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见,昔日的盟友已经变成了今日的对头,谈不上对错,要是交换位置,苏辰或许会比袁绍做得还要狠,乱世之中,为了家族的生存,些许仁义道德又算得了什么。
双方兵力相若,但苏辰这边骑兵比袁绍多,可以说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袁绍约苏辰在战阵中间相见,苏辰身边的亲卫劝他不要见袁绍,以免中了袁绍之计,但他没有理会这些劝谏,因为他知道,袁绍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本初,别来无恙?”再次相见,苏辰发现他竟然心里有些虚,好像是他做错了事情一般。
“还好!”袁绍淡淡地应了一声,问道:“显思和显奕还好吗?”
袁绍问的是袁谭和袁熙,两人被俘之后,苏辰并没有亏待二人,而是让徐晃好生照料,既然袁绍问起,他便如实说道:“本初放心,且不说显思和显奕也是本王的侄儿,他们还是芳儿的兄长,除了被限制行动之外,他们过得很好,衣食用度,一应俱全,不曾短缺。”
听到这里,袁绍舒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做一个富家翁吧,本王相信,凌云以后会善待他们的,这一点本王可以向本初保证。”袁谭和袁熙二人他的确不会杀他们,这两人或者比死了的价值更大,再说,就凭这两人,没有袁绍的支持,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安安稳稳地做一辈子富家翁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多谢!”袁绍的表情总算是舒缓了一些,说道:“星宇,如今天子就在洛阳皇宫,本王已经命人好生看管,这也算是本王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吧,你我相交多年,我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相信,最后终结这乱世的必然是你,此刻本王很庆幸把芳儿许配给了凌云,这也算是让我袁家得以保存吧。”
“嗯!”
袁绍的话已经说完了,两人各自回到阵中,指挥着士兵开始冲杀,袁绍的前军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三万骑兵,可是这点骑兵在苏辰眼里还不够看,他直接吩咐张辽说道:“文远,让新整编的西凉骑兵冲阵,你的汉影轻骑随即压上去,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垮袁绍的前军!”
“诺!”
张辽当即下令三万西凉铁骑冲阵,这三万精锐可是从投降的西凉骑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与原来相比,这段时间张辽教会了这些士卒严格的纪律,比起原来的西凉军来说,战斗力强了不知多少。
张辽指挥着三万西凉骑兵与颜良的三万骑兵一个交锋,魏军的骑兵顿时被冲得人仰马翻,这个时候骑兵强大的机动性彻底展现出来,张辽指挥着千军万马直接凿穿了对方的军阵,经过几个冲杀,颜良不得不退兵。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杀!”就在此时,张辽立刻压上了汉影骑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你病,要你命,张辽从小就混迹在骑兵之中,对于骑兵的战术研究得十分透彻,他深深地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该退。
随着五万生力军的加入,袁绍的前军成为了待宰的羔羊,面对冲过来的钢铁洪流,魏军组织起了盾牌守护,可这些盾牌在强大的骑兵面前不堪一击,马蹄过处,顿饭横飞,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速度。
张辽越往前就离袁绍的中军越近,等他带人冲到中军的阵前时,才发现进攻的速度有所迟缓,这也难怪,袁绍可是将十万军队都摆在了前军的位置上,张辽顷刻间想要冲垮这十万军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辽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当机立断,调转马头,直接从侧翼冲了出去,试图包围切割袁绍的前军部队。
“好一员虎将!”就连袁绍看到张辽的表现也忍不住拍手称赞,“此人便是燕国的青州大都督张辽吗?”
