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派出的信使很快抵达晋阳。
刘芒和刘伯温详细研究了吴用信中介绍的情况。
总体来看,河东运盐,稍有波折,但从时间和结果上看,可以算是非常顺利了。
不过,和刘芒一样,刘伯温也不敢盲目乐观。
“食盐一事虽已谈妥,但盐石不比成盐,运量远大于成盐,路途上,难免引人注意,必须早作打算,以防生变。”
“我也是有此担心,已密令傅友德,以巡防昭余泽之名,派遣队伍,游巡于邬县、界休一带,随时接应叔宝等人。”
刘伯温依然眉头紧锁。“我军目前不便进军河东,单靠巡防接应,恐怕不够。”
“依先生之见呢?”
刘伯温使劲搓着下巴。“长安方面的事情,离不开加亮,河东无人掌控局面,是个大问题。要不然,我走一趟河东?”
“不行。”刘芒立刻否决。“上党才是我们下一步的主要目标,伯温先生必须坐镇晋阳,统筹上党攻略。”
不过,刘芒也是实在找不到接替吴用的人选。
属下众人,堪当者,现在全是事务缠身。刘芒甚至想亲自走一趟,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不要说属下们绝不会同意,便是眼前各种事务,都令他无法分身。
刘伯温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好在眼下诸事还算顺利,我们还是先把盐池一带各股势力情况了解详细,再作打算为好。”
“恩。”
“从加亮的信上看,单雄信和晁盖两伙,是绿林草莽。虽被冠以贼寇之名,但行事总算有原则。”
这两伙中的骨干,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刘芒当然有倾向性。“是啊,这次搞到盐石,王伯当、史进、林冲等都帮了大忙,便是那单雄信,也很给面子。有叔宝在那边,这两伙人,应该不会给咱制造麻烦。”
刘伯温点点头。“白波军的情况,我熟悉,也不必多虑。那杨奉、韩暹等人,和黄巾余党不同,并不甘于始终落草为寇。我在各地的暗线回报说,杨奉等人,私下和朝廷、二袁甚至董卓都有接触,他们很想归顺朝廷,只是要价太高,不想放弃现有地盘,朝廷才始终未松口。只要咱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不会插手江湖之事。”
“恩,我给叔宝去信,让他们小心行事,不要招惹白波军。”
“至于蒲坂侯选一伙嘛,如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西凉马腾的人。”
“哦?”刘伯温一提起马腾,刘芒首先想到的是马腾的儿子猛将马超。
哦!对!
刘芒搜索前世,隐约记起,《三国演义》中,马超和吕布一样,手下好像都有所谓“八健将”,侯选、李堪、程银这几个名字,好像都在其中。
刘伯温继续道:“侯选等人,都是河东人氏。前几年起兵后,始终未有归宿。从他们贩盐的路线看,极有可能已归附于马腾。”
“既然归附了马腾,为什么不去西凉?”
“马寿成(马腾字)野性未驯,尚在观察中原局势。”刘伯温道,“马寿成据说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四年前投入西凉刺史耿鄙军中,参与平定氐、羌之乱,谁料想,耿鄙被杀后,马腾韩遂竟然反投乱军,便是所谓‘三辅作乱’。后虽受朝廷招抚,但马腾并无忠于汉室之心,我猜想,侯选等人在河东贩盐,便是为马腾筹措军资,只要时机成熟,马腾韩遂等,还会作乱。”
“这样啊。”刘芒只知道马超够猛,却没想到马超的老爹马腾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那我们该如何对付他们?”
“河东局面,太过复杂,能简则简,只要不触碰他们的利益,侯选等人应该不会轻易插手我们的事。”
“哦,相安无事最好。”
刘伯温啧啧两声,挠挠头。“最难办的,便是王屋山的势力。那伙人实在神秘,我的暗探也从未回报过任何与其有关的消息。不能知彼,最难应对。我最担心,王屋山的贼寇参与到我们运盐一事。”
“为何有此担心?只是因为不了解他们吗?”
刘伯温焦虑地用手指在地图上敲击了几下。
刘芒惊道:“老刘你担心他们和张杨有关联?!”
“没错。王屋山虽在河东境内,却紧邻上党,就在太行八陉之第一陉轵关陉要路旁。那轵关陉,最狭窄处,仅一车之宽。少主可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刘伯温有意给刘芒留了一道作业题。
“明白了!”所谓近朱者赤。刘芒本就聪明,这一年来,又整天和刘伯温苏定方等军事大能一起研究战略战术,进步可谓神速,刘伯温只说一半,刘芒已经明白了。“轵关陉乃是上党西南唯一通路。王屋山正在要路之上,张杨不傻,手下将猛兵强,如此险要之地,怎会容忍蟊贼盗寇盘踞。王屋山的什么‘虎王’,一定和张杨有所关联。”
“我主果然颖悟绝伦。”刘伯温恭维了一句。
刘伯温的忽悠,总是那么及时、那么恰当、那么不引人注意,却又让被恭维的人心里舒舒服服。
“王屋山贼寇,即便不是张杨所豢养,也必定和其有极其紧密的联系。”
“难道,像侯选等和马腾的关系一样,虎王一伙是为张杨供盐、聚财?”
“若单是供盐敛财尚且好办,我只怕王屋山贼寇,另有他图。”刘伯温又摇了摇头。
一伙山贼,竟让刘伯温这种大能如此忧虑,刘芒不能不重视起来。
“我有主意了。”刘芒道,“时迁在河东,派他悄悄摸上王屋山,了解下虎王的底细,如何?”
“恩,如此最好。”
“好,我这就安排。”
刘芒唤来燕青。
燕青是最得力的手下,办事稳妥。刘芒让燕青立刻赶往河东,嘱咐秦琼等人小心行事,不可招惹白波军杨奉、蒲坂侯选等势力,再安排时迁,设法进入王屋山,摸清虎王底细。
吴用去了长安,河东缺乏主事之人。虽然手下人才越来越多,但没到关键时候,怎么总有人手不够的感觉?
刘芒发了会儿愁,刘芒眼睛突然一亮!
“呀!咋忘了呢?我有铜镜啊!”
刘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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