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七郎独斗铁枪将,越斗越勇,已逾百回合,仍是胜负难分。
这一边,高宠单挑上党二将,已占明显上风。
徐晃和蛇矛将早已不敌,只是双战人家,本就难堪,若是败走,人就丢大了!
张杨也已经看明白了,再打下去,自己的几员大将定会丧命。他也想鸣金收兵,可是,他也需要个借口……
老天有眼啊!
正在这时,天边乌云漫卷,一阵狂风裹挟着灰尘砂砾而来!
“鸣金鸣金!收兵收兵!”
锣声响起,徐晃和蛇矛将如临大赦,奋全力抵挡住高宠一招,拨马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空说了。
高宠不屑地冷哼一声,也不追赶,驻马一旁,盯着七郎和铁枪将。
军令如山。
鸣金锣响,铁枪将不敢不听。挑开七郎长矛,跳出战局。
“没过完瘾呢!”七郎满脸遗憾。
铁枪将一抱拳。“娃娃,枪法精妙,不错!”
“呃,你的铁枪也够狠,改天再打啊!”
“愿意奉陪!”铁枪将答了一声,又转头向高宠看了一眼,为高宠不趁人之危赞许地点点头,拨马回营……
祁县城里,欢呼完全盖过大风的呼啸。
七郎连挑两将,高宠独斗二人,大涨士气。
但是,满桂清楚,张杨经此挫败,再不会为了面子而斗什么将,疾如暴风骤雨的攻城战,即将开始了……
……
西河郡。
程咬金带着队伍,玩得那叫一个嗨!
在西河治所离石大玩一通,又跑到离石西面三十里外的蔺县。
不一样的地方,同一个策略。
老程只下达两条军令:一不许伤害平民百姓,二不许破门进城,除此两条,咋热闹咋玩!
这伙部下,都是收编自太行山贼和黄巾残部,加入少主刘芒的大军,军纪森严,规矩太多。
终于无拘无束了,就像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猕猴,这通闹腾啊!
终于,派出的斥候探哨回报,高顺的队伍,在即将跨越吕梁山时,收到离石被围攻的消息,已经西撤了!
“好!”
高顺回撤,只是任务的第一步。必须继续闹腾,让高顺彻底断了进军太原的念头才行。
“继续玩!”
蔺县不比离石,城小人少。若不是程咬金有令在先,这群“猴子”早就把蔺县翻个了!
自己兵少,高顺兵多。自己的队伍是收编的杂牌,人家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陷阵营”!
程咬金闹归闹,却很知道自己队伍的斤两。约莫着差不多了,呆萌大眼转转。
“玩差不多了吧?”
大手一挥。
“走喽!”
“去哪?”
玩嘛,图的就是新鲜。蔺县玩腻了,换个地儿!
“中阳县!”
玩嘛,就要尽兴。
围着离石,转着圈把西河闹腾个遍,高顺就得带着队伍,跟在屁股后面转圈。等到这群“猴崽子”玩累了,高顺的陷阵营也要被遛成狗狗了。那时,陷阵营就变成“趴阵营”了,就再没精力管太原的闲事了。
中阳县在离石南面,和蔺县一样,都是城小人少,但中阳县却比蔺县富裕很多。
程咬金部虽然人不多,但若想攻进中阳县,也是很容易的事。
裴元绍清楚,在中阳县“玩”完,队伍就要向东,翻越吕梁山,回太原境内。
裴元绍是黄巾余党出身,在北太行落草数年,难免一身匪气。
既然就要回去了,不借机在中阳县大捞一票,实在可惜。
“老程哥,你就下道命令呗。中阳县富着呢,不抢……呃,不对,是不顺手牵牵羊,太可惜了!”
“你小子和时迁一个德行!他不偷手痒,你不抢难受,是不?”
裴元绍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抢白不抢嘛,少主又不在这儿,”裴元绍伸出小手指,“咱就拿一丢丢,也好让兄弟们解解馋、过过瘾不是?”
程咬金呆萌大眼一瞪。“有种规矩叫军纪,有种态度叫自觉,你知道不?你想让兄弟们过瘾是不?就把你裤子扒了,让兄弟们过过瘾,咋样?”
“不咋样!”
若是别的将领和裴元绍这样说,他一准急了,动手打架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说来也怪,程咬金骂骂咧咧地教训他,裴元绍却一点不生气。
在中阳县又是好一阵折腾,待到高顺的大军呼哧呼哧从蔺县追来,程咬金志得意满地一挥手。“走喽!这回真走喽!”
队伍阵列中阳县前,集体掏出家伙,冲着中阳县大撒其尿,作为留给西河郡的礼物,也算是隆重的告别……
……
程咬金走了,高顺可郁闷了。
进军太原的大好机会,丧失了。最郁闷的,追着人家屁股后面一通撵,竟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唯一留下的,是恶心的尿骚气……
高顺气鼓鼓地坐在县衙里,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县令县丞和县尉。
“说,是哪的队伍在此捣乱?”
县令县丞县尉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高顺怒了,猛一拍几案,吼道:“说啊!”
县尉是管治安的,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好像是山贼……”
“好像?”高顺真想抽他几个耳光,“人家在你城外吃喝拉撒,你说好像?”
县丞赶紧打圆场。“那伙贼人,定是山贼无疑。”
“证据呢?”
县丞只得解释道:“那伙贼人,衣着凌乱,言语粗俗,行为举止,与猢狲相仿,定是吕梁山贼。”
高顺差点气乐了。“那我怎么向都亭侯(吕布)解释?怎么向董太师解释?就说一群猢狲大闹西河郡?就说我高顺为了抓猢狲,而撤兵回来?我派你们几个进京去说,行不?”
“高将军,吾等无能,但还请将军息怒。”县令不得不开口了,“你二人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对将军说。”
挥退众人,县令凑近一步。“将军,此事,只有着落在山贼头上。说是其它地方的队伍,我们无凭无据,朝廷查问下来,无以应对。而这吕梁山中,山贼肆虐确是事实,以此为由,董太师和都亭侯才不会怪罪啊……”
高顺心烦啊。
县令说的,确有道理。
事已至此,太原方面的战机已失。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搞清楚那群“猢狲”是哪来的,找到合适理由,向吕布解释自己为何半路退兵才是关键。
高顺虽然怀疑,这股山贼可能和雁门刘芒有关,但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难免给自己找麻烦。而借口山贼,的确是敷衍董卓和吕布的好借口。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