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车间原先有一座土法上马的自由落体锻锤,但是效率不高。勉强凑合着用。随着工业水准不断提高,机械厂的狂人们准备抛弃这土设备,建造一台百吨级别的水压机,后来发觉这个目标未免太大了,决定还是从较为原始的手段的开始:制造蒸汽锻锤――这玩意的技术水平不高,但是效果够用。江南造船厂里有二台1880年前后制造的蒸汽锻压锤用到20世纪90年代还在继续服务,基座都坏了江南厂还舍不得拆除,修修补补继续用。
有了蒸汽的锻锤,很多大型工件的锻造就变的容易很多了。整座蒸汽锻锤的滑轨高达5米,全用钢材制造,矗立在花岗岩加上钢筋混凝土的底座上。上面的锻锤重达1吨,用蒸汽推动滑动阀门进行驱动。
比起早先机械厂设计制造的一台自由落体式锻锤来,这台锻锤的无论锻造能力还是工作效率提高了三四倍以下。原本使用锻锤是件很吃力的事情,必须不断的操作蒸汽机提升锻锤,然后再用凸轮离合器控制放下,每锻造一次,间隔很久,无法做到连续的锻造,给热处理也带来很大的困扰。
锻造车间很快就将低碳钢颚板加工完成了,随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制造了肘板和偏心轴,偏心轴完成之后再拿到车床上进行进行车削成型,使其尽量达到圆形。最后,制造了两个直径1.2米大飞轮,用来用来连接动力机。
这些巨无霸部件被装上牛车,缓缓的拖往南宝。因为普通的四轮牛车的运载力有限,它门是被安放在专门制造的十六个轮子的大型平板车上,由十二头牛牵引。不管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仅仅这个车队就足以引起围观和议论了――沿路百姓都对澳洲人如此的浪费钢铁感到无比惊讶。
设备在南宝矿场新建的采矿厂一号车间里安装起来了。一号车间是冰风搞的大跨度铁制桁架厂房,足有三层楼这么高。结构采用钢筋混凝土立柱支撑。地坪用混凝土浇注,并且安装有铁制的轨道用来推送矿石。
车间的顶棚上安装了一台天车,用来运送一个大型翻斗为破碎机装料――照展无涯的看法,其实最好是用皮带机,不过暂时他们还没有合适的代用品,如果鹿皮做,未免太过奢侈了。
最后萧贵来安装了蒸汽机。最后,这套系统终于安装完成了。由钢铁和巨大的底座构成的总重量差不多有十来吨的庞大队伍矗立在车间中央,不用说土著职工,就算穿越者自己都觉得叹为观止。
随着萧贵给锅炉点火,蒸汽机慢慢的转动起来,在大型变速箱的传动下,最后一级通过皮带将动力传到破碎机的飞轮上,随着飞轮转速的逐渐提高,破碎机开始正式工作了。
工人们通过轨道,用平板轨道车运来一车大石块。顶棚上的天车用蒸汽机驱动滑车,很快吊起一块巨大的石块投入破碎机。咣当当,咣当当,破碎机不紧不慢地运行着,活动颚板慢慢地一开一合,巨大的石块随着颚板的开合,越陷越深,越夹越紧。石块开始碎裂,飞出许多碎屑,随着崩的一声,冒起了一股白烟,石块碎成了几块。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但是机械厂的人知道,这玩意的运行很正常
颚板还在不停地缓慢地挤压着,碎裂后变小的石块又在下行过程中被越夹越紧,继续承受着活动颚板和固定颚板的挤压,而不断地继续碎裂着。
出料口开始出现一些碎石和粉末。百分的粉尘开始弥漫。接着一大堆碎石落在出料口位置的斗车上。
出料口下方是一条轨道,一组斗车首尾连接的停在出料口下面。它们用缆绳拦截在一台蒸汽机驱动的卷扬机上。一车装满之后,操作员开动机器将车拉动,第二辆就可以换到出料口下,这样直到一列斗车全部装满为止,随后再换第二列。
装满斗车组被拉到斜坡上的装料站上,利用高低落差直接翻卸在牛车的车斗里再运走。整个过程对人力装卸的需求减少到最低。
展无涯计算了下,只粉碎建筑用的碎石的话,每天破碎机能处理出差不多五十吨碎石,如果这些破碎工作用人力去做,没有三四百人做不下来。
而现在,连锅炉的维护工人、操作天车的人员都算在内,一班有二十个工人就够了。劳动效率上的差异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但是对本地的百姓来说,这种轰隆作响的碎石机代表的却是恐怖无比的强权。这么坚硬的巨石都能咬得粉碎,还有什么是这伙澳洲人做不到的?
