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这一死,关东军群起而攻之,将关外的西凉军杀得片甲不留,其实李肃在华雄跌落马下时就知道胜负已定,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关东群雄的对手,于是收拢了精锐的西凉铁骑当即就往汜水关赶回去了。
群雄追杀的都是洛阳城内被董卓收编的南军北军,并不是西凉军,这些士兵本来就没有多少战斗力,加上主将被杀,群龙无首,很快就都做了刀下亡魂。
孙坚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如今虽然华雄死了,可汜水关还没有攻破,当即请战道:“盟主,孙坚愿带江东儿郎攻破汜水关!”
此话一出,堂上诸位诸侯议论纷纷,谁都知道,这汜水关已经成了盟军的囊中之物,孙坚这个时候跳出来摘桃子,知道的是晓得他要为麾下将领报仇,不知道的都以为孙坚是眼馋唾手可得的战功。
果然,孙坚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请战:“盟主,公孙瓒愿率领麾下白马义从攻破汜水关!”
“这……”两人同时请战,袁绍有些迟疑不决,按理说他是应该答应孙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孙坚也算是自己人,可之前孙坚折了一阵,现在去摘桃子,似乎有些难以服众,而公孙瓒显然也是打得捞取战功的机会。
袁绍不想把这个机会交给任何人,于是说道:“诸位将军,华雄已死,汜水关群龙无首,旦夕可破,我等大军在酸枣迁延时日,也时候发起进攻了,传本盟主令,大军火速开往汜水关,兵发虎牢!”
“诺!”袁绍这一发令,群雄都下去整顿兵马,气势汹汹地朝着汜水关而去。
等众人赶到汜水关的时候,关上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士兵,看到大军蜂拥而至,收关的士卒直接开关投降,一问才知道李肃已经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洛阳去了。
众位诸侯越过汜水关,直接兵进虎牢。
董卓听到华雄被杀,而李肃又丢了汜水关,当即就要斩杀李肃,还是吕布出来劝道:“义父,关东群雄不过是土鸡瓦狗,布愿率本部人马前去虎牢关布防,定杀得那关东群雄束手请降。”
“至于李肃,不管怎么说,李肃能带回来这么多西凉男儿,也算是大功一件,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如且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就依奉先之意。”有了吕布求情,董卓也不再惩罚李肃,下令道:“命奉先带马步军二十万,兵发虎牢关,迎战关东群雄!”
“诺!”
李肃虽然嘴上对董卓千恩万谢,不过心底却产生了不满,想他跟随董卓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敌人势大,他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却没想到董卓竟然要他的性命,自从董卓当上相国之后,对于西凉军之外的将领越发不信任。
他和苏辰乃是结义兄弟,如今苏辰已经官至一州州牧,骠骑将军,而他呢,多年以来,忠心耿耿,不久前更是劝降了吕布,董卓只是口头上夸奖了他一番,却没有给他升官进爵,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今天这个事情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让他对董卓离心离德,相反,他觉得吕布能在关键时刻为他求情,心中有些受用,毕竟吕布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官威赫赫,乃是西凉军第一勇将。
吕布之所以为李肃求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同病相怜,他虽然被董卓收为义子,看起来威风八面,实际上,他手下的士兵只有当初丁原留下的并州士卒以及北军五校人马,除此之外一个西凉军都没有。
西凉军和洛阳其他军队就是两个格格不入的群体,董卓真正信任是除了牛辅董昱这些亲戚之外,就是李傕郭汜张济这些西凉军中的老人,这些人常年跟随董卓南征北战,深得董卓信任。
李肃虽然才能不济,可怎么说他也在西凉军中根深蒂固,算是一个老资格了,拉拢他对于吕布分化瓦解西凉军有着不小的作用,虽然看似是下的一步闲棋,但关键时刻,这步闲棋或许会给他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董卓虽然派出了吕布去对付关东群雄,可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本来还想去宫中留宿,想了想放弃了心中的想法,把李儒召过来,问道:“文忧,这些关东反贼着实让咱家心烦,眼下华雄已经被杀,恐怕汜水关也落入了反贼手中,当下该如何是好?”
