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昏黄的阳光照耀在月牙谷上,使之蒙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即使隔着如此远,这种幽远的神秘感觉依然扑面而来,仿佛内里蕴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忍不住一探。
而山的另一边,王铖就没有这种感觉,好诡异的峡谷。
二人相视一眼,王铖谨慎道:“这峡谷有些诡异,我们小心些。”
宋仁宝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小心下了山,视线顿时被树木阻隔,而且这山下居然飘荡着凉凉的雾气,王铖忍不住向后看,视线被雾气所阻,连后面的山都难以看见。
幸亏有冷泉溪做方向,不然,二人很容易在此迷路。
二人相视一眼,更加谨慎起来,这还没有进入其中,便如此诡异,进入其中,还不知道如何呢。
二人也不停留,顺着溪水逆流而上,一直走到了天彻底黑了下来,他们才走到了山谷前。
幽深的谷嘴如同吃人巨兽的嘴巴横亘在前方,外面的树林里已经非常黑,不用提谷内了。但也绝对不能点火,不然会成为各种毒虫的攻击对象。如果晚上进谷,估计什么都看不到。
“找个地方睡一晚,明天再进谷。”
二非常有默契,借着非常微弱的光,在山谷旁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洒下驱虫粉,宋仁宝将腰刀插在旁边,以便有情况随时出击。
“眯瞪一下吧,等天稍微亮一些我们就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呢,这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
宋仁宝悄悄在王铖旁边讲话。
王铖小声嗯了一下,心内有了同样的疑惑,这月牙谷似乎与传言不同,他们来的路上居然没碰到一个人。按理说,如果有人来进来采药,怎么样也会碰到一两个人的。
难道是因为死亡率太高,这本就是正常现象?
或许是此刻的月牙谷并不是一个好的进入时机,他们却不知道?
王铖想了想,但没有任何头绪,不过他需要紫心海棠,宋仁宝老婆的病情也需要他进去采药,二人不得不冒险一探。
此处三面被山石包裹,又逆着风,并没有什么冷风吹进来。
宋仁宝还带了小毯子,二人裹着躺下。
王铖半警戒着,半眯瞪。
但最后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嗯?”
不知过了多久,王铖惊醒,但就感到似乎身上软绵绵的,浑身无力,他心里大惊:“不好!难道睡觉时,睡的太死,他与宋大哥遭人暗算了?”
又想到昨天到这月牙谷时,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有人跟踪二人,他们没有发现?
还是江湖经验太少,王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他睁开了眼睛,就见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内,房内有昏黄的光射出,但因为光线不是太足,让整个小屋显得阴森森的。
脚步声响起,王铖转动眼睛,余光艰难的看到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王铖心里大惊,居然是车夫老张,依然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但眼神冰冷,身手敏捷,哪里是普通人?
王铖心里发凉,这至少炼骨境,甚至是五神境。他用了什么方法瞒住了自己的感官?
“小子,服用了庶兽草,感觉如何呢?”
一句话让王铖如遭雷劈。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自己就是那天在麒麟峰的人!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除了大金牙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大金牙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小皮?自己妨碍了它的自由,它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快点死,难道是借刀杀人,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这老张?
或者是松木先生,他与大金牙相交莫逆,难保不知道什么。
王铖思绪纷纷,根本想不出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但不管这些人中是哪个出卖了自己,都会让王铖痛不欲生。因为他们都是王铖心里在乎的人,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不,他们肯定不会出卖自己的,肯定不会,一定是这老张有别的方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有可能,他是在诈唬自己。
王铖强打起精神,声音沙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张,我宋大哥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将我路虏至此处?”
“呵呵呵,真是好心的娃儿。自己死到临头,居然还惦记着别人。至于为何要将你虏至此处,你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我就是严家之人,根本不是什么老张。你将我们严家的少爷以阴毒的手段害死,又杀了宋家的宋艾息,能留你到今天,已经算是上天的恩德了。”
老张的一席话让王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果然是严家之人将他弄到了此处,只是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按理说,如果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根本不用如此大张旗鼓的满城贴告示。那就是说,是在那之后才知道的自己身份。
可看到告示之后,自己深入浅出,根本就没有暴露什么。
王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再者,这老东西实力明明比自己高那么多,居然一路上甘当车夫,他完全可以在冷泉溪的出口处动手,却为何等到了月牙谷入口才动手?
一连串的疑问,让王铖胸口非常闷。
王铖知道再装傻下去,没有任何用处:“我来时已经告诉了松木先生,他已经进阶了意一境,且与我为莫逆之交,如果我出了问题,你们严家将要有大麻烦。”
“哈哈哈!”
老张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让王铖更加胸闷,“松木先生进阶了意一境,是很厉害。你与他交情匪浅也是实话,可这里是月牙谷,你不是已经禀告了他要来这里采集紫心海棠吗?你死在这里,松木先生难道还会替你报仇不成?”
王铖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他们一直在监视自己,只不过碍于李家之前的警告并没有派遣武者以上的人来对付自己,直到此次自己与宋仁宝主动来了月牙谷,他们终于动手。
甚至动手之前非常谨慎,到了谷口才下手。
“你们要替严井与宋艾息报仇?”
王铖声音沙哑。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被这些大势力盯上,直到今天才栽跟头,已经无比坚挺与幸运了。
自从踏入了武者的泥淖,杀了第一个人小六开始,他已经看开,有一天,他如果因为实力不济,也可能被人杀死。
这就是武者的道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张嘴角似笑非笑:“死亡可不是唯一的下场,还有好些下场比死亡更痛苦的呢。”
王铖瞳孔一缩,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倘若他们将自己削成人棍,还不让自己死亡,甚至让自己以此模样去乞讨,做一些不堪的事,到时候想死都死不了,这才是最大的惩罚。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莫要太过分。”
王铖声音嘶哑。
老张冷笑:“敢与我们严家敌对,这种人在京城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从你开店铺与我们严家作对开始,你就应该有不得好死的觉悟。”
随后老张转过身,过了片刻,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个碧绿的玉碗。
王铖从下往上看,这碗内热气腾腾,药香扑鼻,显然是一种上好的药汤,甚至从其透出的香味来看,不比炼血汤差多少。
“你们想干什么?”
王铖动也不能动,看着诡异的老张,声音嘶哑的问道。
他感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