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罗尔夫、马拉凯等直属小队的人才带着小山,罗洛出发去查探袭击地点不久,老乔伊,周一仙儿,“老好人”三人之所以被留下,是因为三人看起来“心胆俱碎”,前者当然是演的,周一仙儿这会儿是真的感到后怕,后者则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过周一仙儿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至少不用再回到事发地点,怜悯,恐惧,庆幸在内心交织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正当3人各自想着心事时,斯塔罗斯引着杰斯特来到了他们面前。
辞别哈瑞克后,杰斯特就用手绢掩着口鼻,表现着对营地状况的不满,当看到满身泥垢的“老好人”更是皱起了眉心,他没有问其他两人,直接向“老好人”发问:“说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我实在,实在是……”正回想着什么的“老好人”突然被问到,所答非所问的胡言乱语着。
周一仙儿知道这是相似的情况又勾起了“老好人”关于逃跑的不好回忆,他可能有着心理阴影,于是挡在“老好人”身前:“请不要再为难这个可怜的人了,这位大人。”
也许是周一仙儿那句“大人”让杰斯特的小人心态得到满足,这位伯爵的宠臣并未在意眼前平民的冒犯,再度打量了一翻“老好人”,便转而询问了斯塔罗斯一些问题,之后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去。
“你们两个看好他。”斯塔罗斯在跟上杰斯特前叮嘱着老乔伊和周一仙儿,“老好人”这种惊吓过度的人他见过不少。
老乔伊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其实是在寻思从哪里着手找出那个联络人,但对身旁发生的事都有注意,在杰斯特开口盘问“老好人”时,他便“清醒”了过来,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人身上。
“放轻松,别再回忆那些事了,想点别的。”周一仙儿正安抚着“老好人”看,直到杰斯特和斯塔罗斯离开好一会,“老好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肉’,你还记得那人的声音吗?”老乔伊问道。
“哪个?你是说那个联络人?”周一仙儿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
“是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人……?”
“等等,他为什么不问我们?而是直接问了古德。”周一仙儿没等老乔伊说完,说出了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
“那人的声音,虽然他很注意自己的声音,捏着嗓子使声音嘶哑,但语气转折时却变的尖细,那才是他本来的声音。”老乔伊描述着自己观察到的细节,
“是他吗?”周一仙儿有些不确定。
“就像你说的那样,他直接去问古德,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还有另外的幸存者,或者说袭击发生时他在现场见过古德,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从“别人”那里得知,但他那独特的声音,实在可疑?”老乔伊肯定的说着。
“那我们现在就等罗洛和小山回来,把这事告诉他们,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查到这家伙的身份,斯塔罗斯肯定知道。”周一仙儿建议道。
“当时我正在采一些草茎,准备把鱼穿起来,突然听见其他人的惨叫声,我钻出草丛,看到我们的人正被屠杀,我直接扭头逃跑了,海盗们发现了我,我跑了一段制造出假象,然后藏进水洼。那人当时和海盗们在一起,虽然我就看了一眼,但我记得他的脸。”周一仙儿和老乔伊讨论的时候并没有回避开“老好人”,“老好人”听着听着突然开口了,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噤声,你是想引来所有人吗?”老乔伊被“老好人”的嗓门吓了一跳,赶紧让他小点声。
“多亏了你,我们现在能确定目标了。”周一仙儿鼓励着“老好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老好人”又陷入了自责中。
离禅达码头不远的一处芦苇荡子里,一艘长船静静地停泊着,船上一众诺德大汉倚靠着船舷或坐或卧的休息着,船首和船尾放哨的几人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些人正是袭击民兵们的那群海盗。
“冈定,我们真的要听命于那个小人的主子?”发问的是个头发斑白,满面风霜痕迹,但眼神明亮的高壮老海盗,但随着他的发问,不少闭目休息的海盗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呵呵,哈克瑞姆,他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罢了,他提供消息,我们动手干活,但我们何尝不是在利用他?。”这个粗豪浑厚声音的主人冈定有着诺德人典型的高壮身躯,穿着袖口刺有诺德人特有纹饰的亚麻衫,外面是半身链甲,皮带上还嵌着金属做的渡鸦,披着件毛皮大氅,长长的金色须发在末梢被结成粗细不一的辫子,额头上勒着一圈类似抹额的皮绳儿,左耳戴着一只银耳环,上面挂着一个小指尖儿大小的镂空银球作为装饰,脸上和粗糙的双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疤,侧放在腰间的左手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和伤疤形成一个类似木字的形状。
“我们这么早将其他人都召集来,可这些天却没什么动作,很多人已经心生不满了。”哈克瑞姆对冈定的说辞并不讶异,只是觉得临时召集所组成的海盗联盟内部需要安抚。
“父亲,我们的人都是久经战斗的诺德勇士,而那些芮尔典懦夫只会在我们的突袭下瑟瑟发抖,跪地求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抢掠这处码头。”一个和老哈克瑞姆眉眼间有些相似,约摸16、7岁的诺德战士插话道,他显得有些兴奋。
“哈克瑞姆森,比起在这里插话,你更该做好自己的哨兵职责。”老哈克瑞姆三言两语就将长子打发了,年轻战士只好忿忿不平的回到船尾放哨。
“他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失败,所以不知道恐惧。”哈克瑞姆看着儿子的背影说道。
“哈克瑞姆森问的也是你们想问的吧?”冈定没有接哈克瑞姆的话,而是看向其他人问道。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沿着卡拉迪亚的各个海岸进行劫掠,就像是麦熟时节进行的收割,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占有这片丰饶的土地,建立我们诺德人自己的国度。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禅达,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在秋季到来前会囤积到足够我们进军所需的物资,而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占领。”描述着广阔前景的冈定看上去有些狂热。
“人手呢,我们缺乏人手,就算把整个北岸的海盗们都召集到一起,人手的缺口还是很大。”一个靠在船舷的壮年海盗坐起来问道,虽然他被冈定的想法打动,但还是保持着些理智。
“瞧瞧卡拉迪亚的整个北方海岸,这些年有多少诺德人来到这里?他们背井离乡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亚穆拿的冰冷和有限的土地,为了能居留在卡拉迪亚,我们的这些同胞们付出了多少辛劳,却仍不被芮尔典人所接受,歧视,驱赶,甚至是抓捕,他们称呼我们为异教徒,可我们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为了生存。还记得我之前托你们放出去的流言吗?等到整个卡拉迪亚北岸都传遍这桩流言,它就不再是流言,而是我们诺德人进军卡拉迪亚的大义,只需振臂一呼,所有卡拉迪亚被欺压的诺德人都会群起响应。”冈定的话让船上本就默然的气氛变得更加安静,短暂的安静后,所有船上的海盗都变得狂热,但他们意识到仍处在敌境,各自压抑着情绪。
“我的兄弟们,我们这次来就是侦查禅达的防御力量,那个小人不知死活的主子妄想利用我们,我们会让他尝到苦果的。你们看到了,那些民兵根本不堪一击,而那些所谓的“正规军”连出来支援的勇气都没有,只要利用好那个内应,我们的突袭决不会失败。我需要你们回去约束住你们的手下,或者通知你们的首领,暂时的忍耐一些时日,我们就能享受丰美的战果了。”冈定继续向同伴们灌输着自己的计划。
这些经过之前突袭的海盗们,对冈定的话深信不疑,他们亲历了这次侦查行动,亲自验证了这些话并非虚妄,值得拼一次。而且诺德人的逻辑中不在乎已经做了什么,而是能够做什么,他们永远充满野心,冈定的野心正好引燃了他们的情绪,膨胀了他们所有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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