李儒知道,董卓问出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了退意,群雄之中真正让董卓忌惮的只有一个半人,一个是苏辰,他和苏辰打交道十几年了,深深地清楚这个小子的厉害,别看他现在不显山不露水,那是他清楚,对方这是没想和他死磕,当初把洛阳让给他,看起来是他得了便宜,结果接收皇宫之后,才发现皇宫之中的储备十去其八,想来都是便宜了这小子,而这个黑锅却只能让他董卓来背。
每每想起此事,董卓都对苏辰恨得牙痒痒。
至于另外半个人嘛,那就是袁绍,且不说袁家四世三公,就说袁绍能够顷刻间聚集百万人马,这就让他董卓十分惊心,虽然这百万人马战斗力一般,但也着实是他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没等李儒说话,董卓先下令道:“文忧,立即传令,逮捕袁氏一族,全部杀了,将首级亲自给关外的袁绍送去,咱家倒想看看他袁绍是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诺!”
李儒当下就去传达命令,等他回来后,这才说道:“岳父,当务之急,咱们可以作两手准备。”
“什么准备?”
“首先,群雄之中也不乏勾心斗角之辈,先前为了立功,就出现了孙坚和鲍信争功之事,所以咱们不妨派出使者,对联军中人封官许愿,以此分化关东群雄。”
“说起来咱家就气氛,这关东群贼有一大半都是咱家亲自提拔的太守刺史,没想到竟然是他们起兵反抗咱家,当真可笑,也罢,派出使者的事情贤婿你多费心,需要什么只管说,你且继续说说第二手准备。”
李儒不慌不忙地说道:“洛阳近日出现了一句童谣,曰: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岳父,咱们不妨迁都长安,把洛阳城丢给那些诸侯们去抢夺,届时诸侯一旦争权夺利,谁还有心思继续对抗咱们。”
“嗯!”董卓仔细一琢磨,也觉得此事可行,当即说道:“把洛阳城内的富户抢劫一空,所有的粮食财物都要运到长安去,还有,给咱家把北邙挖了,里面埋了这么多宝贝,不挖出来充当军资,没理由白白便宜了那些贼子,至于皇宫,付之一炬,一个破败的皇宫留给那些人去抢吧。”
“万万不可!”李儒当即反驳道:“岳父,抢劫财物没有问题,可皇宫决不能烧毁,一个完整的皇宫才能够让袁绍等人动心,若是一个破败的皇宫,难保他们不会义愤填膺地追击我军,所以不可烧毁皇宫。”
董卓虽然不愿,也只有听从李儒的建议,说道:“如此,迁都之事就交给贤婿去办了。”
董卓说罢就进宫去找美人儿开心去了,诺大一个皇宫,只有董卓才是名副其实的主人。
却说吕布引兵来到虎牢关下,正好遇到了盟军先头部队,乃是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
吕布带着麾下仅有的三千轻骑,飞奔来迎。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王匡回头问道:“谁敢出战?”
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王匡视之,乃河内名将方悦。
这方悦善使一柄银枪,身穿白袍银甲,乍一看和吕布相差仿佛,只是气势上稍逊吕布。
两马相交,没到三个回合,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王匡军大败,四散奔走。
吕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幸得乔瑁、袁遗两军皆至,来救王匡,吕布方退。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退三十里下寨。随后五路军马都至,一处商议,言吕布英雄,无人可敌。
正虑间,小校报来:“吕布搦战。”
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冈。遥望吕布一簇军马,绣旗招飐,先来冲阵。上党太守张杨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众大惊。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
吕布挥戟拍马来迎。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八路军兵齐出,救了武安国。吕布顾惜士卒性命,寡不敌众,退回去了。
众诸侯回寨商议。
曹操说道:“吕布英勇无敌,可会十九路诸侯,共议良策。若擒了吕布,董卓易诛耳。”
武安国之名在打黄巾之时就已经声名远播,此番被吕布几个回合就斩断一臂,群雄听到曹操之言,尽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