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朝廷中,不少人对厉天闰颇有微词。
但厉天闰性情暴戾,手中又有兵权,没人敢当面指责她。
而李助,是唯一一个能劝说厉天闰的人。
厉天闰本是颍川山贼,是李助游说,说服其投身袁术。
李助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对厉天闰百般拉拢。对其残暴恶行,也多容忍。还常投其所好,送美酒美人,供其享用。
李助心计多,又有做山贼的背景。厉天闰也视他为同类。
……
李助来到阳城,询问了洛阳军进攻的情况。
厉天闰本就狂傲,领悟达摩武功后,更加鄙视洛阳军众将。
李助劝道:“洛阳军将领,武功虽不及将军,但多阴谋诡计之辈。颍川北部,以固守为上,无论敌军如何诱惑,将军且不可贸然出击。”
两人正说着,得报洛阳军统兵大将,常遇春已杀到城外。
“常遇春?”厉天闰不屑地一拧嘴角。
常遇春也曾在草莽,厉天闰有所耳闻,并不把他当回事。“他敢来送死,我就成全他!”
李助赶紧提醒:“将军,迎敌可矣,切记谨慎。”
……
阳城城外,常遇春驻马舞槊,迎战厉天闰。
两人都以勇悍著称,斗在一处,马走盘旋,尘土飞扬。
常遇春得林冲史进提醒,知厉天闰彪悍难敌,若非绝佳机会,不敢轻易使出全力,以免被其所乘。
而厉天闰,自恃已参透武学奥义,有恃无恐。招式愈发凌厉、凶狠。
常遇春心有忌惮,十余合已然不支,拨马就走。
厉天闰狞笑一声,纵马就追!
“来得好!”常遇春心中暗喜。
他早已在隐蔽处安排了林冲鲁达两支伏兵。只待厉天闰追至,伏兵尽出,任这魔头再如何狂傲,也难免束手就擒!
伏兵就在前面!
突然,阳城城头上,传来急促的鸣金声!
厉天闰本待生擒常遇春,但鸣金之声,一阵急过一阵,厉天闰不得不勒住缰绳,冲常遇春的背影咒骂几句,反身回城。
若非李助,怕是没人能阻止厉天闰。饶是如此,厉天闰还是忍不住埋怨李助。“某正要擒了那娘x的,太尉为何鸣金?”
“某在城上观瞧,前面山坳,红光隐隐,杀气笼罩,恐有埋伏。”
城上负责瞭望的小校也很及时插话道:“是呢,将军率部返城后,那里的确出现敌军伏兵。”
“娘个x的,真想暗算老子?”厉天闰淬口痰,“再来,直接劈了!连他们的伏兵一起劈了!”
李助最了解厉天闰。
对付草莽之人,尤其是厉天闰这样的人,与其说教,不如故弄玄虚,半鬼半神之事,更容易使其相信。
李助懂兵法,至于是否真的有“红光隐隐,杀气笼罩”,并不重要。
……
被李助识破了伏兵之计,常遇春沮丧。
敌军防线严密,还如此谨慎,如何是好?
“将军,攻城吧!俺鲁达愿打头阵!”
强行攻城,常遇春不是没想过。
但是,豫州之敌,不是蟊贼草寇,强行攻城,损失无法估量。常遇春纵然勇猛无畏,也难下决心。
“报!我军主力在轘辕关扎营!主公请将军赴中军大营商议军情。”
……
常遇春部的战报,都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刘芒手中。
颍北敌军防御之严密,超乎刘芒想象。而敌军坚守不战,其谨慎,也让刘芒倍感无奈。
身为三军统帅,刘芒不能在部属面前,表露烦躁。
但是,杜如晦心思缜密,又常伴在刘芒身边,自然有所察觉。
驻足轘辕关上,眺望南方,虽看不到前线的情况,但刘芒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前方战事。
关外,山坡上,一条山溪,静静流淌。
今年夏天,雨水少,小溪几欲断流,窄窄的溪流,循着山坡上低洼处,辗转而下,像一条细细长长的蚯蚓,蜿蜒曲折。
刘芒心事重重,自言自语道:“曲折啊……”
杜如晦应和道:“虽曲折,却更富于变化。”
刘芒沉默片刻,慢慢转过头,问杜如晦道:“克明意指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主公明鉴。山水顺势而行,我军进攻豫州,是大势所趋。天德制定的战法,也属顺势而为,富于变化。”
刘芒盯着杜如晦,默默点点头。
“逆贼袁术盘踞之地,无险关要隘。然其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我军若单独攻击一处,势必形成两军对峙消耗态势。如此,与我军不利。”
刘芒认真地听着。
“我军主力虽在正北,然征伐袁术,无论南北东西。敌何处薄弱,便从何处击破。敌四面无薄弱之处,我军便应设法牵制调动,使其防线出现薄弱之处。而今,我军若强攻颍北,敌之防御重点,亦必北倾。则东北方向,王忠嗣部,必有可乘之机。”
刘芒的眼睛亮了。
在制定战略时,徐达曾详细解释过整个战略部署,刘芒当然很清楚。只因初战受阻,才心生忧虑。杜如晦一番解读,刘芒的心里,顺畅了许多。
“报!常遇春将军奉命抵达。”
“走!”
常遇春部进攻不力,刘芒心里着急。但是,对常遇春,刘芒还是以安慰为主。“燕衡啊,别急。所谓攻坚克难,就是因为‘坚’、‘难’,否则,就无需攻克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常遇春掏出地图,上面加绘了阳城三地的标注。
“主公,敌人属下想过,从兵力和城防看,轮氏、负黍聚和阳城三地,负黍聚最易攻取。只是,负黍聚居中,易得到轮氏、阳城两地支援。属下兵力不足,未敢贸然强攻。”
“不错。”刘芒点点头,“你部单独行动,的确冒险。颍北之战,拖得越久,对我军越是不利。速战速决,是为上策。现我主力已到,当可一战。”
“好!佯攻牵制轮氏、阳城,强攻负黍聚!”常遇春站起身来,叉手请令:“某愿率部,先登破城!”
杜如晦道:“负黍聚虽小,但城墙高厚。强攻难免折损兵马,以计克之,方为上策。”
刘芒常遇春齐问:“当用何计?”
杜如晦笑着伸出手,点在地图上标记的“南”字上……
刘芒微微一愣,随即会心而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