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四十六节 调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既然当事人想不起来,那就只有去调查旁观者了,路上的行人调查不了,但是事发地点附近的商户却容易找到。

高重九来到大市街,先把牌甲叫来,由牌甲陪同走遍了斗殴案发生当天现场周围二十米之内的所有店家,让店里老板伙计都叫来了,要他们辨认把陈定的照片。

这下还真找到了线索。一个大市街上纸扎铺的伙计说他见过这个人。因为当天纸扎铺没生意,他就坐在门口看街景。发生斗殴案的时候他的确看到这个人从铺面门口走过。

高重九赶紧追问当时的情况。伙计说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就看到他和另一个人一起走过去了的。

这立刻引起了高重九的兴趣,他马上追问这个人什么模样。伙计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男人,体型和陈定差不多,也是明人的装束,看模样也是个店铺掌柜或者大伙计、账房之类的人物。

而且伙计当时的注意力被斗殴吸引过去了,对路人自然毫无兴趣,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服饰上的具体细节。

“他头部有伤吗?”

“戴着头巾,看不出。”

高重九不死心,想起陈定说过他带来了二百两银子--就算没有银子,从三良到这里也得带几件替换的衣服,总该有随身的行李。

“他身上有带什么包袱之类的东西吗?”

“这倒没有。”伙计说,“空手的。”

“和他在一起的人呢?”

“好像也是空手……”伙计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人肩上有个褡裢,紫花布的!”

高重九精神一振:陈定的口述笔录里讲到他丢了一个紫花布的褡裢,银子就是装在里面的!

“是不是很重?装得鼓鼓囊囊的?”

“这个记不清了。我也没注意。”

这些证词至少证明了两点:陈定进广州不是一个人,是和另一个人同行;他的的确确带了一个褡裢--虽然还不能说褡裢里就真得有银子。

问题是这个人是谁呢?陈定的笔录里没有提到他有同行者,而且他再三说自己在城外就被人打晕了。

按照陈定的说法,他是在李家码头上岸,又在五羊驿附近遭袭击的,所以进城的城门不是五仙门就是南门。所以他立刻去了这两处城门,询问了当天的值班的警察。遗憾的是这两个城门进出人流量太大,当班的警察都表示记不清有没有见过陈定和他的紫花布褡裢。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到李家码头和五羊驿附近的商户了解情况。获得了一些陈定行踪的零星目击证词。最后他又找到了陈定乘坐的内河航船的船老大,船老大表示自己确实载过这么一位客人,带着紫花布褡裢,从三良到得广州。船上也没有同行者。

“他就在李家码头下得船。”

“有人接他吗?”

“没有,上了岸他一个人就走开了。”

高重九又问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可疑或者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人胆子也够大,带着这么多银子一个人出远门!”船老大说。

“你怎么知道他带了很多银子,你看到了?”

“他那个紫花布褡裢沉甸甸的,里面装得自然是银子,难不成是石头?”船老大说,“他也很当心,褡裢不离手。一直坐屁股下面,睡觉也揣在怀里。警醒的很。”

高重九回到刑事科,把奔走一天获得的材料整理了一下,得出了三条结论:

第一,陈定的确是一个人来得广州,到事发地点却有了同行者;第二,陈定是带了一大笔银子;第三,银子至少在大市街他被人目击的时候还在,只是背在另一个身上。

“这事情看来不简单嘞。”高重九自言自语道。

晚上,他把调查的情况和自己的看法向李子玉做了汇报。

“很显然,从他自述被打晕到他在大市街被人目击,当中肯定发生了什么。”高重九说,“我看,有必要和陈定再谈一谈。”

“关键就是这个同行人了。”李子玉说,“问题是陈定自始至终也没提到过这个人,会不会是伙计看错了?他只是走路的时候和陈定靠得很近,其实并不相识?毕竟除了这个伙计,没有其他的目击证词啊。”

“倒是也有可能,”高重九点头,“不过既然是陌生人,陈定的褡裢怎么会在他肩上呢?”

“偷得?”