“正是!”回答袁绍的是许攸,他说道:“张辽从小就跟随长兄张泛投靠了燕王,张泛在燕国平平无奇,不过是个普通将校之才,倒是这张辽,未到加冠之年便已经在燕国声名鹊起,跟随燕王南征北战十几年,未尝一败,他手底下的汉影骑兵更是让无数异族都谈之色变。”
棋在局外,袁绍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说道:“论察人选才,本王不如燕王,纵观燕王麾下的文武大臣,多数都是在崛起于微末之时就被他招募,有时候本王都在想,难不成燕王事先就知道某个人将来会有才华吗?否则何至于让他收拢了这么多人才。”
说到这里,袁绍轻轻一叹,继续说道:“更让本王奇怪的是,燕王从当初抵抗鲜卑入侵时,从未走错一步,现在想想,当初易京会盟之时,只怕燕王就想和本王撕破脸皮了,可是他更忌惮兖州的孟德,所以才和本王结盟,若是当时本王和燕王决战,有孟德在,或许获胜的可能是本王,不得不说,燕王的眼光着实有独到之处。”
听到这里,许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也觉得袁绍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不然当初为何燕王不攻打势力已成的袁绍,反而去攻打不怎么成气候的曹操呢,说到底,燕王还是认为袁绍不如曹操,想必魏王也是因此有些失落吧。
“在燕王眼中,本王不如曹操,所以燕王让本王活到了现在,听说孟德在刘表处颇受重用,南阳迟早会落入孟德手里,将来燕王南下,孟德必定会倾力抵抗,只是本王应该看不到将来谁胜谁负了。”
“魏王千万不要灰心丧气,如今我军并未失败,魏王何必说这些丧气话!”许攸却是宽慰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许攸也算是对得起袁绍了,哪怕明知袁绍败局已定,他也没有急吼吼地像历史上一样夜投敌营,单就这一点来说,现在的许攸更有节操。
“子远你没看到本王的前军已经跨了吗?接下来,就是本王和燕王决战了。”
许攸一看,果然是张辽已经杀得魏军的千军部队丢盔弃甲,已经出现了溃败的迹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魏军的前军败局已定。
袁绍已经看不上那些残兵败将了,三通鼓响,前军撤退,袁军的中军部队直接冲向了苏辰的大军。
“传令,让文远从两翼撤出,现在是该轮到本王亲自出手了。”传令下去之后,苏辰又对着许褚说道:“仲康,你率领乐进朱灵直接冲上去,本王要一战擒拿袁绍!”
“诺!”
“咚咚咚!”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互射,射完箭矢之后,袁绍的中军直接冲杀了过来,许褚也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当先一马就冲了上去,与此同时,乐进和朱灵两位副都督也率领大军与魏军短兵相接。
这一战血流成河,一直杀到黄昏时分,终于以魏军的溃败而告终,袁绍看到败局已定,忍不住仰天长叹:“此天亡我也!”
袁绍说罢,在亲兵将领毫无防备之下,突然拔出佩剑,横剑自刎!
“王爷!”
“主公!”
“魏王!”
“……”
袁绍这一死,可把魏军最后一点士气都用完了,随后许攸直接让人举起了白旗,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让魏王的尸首遭到乱兵的祸害。
也幸亏许攸及时投降,否则只怕袁绍想要落个全尸都难,当看到袁绍的尸体时,苏辰也感慨良多。
“传本王令,收敛魏王的尸首,选吉日,以王公之礼出殡!”
“多谢燕王!”
魏王麾下将士都承了他的情,主仆一场,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对袁绍有个交代了。
接下来就是清点俘虏,打扫战场,不过这些事情并不需要苏辰去办,在许攸的带领下,苏辰带人冲进了洛阳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洛阳城,并且及时派出关羽驻防函谷关,以免长安的韩遂伺机窥伺洛阳。
许攸,沮授,田丰,辛毗,颜良,淳于琼等等魏军文武全部被俘,许攸是第一个投降的,紧接着就是淳于琼,淳于琼和苏辰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年在袁绍府邸,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
在苏辰一番礼贤下士的表演下,沮授和辛毗也投降了,唯独一个田丰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始终不降。
“燕王难道忘记了当日被截杀宫门的事情了,这全都是某为魏王献上的谋略,燕王今日要我劝降,难道就不怕某以后会生出二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元皓先生的大名本王早有耳闻,对于先生之才,本王十分倾慕,实在不忍先生一腔抱负就此埋没,所以恳请先生助本王一臂之力,收拾这破乱河山,还我汉人一个朗朗乾坤。”
田丰也被苏辰的气势所感,想到他在袁绍军中一直不得重用,而苏辰却对他如此重视,若说他心中不感动是假的,不过他还是问道:“田丰没别的本事,就有个直脾气,对于看不惯的事情就会耿直劝谏,燕王今日不杀田丰,迟早也是会被田丰给气着,他日还是会杀田丰,所以还不如今日杀了田丰,免得让燕王气坏了身体。”
听到这话,苏辰笑了,心说你还是个魏征一般的人物啊,那就更不能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