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温家夜宴。
土豪的世界,非常人可以想象。
在礼制范围内,温氏安排了最高规格晚宴。除了刘芒特意说明的,不要歌舞宴乐,其它一切,极尽奢华。
最特殊的,当属夜宴餐具。
为了讨好新任太守,温家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打听到太守刘芒不喜欢笨重的青铜餐具,温家特意准备了整套的、在这个时代尚未普及的、价格极为昂贵的漆器餐具。
更让刘芒惊讶的,餐桌上还摆放了高足玻璃杯!而且还是西域的精美玻璃杯!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菜肴更不必说,几乎没有一样刘芒能叫出名字。菜肴制作太过精美,以至于上官婉儿好半天都舍不得下箸!
温氏如此用心,是为示好,也是为了表明态度,承认刘芒为太原之主。
正如所料,宴席上,温子仁谦恭地表示,愿意和郡府合作。他委婉地表示,希望能效仿乔家,参与铁矿生意。
而且,温子仁再次委婉地提醒,温家和李儒的关系不一般。
赴宴之前,刘芒和李鸿章已经准备了应对之策。态度尽可能温和,对温氏提出的任何要求,均不做最终表态,留有回旋余地。
宴席再奢华,也只是一个形式。合作才是双方共同的目的。宴席上,双方达成了共识:合作发展,利益共享,具体事宜,日后再议。
在铁矿问题上,刘芒始终没有吐口。
铁,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刘芒曾向乔致庸承诺过,乔家将是唯一参与到铁矿生意中的世家,刘芒必须信守这一承诺。
至于其他矿业的开发,刘芒也没有明确答复,他需要回到晋阳,和众人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
温子仁没能达到预想的目的。但,从刘芒口中得到了合作的承诺,也算对得起如此奢华的宴席。
……
温氏宴请太守刘芒的消息,很快传遍榆次大大小小的世家。不出意外的话,几天后,太原郡内所有世家都将获悉这一消息。
以温氏的地位和影响力,可以预见,其它世家,必定会紧随其后,主动寻求与郡府进行合作。
其实,根本不用几天的功夫。在温氏夜宴的第二天一早,就有榆次其它世家家主亲自赶来驿馆,请太守刘芒赴宴。
有人请吃饭,是有面子的事。
但如果来者不拒,挨家挨户去吃,反而没面子了。
刘芒吩咐,以公务繁忙为由,全部回绝。但也转告各位家主,想和郡府合作,可以,到晋阳去谈。
在榆次世家家主遗憾的目光注视下,刘芒的队伍离开榆次,赶回晋阳。
……
晋阳,一大堆的事等着商量。
刘芒到了晋阳,回到家里,见了老娘和袭人,话都没说几句,衣服都没换,就赶去府衙。
苏定方李岩已从阳曲赶回,范仲淹接到信件,昼夜兼程,也已赶到晋阳。
这次会议,参与人物并不算多,却是起兵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会议。
参会人员,集中了刘芒手下除寇准外的所有文谋——刘伯温、长孙无忌、范仲淹、李鸿章、李岩、吴用,
武将方面,只有现在的军队统帅苏定方一人参加。
看着落座的众人,刘芒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跨越千年,唐宋明清四个朝代的大能汇聚一堂,怎么想都不可思议。看在眼里,心中泛起的,是一种虚幻的兴奋感……
……
会议要研究的问题,是刘芒在视察昭余泽期间,反复思考,经上官婉儿整理而成。
这些议题,全部围绕下一步的战略,全部和太原的稳定和发展有关。
上官婉儿做得很细致,将每大项问题都梳理成若干细节问题,更便于研究讨论。
下一步的战略目标早已经明确,就是在发展雁门太原两郡的同时,谋取上党郡。
要讨论研究的,是几个具体问题,包括:
加速开发雁门矿产,积累战略物资和资金;大力发展昭余泽农牧渔业,为今后的发展提供充足的粮食和马匹供应;整顿吏治,大开人才选荐之路;将河东运盐和和上党战略结合起来,谋取两地。
这些问题虽然牵扯很多,也很复杂。但其中很多问题,已经经过多次研究探讨。
加之与会之人,无不是前世今生的大能,很快就将上述问题梳理清楚,并制定了详细的策略。
各项问题的具体策略如下:
与世家合作,开发雁门矿业。一段时间内,以开发石墨矿(也就是煤矿)为主,为即将开始的大规模冶铁,提供燃料保障。
完善昭余泽周围水利设施,发展昭余泽地区农耕。推广平陶渔政经验,发展渔业,作为农业的补充。推行官马民牧,鼓励吸引南匈奴胡人,来太原雁门放牧马匹。
官马民牧,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优良马种,才能饲养出合格的军马。而购买马种的花费,以目前面临的财政窘境,是难以承受的巨额开支。
长孙无忌建议:马政,可以参考矿业,吸收世家资金参与。
刘芒也正有此意,但他强调:世家参与马政可以,但只能投资、分红利,马匹必须归郡府调配。马匹养成后,合格的军马,由郡府购买,不适合做军马的,补充农耕。
关于人才选荐,讨论时间最长。历朝历代,人才选拔都是难题。举荐制、科举制,甚至后世高考、国考,每一种方式,都是利弊参半。
刘芒面临的,同样是采取哪种方式的问题。
经过反复争辩、研究,最终,大家的意见统一到举荐制上。毕竟,这种方式更容易被社会认可,也更便捷高效。只是,必须强化管理,以防任人唯亲,营私舞弊。
关于河东取盐和上党攻略的问题,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研究。无需过多商量。只是需要立刻派人前往河东,摸清那里的情况。
解决问题的基本策略和原则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重新安排现有人员,分工负责,具体落实了。
关于人员调整,刘芒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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