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之后,突然间便看到一片黑毛散落飘到空中又徐徐落下,原来秋言竟是挥剑刮下了小狼崽身上的一处皮毛,紧接着,便看他运剑如飞,一剑接着一剑,居然是开始替小狼崽剃毛了。
在这中间,因为各种毛发纠结,还有伤痕累累的缘故,不可能不触碰到小狼崽的伤口,疼得那只小狼崽是嗷嗷乱叫,但是秋言始终面不改色。
而似乎也是震慑于那柄银色利刃的锋利杀气,小狼崽虽然痛得乱喊,但身子却始终强忍着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乱动。
没过多久,便只见毛发散落一地,那只小狼崽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所有的毛发便被剃光了。
原来的小狼崽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秃毛宠物,全身光溜溜的委实难看又滑稽,不过也更加清晰地看到小小狼崽全身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做完剃毛这件事,秋言也没有停下手,先是扫了一遍小狼崽身上所有的伤处,那些已经结疤的老伤不去理会,新的伤口上先是洒了一些从李默武哪里拿来的药粉,然后用布包扎起来,再然后是那些伤处已经腐烂的地方,他顿了一下后,然后伸手按住了小狼崽的身体,又瞄了一眼小狼崽,淡淡地道。“忍着!”
全身光秃秃的小狼崽呆呆地看着秋言,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银色短剑,身子剧烈地抽搐颤抖了一下。
在一旁李默武惊骇的目光里,秋言直接挥剑刺了下去,一剑便割进了小狼崽那发臭腐烂的伤口附近,然后锋刃一转,将那一片腐肉直接割了下来,甩到旁边地上。
狼崽发出了一声尖利无比的惨叫声,如撕心裂肺一般,全身颤抖个不停,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它虽然模样痛苦万状,却真的趴在原地是一动不动。
这只小狼崽它竟然真的是在强忍着剧痛!狼,果然是有灵性的物种。
秋言似也有几分意外,歪头看了它一眼,目光中隐隐多了一份欣赏之色。
虽然有些惊讶于这只小狼狗的忍耐力,但秋言手上并不稍停,只见三美如飞,在那小狼崽身上飞舞着,没过多久,便在小狼崽身上割下了三块腐肉下来,鲜血流了一地。
随后,秋言又动作异常熟练地从自身腰包中掏出了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洒在小狼崽的伤口上,鲜血很快止住了,然后他又用布条将小狼崽的伤处包扎起来。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小狼崽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完全没有了力气,只能是把头靠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站在一旁的李默武则是看得惊心动魄和毛骨悚然,脸色都显得有些异常。
不过在看到那些伤口都被白布包扎起来后,李默武也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谢了,梁秋言。”
秋言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还没完呢。”
“啊?”李默武吃了一惊,不解道。“还有什么?”
秋言默默地转过头去,似乎已经有些无话可说,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小狼崽的后腿处。
那边还有一只断了的腿。
李默武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在秋言并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一旁跟今早救治李默武一样,去砍了一根木棍回来。而趁着这个空隙,李默武蹲在小狼崽的身边,摸了下它光秃秃的脑袋道。“小东西,放心,那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它这条腿和你的手不一样。”秋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李默武抬头向他看去,只见秋言提着一根木棍重新蹲下,口中淡淡地道。“你的手虽然断了,但接得快又有药,如果中间没什么意外的话,最多一两月就能恢复如初,但是这只小畜生的腿不同,它断的时间太久了。”
“啊,那它会怎样?”李默武怔了一下,不解的询问道。
秋言想了想,低声道。“接或许还能接上吧,但肯定不能复原如初,最好的情况也是以后变成一只瘸腿狼了。”
“瘸腿狼..瘸腿狼..”李默武茫然念了一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忽地他像是想起什么,吃惊道。“等等,你说这小东西是狼崽!?”不知为什么,李默武听到狼这个字眼,身体莫名的颤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而那边秋言则是已经抓起那只断了的狼腿,先是检查伤口,然后仔细清理,又小心对好骨骼,再敷了一些药粉,最后又再次用布条条将那条狗腿固定在木棍上紧紧绑住了。
至此,总算告一段落,这时看去,只见原来的一只狼崽,此刻变成全身秃毛不说,身上更是到处缠满了污垢的布条,还有后腿上绑了根木棍,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但比起之前在那个野人山洞里的惨象,却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着实耽搁了老长时间,两人这一天里便没能再走出多远,最后也只是走出了距离那座河谷几里地的地方,天色就暗了下来。
深山的夜晚,照例是不能点火的,秋言和李默武也没有住在靠近河岸边的空地上。因为按照秋言的说法,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可能会有一些野兽来到河边喝水,到时候还呆在那边就是死路一条。
李默武对此自然是完全听秋言的了,于是两人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木,爬到了树上,顺便还带上了那只小狼崽。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秋言靠着树干眯起眸子看着,全身包扎得像是一个粽子般的李默武将小狼崽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它,看起来颇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一般。
原来他也并不是冷血无情,起码他也有这善良朴实的一面,这是秋言所想。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秋言倒是很乐意与他交个朋友,他是秋言初来华夏第一个意义上能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第一个认识的陌生人。
他,没有真正害过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