但是这种惊讶还没有到头,第一天破碎机被证明可用之后,在随后半年月里,南宝选矿厂又相继安装了三台破碎机。这对当地人简直有了摧毁性的效果。
结果就是穿越集团在当地无论开展什么工作都很顺利。当地士绅和百姓简直是言听计从。而且原本对进矿当工人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也有许多来打零工了。连地主士绅家也派来几个家奴或者旁系的子侄来干活――为得是和矿务处拉上关系。
有了足够的碎石子,交通部门对路面的硬化工作进展很快。单道谦用碎石做路基,加大路基的承受力,表面再使用煤渣和细砂石进行路面平整。再经过几次碾压之后,道路就变的光滑如新了――比某些地方乡村低等级公路还要高级一些。
除了工程机械上的压路机之外,单道谦还和机械厂、车辆厂合作,开发了畜力牵引的压路机――这个简单,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石碾子配上畜力的牵引带。稍微复杂一些的是有畜力的耙路机、洒水车和铺路机。这些目前用马、牛或者人力都可以牵引。这些专用设备不但减少了对工程机械的磨损,因为是能够自产的设备,也就不太珍稀,交通局一下子订购了好几套,在许多路段上同时开工使用。
单道谦向邬徳申请了几十个工人的名额,设立了养路工程处,沿途建造的了养路站,还制订了对公路的定期定时巡视、维护和保养工作规则。
“还有个事情,就是要搞交通规则啊。”单道谦找到邬徳。
原本的临高是不需要交通规则的,除了行人之外,最多有几顶轿子,几辆独轮手推车而已。间或有几匹马经过。土路再狭窄再不平也不会出什么交通事故。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穿越集团的到来大大增加了道路上的路况复杂性,除了不断增加的行人,还有牛车、牲畜、自行车、汽车和摩托车。道路的建设也带来了新的问题,比如十字路口、桥梁等等,都需要一定程度的管控――最近已经出过几次交通事故了。
“这事就归警察去管吧。”邬徳说,“东门吹雨正好管这事。”
东门吹雨因为长期负责东门市的管理工作,对此类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他说:“我看暂时不用搞太复杂的交通法规细则,第一老百姓记不住,我们宣传起来也难;第二我们要没这么多人力去现场勘查之类的。”
当年刘邦到关中只有约法三章而已。虽然从法制学来说是个极大的倒退,但是便于群众理解和掌握,在草创阶段容易被接受。
东门吹雨搞的基本原则是:“靠右行走,左面超越,快慢分道。”
根据规则,行人、轿子、牲畜,走慢道,马车、牛车和机动车走快道――按理说机动车和牛车的速度差得很远,但是机动车最近已经很少上路了,不致于引起交通混乱。
群牧牲畜,如牛群、羊群,不得上路,只许在路基下行走。大群的牲畜上路容易引起道路堵塞。
单道谦说:“不过,机动车最好不要鸣喇叭,免得惊扰了牲畜了。而且你指望道路上的重载牛车能让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还是自己归自己超过去就是。”
“得有点惩罚措施吧,行人走路边,万一他就喜欢走中间怎么办?”独孤求婚问。
“靠罚款是不行的。”东门吹雨拖着下巴,“第一,贯彻撞死白撞的概念,违反交通规则造成伤亡和财物损失的,不予赔偿――”
“慢,这不是要点,”单道谦制止他,“你说得这个我也赞成,但是现在首先要谈一般的轻微违规行为。就我们现在的势力来说,就算真撞死几个百姓,也没人来敢讨说法。”
“抓劳改队!”独孤求婚祭起了这个方法。
“这样还能增加劳动力。”东门吹雨也觉得可以,反正如今轻微违法行为都是用劳役抵偿,从三天到三个月不等。
单道谦说:“我看这样好了,违反交通规则被抓的人,全部划归我们交通局使用。”
交通局工程多,事务多,免费劳力多多益善。不仅要修桥铺路,还能用来指挥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