“如果是偷得,得手之后应该立刻隐入人群。而不是大摇大摆的和受害者一起走--按照伙计的说法,两个人的步伐都很从容。”

这的确说不通,李子玉心想,这案子可真怪!他摸着自己的只有几根短小稀疏胡须的下巴,陷入了沉思。把自己在临高培训班上学来得各种推理和案例来回的套着。结果还是不明所以。

“会不会是沾惹了女人或者赌博,被人做了局丢了银子。他不肯说。”李子玉说,“同行的人就是做局的。”

“倒不是没有可能。”高重九点头,“不过从他下船到他在大市街被人目击到,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做局有点紧张了……”

“两个小时,的确有点紧张。”李子玉知道这的确说不大通。

高重九咳嗽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这案子有些熟悉的味道……”

李子玉茫然: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忽然他猛得一拍桌子:

“老高,你说得对!的确熟悉。陈定是着了拍花的道!”

高重九“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大声说:“应该就是!我怎么没想到!直觉得不对劲,就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你这么一说就对了!”

李子玉很是兴奋,道:“多亏你这一问,不然我还真没想到!这样就说得通了!难怪陈定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城外被打伤的!他的确是在城外被人伤的!只是到了大市街才被人丢下--不过,”他忽然又怀疑起自己的推理了,“既然他是被拍花的,为什么又被人打了一棍,还打得这么重,头破血流的。感觉没必要啊。”

“拍花”实质上就是对受害人下迷药,使人短时间内丧失意识,顺从作案者的意志。但它的效果是有限的。如果下得重一些,就会昏昏沉沉地熟睡过去。

既然凶手用了拍花的手段挟持了陈定,又为什么要给他头上来一棍子?

“老高,我看疑点还是有不少。”

他总结了下疑点:第一,城外既然已经抢劫得手,为何还要特意把陈定带入城?这不是徒然增加被发现的危险吗?其次,既然带入了城,又为什么要在大市街把他丢弃。还重重打了他一棍子。

他把疑点一一说出来,高重九连连点头,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也不太明白。”

“什么事?”

“这一棍子是在哪里打得?陈定说是在城外,但是真要在城外打得,他哪里还能受迷药的控制一路走到城里呢?他可是在卫生所里昏迷了好几天才苏醒的。再说了,凶手既然要用迷药,为什么还要用棍子?”

李子玉一时语塞,的确,仔细想想里面还是有太多不合……不合……不合“逻辑”,对,不合逻辑的地方!教官是怎么说的?刑事案件侦查首先要还原现场,犯罪分子是怎么做得,他为什么要这做。只要理清楚了犯罪分子的思绪,也就大致知道了侦破的方向。

“这里的确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李子玉沉吟道,“拍花,拍花……”他忽然问道:“你看这案子会不会跟冒家客栈的案子有关?”

冒家客栈案中拐骗儿童的就是一群擅长“拍花”之术的职业罪犯。很难不让人把这两件案子联想起来。

“有可能。”高重九点点头,“冒家的案子,里面还有不少人没有归案。”

“特别是关帝庙人马的头子居然给他逃之夭夭了。”李子玉有些不甘,“如果当时能把他给抓住,冒家案子里的很多人大约也跑不掉了。”

“阿玉。你有没有想过。冒家的案子才过去不久。为了这件案子前前后后死了几百人。侥幸逃脱的人现在就算没有吓破胆,逃离广州,也应该是蛰伏起来躲风头,为什么要冒险使用这种手段?一旦被我们发现,不等于是在宣告他们还在活动吗?难道他们的头这么铁?”高重九悠悠道。

“自然是有他们不得不用的原因。”李子玉说。

什么原因呢?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因为他们要得不仅是陈定的银子,还有他这个人!”

高重九默默地点头,这点,他刚才也想到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这些矛盾。

“阿玉你说得对!比起银子,恐怕陈定这个人更重要!”

“这样,”李子玉来了精神,“陈定那边,你再花些时间去全面了解一下。特别是他的社会关系。看看这方面有没有突破口。大市街周围的店家和住家,你也派人再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奸夫是皇帝反叛的大魔王五胡之血时代玄尘道途盖世双谐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轻音百合这样那样的事进化杀伐三国之无限召唤主角聊天群变身魔物娘重生之射手传奇神医小农民重生之商路仕途连环杀手在美国神级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