宁必定生死追随!”
“嗯!”苏辰应了一声,虚扶一把,说道:“你先起身吧。”
随后他又对许褚吩咐道:“仲康,厚待兴霸的生死弟兄,让他们饱餐一顿,好好休息,今后依旧归属于兴霸统领。”
“诺!”
甘宁见苏辰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再次拜倒在地:“末将多谢燕王!”
“不必多礼,起身吧!”随即他问起了宛城的兵力部署,甘宁对曹操谈不上多中心,全盘告知。
“燕王,曹操在宛城的粮食已经不足半月,曹操已经派遣长子曹昂去襄阳催粮,燕王或许可以派一支伏兵在半路拦截,断了曹操的粮道。”
“不必这么麻烦,照本王看,曹昂此去必然是空手而归,经过今天的强攻,曹军士卒必定疲劳,接下来几天,本王不会让曹军睡上好觉,现在就看曹操能坚持多久了。”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司马懿,随即问道:“兴霸,就你所知,宛城的世家大族是否都已经投靠了曹操?”
“燕王容禀,曹操一再盘剥宛城的世家豪强,让他们出粮出兵,协助守城,这些豪强已经是怨声载道,只不过因为曹操太过强势,所以才敢怒不敢言,一旦曹操途穷,这些豪强肯定会痛打落水狗。”
“好,兴霸的这个消息很重要,待会儿你把城中豪强的势力分布给本王写下来,本王想知道哪些人是可以拉拢的,哪些人又对曹操恨之入骨,对了,就连曹军的将士也全都写下来,或许会有用处。”
“敢不从命?”
当晚,苏辰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给甘宁接风,这个规格可以说已经很大了,甘宁感觉到了苏辰的重视,连连感叹自己没有走错。
宴会结束之后,苏辰又命人给甘宁送上了美酒丹药,甘宁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这却是他不知道,这些美酒丹药都是按照将军的品级按月发放的月例,只不过苏辰给甘宁的是按照许褚的标准来发放的而已。
接下来几天,苏辰命令大军猛攻宛城,宛城死伤的曹军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城里的气氛也很不对劲,曹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豪强,已经激起了这些豪强的反抗之心,只不过没有人挑头,所以没有什么行动。
就在此时,司马懿终于混进了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