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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师徒、父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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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奥.罗斯克和杜喀拉斯很像,这个像说的并不是长相方面,而是说两人的性情。同样鬼精鬼精的,朝气蓬勃,极富胆量的两个少年,但却不是那种肆无忌惮,而是小小年纪就有着自己在道德上的原则和底线,明辨是非。

只是细微比较起来,马里奥的胆子比杜喀拉斯还要大上几分,渴望出人头地的他,对于机遇与其说是善于把握,不如说是像下注豪放的赌徒一样,更敢于冒险。而杜喀拉斯则是因为从小就随约翰尼斯四处奔走所受的影响,要显得更加油滑一些,他善于借势、用势,总是通过言语晃得别人着了他的道儿,不过他本性并不坏,多数时候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否则以他的家传武技,哪里需要和人废嘴皮子?早就好勇斗狠,直接动手了。

借着指导马里奥武技,雷兰德总算避开了孤独的侵袭,一个人时心扉太容易被烦恼占据。当时雷兰德眼中的马里奥,就像是刚遇见约翰尼斯时的他自己。马里奥作为骑士侍童接受骑士训练,在城堡里又有相熟的亲戚经常给他开小灶,武技的基础和身体的底子都还不错。只是雷兰德那时武技尚未大成,对马里奥的指点虽然用心,但也只是一些固定的套路和自身尚不完善的经验,至于内心境界上的东西他自己也还没摸到门道,又何谈传授给马里奥。而且马里奥虽然勤加练习,却从没和他人有过对练经历,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胆量,后来遇到理查德和安迪时,稍一受邀就敢于下场比试。只是相比经历过战阵的两个老骑士,缺乏实战的马里奥在经验上还差得太多,不过也让理查德和安迪从他似曾相识的剑术上看出了一些渊源。

雷兰德回到苏诺后,从倒彩旅馆的老板奥利弗那得知,约翰尼斯父子接到他的信件后,在大竞技场等了他一年半之久,久等不来之下才决定了离去。奥利弗还向雷兰德透露了约翰尼斯有意收他为徒,传以家传流派武技的意思,与约翰尼斯相熟的他早在雷兰德第一次入住时就看出了这一点,约翰尼斯要是无意收徒,又怎么会悉心教授雷兰德武技?只是雷兰德的贵族身份,一度让约翰尼斯在心内打起了退堂鼓。这次分别,却让约翰尼斯想明白了,一个德行优秀的弟子,实在难得一遇,六年时间的相处,雷兰德已经彻底得到了他的认可,只是他自己心里迈不过那道贵贱有别的坎。当雷兰德返乡参加妹妹的婚礼时,约翰尼斯大可以出言挽留又或者同行,但他出于强烈的自尊心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良久的等待之后,他以为雷兰德不会再回来了,好在还有儿子杜喀拉斯可以传承流派,带着失望和落寞的心情,他和杜喀拉斯离开了苏诺。

从奥利弗口中得知这些内幕的雷兰德,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他心中的疑问,一个什么样的巡回斗士团会只有三个人?六年前约翰尼斯又为什么帮他?这六年里,约翰尼斯毫无保留的指点雷兰德武技,在他收入无法维生时供他吃住,这点点滴滴的回忆在刹那间涌上他的心头。离开家的雷兰德内心孤独、空虚,是约翰尼斯父子的出现,帮他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并使他忘却那些烦恼,他们对他来说已经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想明白了这些后,雷兰德向奥利弗打听了约翰尼斯父子的行迹,来不及休整便踏上了寻找两人的旅程。

约翰尼斯虽说是因为没有等来雷兰德才离开,但他心中却仍存有那么一丝的期待,期待雷兰德回来后追上来,所以一路上的行程并不算快。约翰尼斯没有看错人,因优良的品行而入了他眼的雷兰德又岂是不守约定之人,当他和杜喀拉斯在塔尔博力亚郡的希尔塞德堡停留时,一路日夜兼程追赶的雷兰德终于追上了他。这一次发生的事对约翰尼斯和雷兰德来说,让他们认清了互相在对方心中的地位,捅破了两人心与心之间那层如窗户纸般的障碍,从朋友成为真正的师徒、亲人,甚至是父子。雷兰德的父亲罗伯森,并非眼里没有他这个儿子,只是出于各种家族利益方面的考量,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而约翰尼斯则没有这么多顾虑,他的真心相待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雷兰德从父亲罗伯森那里没能得到的关爱。

约翰尼斯的家传流派起源自那位角斗士出身的祖先,算是众多角斗学校中的一支,这一流派虽然并非只有他家这一支,但是从他记事起,他还从未听说过、见过出自其他角斗学校的流派传承,恐怕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早已失传,又或者其他角斗学校流派的后人已经转投其它行业。所以时至今日,出自卡拉德帝国时代的角斗士学校,仍活跃在当世的武技流派就只有约翰尼斯这一支了,而他这一派因为传人的稀少,也处在传承断绝的边缘。

约翰尼斯本人最为擅长的是剑术,无论是传统的长剑、短剑和双手剑,还是新兴的刺剑、一手半剑,又无论是单持还是双持,他都堪称宗师,除此之外其它类别的武器他也精通,只是比起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就要略微差上那么一筹了。约翰尼斯的流派因为来自角斗场上的生死搏杀,等于是完全来自实战,而且并不死板的局限于固定的招式,因为情况混乱的角斗场几乎与战场无异,你无法以预先准备好的招数对敌,只能不断的随机应变。就拿兵器来说,角斗场内随时可能因为各种状况失掉兵器,那么精通各类兵器,随手捡起或抢过一件便能使用顺手,角斗士存活的几率将大大增加,同理战场上也是一样。而更换兵器则意味着脑袋里关于原先兵器的武技招数用不上了,只有将各种兵器都使得熟练,才能够在拿起的那一刻,顺势使出合适的招式,由肌肉的记忆进行快速反应。这说起来复杂,其实对于高手来说并不繁琐,因为很多兵器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会使其中一件,再上手类似的便非常容易了。

在雷兰德正式成为约翰尼斯的弟子后,他得授的不再仅仅限于武技,而是这一流派无数先辈通过口口相传所留下的经验,这使得他的武技水平突飞猛进,当他融会贯通这些前辈留下的记忆后,十年间所到之处的竞技场中便再无敌手,被观众们异口同声的称作“那个杀死比赛的男人”。直到雷兰德从各地竞技场的比赛中,无法再取得武技上的进益时,他便不再参与比赛,渐渐的从竞技场中淡出,成为观众和斗士们心中追念不已的竞技场传奇。

1217年,这时的雷兰德武技已经大成,本就精熟的马上武技更是出神入化,步战几乎到了遍寻天下,但求一败的境界,不仅精通各种兵器的使用,手上的双剑简直神鬼莫测,连他的师父约翰尼斯也不是对手。埋头于自身武技修炼的雷兰德,对那几年里所发生的影响深远的大事缺乏关注,更不曾觉得这些事会与他有联系,可这些事却恰恰在不久之后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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