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行起兵,数载征战,刘芒悟出一个道理。
处处占先,料敌先机自然好。
但有些时候,处于被动,落在后手,却未必不是好事。
被动、后手,不仅可以锻炼果断和坚韧的品格,而且,如果能化被动为主动,更容易收获意外效果。
……
这一次,刘芒无疑是被动的一方。
但是,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一个个难题被解决。不知不觉间,主动权已经渐渐回到刘芒的手中。
接下来,该是对手品尝煎熬和折磨了!
这次的对手,除了表面上的小皇帝及董承种辑等近臣,还包括袁绍。背后,甚至还有刘备和孙策!
所有这些对手,必须受到惩罚!
只有惩罚了公开与不公开的挑衅者,才能震慑那些心有所想,尚未行动之徒!
而针对不同的对手,惩罚的方式,也要有所区别。
董承种辑等人,绝不能饶!
长孙无忌道:“惩治他们,仅凭今日朝堂上言行,恐难服众。”
李鸿章道:“朝廷百官,贪腐成风,查定其罪,简单至极。”
寇准身为御史中丞,职责是整肃纲纪,纠察、弹劾百官。“只要有罪证,俺老西定可参倒他们么!”
刘芒摇摇头。“仅是弹劾,太便宜他们了。不着急,让展昭私下查个清楚,证据确凿,全部下到洛阳诏狱,交由包拯处置!”
寇准道:“老西到御史台后,翻阅许多卷宗么。其中不乏弹劾王服的奏章么,皆因证据不足而搁置么。”
房玄龄道:“是啊,那王服颇有廉名,以贪腐之名,恐难定其罪。”
刘芒道:“没有贪腐,也不能放过。结党营私,蛊惑君王,便是其罪!以此罪名,直接惩处一两个,更有警示之效!”
“对!”李鸿章附和道。
张居正道:“对付种辑王服等人,易;对付董承,却难。董贵人乃天子宠妃,董承又是奉天子东归之勋贵,以外戚入宗正。虽降等,亦是天子小功亲。即便查实其罪,依律,当由宗正申述,上报天子,天子定会从轻处置,甚至免其罪责。”(注:宗正掌管皇族事务,根据与皇帝亲缘关系,将皇族分为周亲、大功亲、小功亲、缌麻亲、偏袒亲五等。)
董承是小皇帝亲信近臣之首,也是此次肇事罪魁。不能将其惩办,不足以立威,不足以震慑对手!
“无妨!”刘芒自信地道。“待得诸事准备充分,吾自有办法,令其服罪!”
……
朝堂上的对手,容易惩处。
那些明里暗里支持小皇帝的诸侯,拥兵在外,非一纸罪状,所能奈何。
袁绍,实力强大。
袁绍敢直接叫板,因其坐拥幽冀二州,有恃无恐尔!
先以宣传攻势,揭露其与塞北异族勾结之事实。
待条件成熟,再定征讨之策。
刘备、孙策,比较麻烦。
这两人,做得巧妙。暗中撺掇、支持小皇帝,却始终没走到前台,也难以查出确凿证据。
凭空冠以罪名,不能服众。
而不加惩处,又不能慌其心。
这两人的治地,都不直接与刘芒的治地接壤。便是想加以惩处、甚至想做出威慑姿态,都没办法。
杜如晦道:“刘玄德、孙伯符身边,多奇谋之士。心思狡诈,但行事谨慎。宜早作打算,以免养虎为患。”
刘伯温道:“本是盟友,却在背后捅刀,较之种辑王服,其罪更恶!”
刘芒冷笑一声。“皆因与吾远隔山水,方才有恃无恐。春已暖,花将开,寿春的事,也该解决了!”
杜如晦道:“然也!消灭寿春袁逆,天下大义也!即可提升我主之名望,亦能接壤徐州、江东,威慑孙刘!”
“雍凉之战前,王守仁就曾上报,建议对袁术用兵,且已拟有方略。伯温先生,待朝廷之事稍有眉目,你便赶去颍川。汇同王守仁,拟定详细战略。铲除寿春伪汉朝廷,彻底消灭袁术!”
“好!”
……
作对的朝臣、诸侯,需要惩戒。
如何对付小皇帝,既简单,又麻烦。
简单的是,只要将其身边羽翼铲除,震慑住周边诸侯。小皇帝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兴不起任何波澜。
麻烦的是,他是皇帝,是天子!
皇帝被称为天子,其本质是“皇权天授”之思想。
皇权天授,深入民心,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这是小皇帝的保护伞,也是刘芒集团投鼠忌器之器。
废黜小皇帝,另立新君,甚至取而代之,刘芒自己做皇帝。
这个想法,不是没人提过!
今日,程咬金来领命,得知朝堂上发生之事,便说过:小皇帝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整天供着敬着他,他还要搞事情!废了他,少主做咱们的皇帝吧!
只是,不用刘芒训他,程咬金自己就挠挠脑袋,觉得不妥。
废黜皇帝?取而代之?
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这样做,刘芒就将成为下一个董卓、王莽。
董卓废了原来的小皇帝刘辨,换上现在的小皇帝刘协,被视为大汉罪人。
王莽篡汉,下场更加悲惨。汉军兵卒,哄抢杀之,割头裂尸,“共提击之,或切食其舌”,而他的头颅,现在还存在洛阳武库!
小组长都没当过,却天天想着称帝;一无所长,却守株待兔般,幻想着名臣猛将纳头拜求收留;看见凤姐都流口水,却梦想着包揽四大美女、妻妾成群……
这些,都是无脑穿越者的梦呓。
在穿越者中,刘芒已经属于研究生级别了,没空做这种缺心眼的美梦。
刘芒不会犯傻,他身边的幕僚,无一不是历代政治大能,他们更不会出这种馊主意。
他们清楚小皇帝的作用,且更清楚,如果处理小皇帝的方式不当,可能带来的巨大危害。
轻则,将导致刘芒成为天下公敌。
重则,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
没有经天纬地之才,被尊着供着,却不满足,总想摆出君临天下的派头。
小皇帝也犯了无脑穿越者的毛病!
只是,毕竟是皇帝。对付他,要慎重,不能授人以柄。
方式要巧妙,表面伤害要小,心理打击要重!使其再不敢有类似妄想,老老实实做大汉帝国的吉祥物!
对付小皇帝的方法,刘芒已经想好了。
策略,依旧是有条不紊。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仔细研究,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