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人罪”
孙正并不魁梧,在这群大汉面前显得单薄,但此刻他的样子十分狰狞,那双眼眸透露出凶狠阴毒,发出一道道罕见的亮光,活像一条饿极了的苍狼,手不停的在空中挥来挥去,往上拼着衣袖。
“我管你什么罪,哥几个,做了他!”牛哥被那双赤红的眼睛瞪的有些发毛,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他十分不舒服,听到孙正说他是杀人罪,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虽然他们同在仓房二层以上,但二层三层大部分的人都是比一层那些囚犯稍微重一点的,手里有过人命的基本都在四层,这小家伙杀人罪怎么,怎么会来到这,这完全是踢到铁板了。
离孙正不远处的几名青年瞅着孙正那张带血的脸庞,一脸凶气,脚掌头皮有丝发麻,杀人罪,可不是要靠勇气,凶狠就可以。
也有青年仗着人多,不信邪,杀人又怎么,现在是自己人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带风的一拳就招呼到孙正脸上。‘砰’孙正侧移几步,并未摔倒,干笑几声,又直起身子,对着那青年挥挥手,青年脸色涨红像是被羞辱般,大喝一声,抬手又是一拳,可这次他没得逞,只见孙正用手掌架起青年的拳头,邪笑了一声,俯下身,脸对脸的对他说了句。
“拳头,是这么用的!”
孙正藏在腋下的拳头,就如洪水开闸,手心握着那小小玉坠,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拳,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代表了那一拳的份量!
‘哐’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青年的胃部,整个拳头都凹陷进去,青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的困难,眼珠子都快凸出去了,胃里像被人拿着棍子搅了搅似的难受至极,他想喊,想嚎叫,可嗓子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孙正揪起青年的领子,目视着他,随后用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撞击在青年的鼻梁上!
“没你们的事,不想受伤的,走开!”孙正丢开那因疼痛晕死过去的青年,口气平淡。
还想跃跃欲试的几名青年,顿时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不是不够凶,不是不够狠,面对一个杀人犯是需要底气的,跟他比凶需要胆,跟他比狠,他有人命在手,围着孙正的几名青年一起瞅向身后的牛哥,像是再问,怎么办。
牛哥也是一脸懵逼,看着下手贼黑的孙正,大脑也有点短路,心砰砰直跳,被瞪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总觉得有个灾难飞鸟似的东西在天空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在自己头上。
孙正穿过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向牛哥,直到面与面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时才停下。
“我想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很难么?”
“我想有着平凡但不一样的人生,这样..很难么?”
“我想保护我所保护的,这样..很难么?”
孙正对着牛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甚至变成了咆哮。
“正..正哥,我...我有眼..眼不识泰山,是,是小贾!不,不是!是贾河东!”牛哥冷汗顺着脸颊滴到脖颈,双腿也都点不听使唤,十几分钟前看着很温和的一小孩好像一瞬间变成魔鬼般的存在,狞笑着。
监狱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拳头,就代表着道理!
“我不会打你,不会揍你,也不会让你从跨下钻过去...我会..我会!”孙正的目光都带有凶气,像弓弦上待发的利剑,又像盯上食物的恶狼,话未完,孙正张开血嘴狠狠的咬上牛哥的鼻梁。
‘啊啊啊!!~’比贾河东更凄凉的嚎叫回荡着。
牛哥使出浑身解数,挠、拉、踢、踹、挖、扣却怎么也挣扎不开身上的孙正。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十几名狱警在此刻像是正义的使者,听着哀叫声,快速赶到。
一进厕所幕入眼帘的先是一群魁梧大汉,嗅到空气中淡薄的腥味,瞅向声源,只见一名囚犯在另一名囚犯身上撕咬着,赶忙掏出腰间的伸缩警棍去制止,但不管怎么敲打,那名囚犯就是死不松口。‘砰’一名狱警朝着他的后脑一击闷棍,便晕了过去。
黝黑的夜晚,安静阴沉,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断的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迷惘心跳在耳畔呻吟。
孙正迷迷糊糊的醒来,整个脑袋都是胀痛,想揉一揉眼睛,手臂压根抬不起来,眼眸射向四方自己深处在一片黑暗中,想扭一下身子却发现活动的范围只有一个小臂距离,蹲不下躺不了,只能维持着站立姿势,四周冰凉凉的,周围散发出很重的腐臭味,孙正不知道身处什么境地,大喊几声,压根就没有人回应。
许久,孙正有些累了,身子靠着墙,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程度,瞅着手中挂在食指上的小玉坠,眼眸腾起了雾气。
飘忽不定的罪孽之影,可悲的宿命,迷失的道路,因憎恨和被憎恨而破碎的两面镜子,像是双重的枷锁,在交替的时光和黑暗中浮现。
“孙正,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能欺负你!没有人!没有人!”
“别人欺负我,我就要还手!”
“别人想要践踏我,我就要践踏他们!”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人,要有尊严,即便我身处这最底层,我也要活着有尊严!
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时刻就是你重见光明的时刻,胸怀都是被委屈撑大的。
黑暗去掉它最好,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有光的地方就要有黑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