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尸鸠王舍身救子的行为感化了我,又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触景生情的人。总之,在别人眼里,此时的我心里面所想的一切应该是他们怎么也猜不透的吧?
“哒哒哒……”
就在那只外围的草原狼即将到达小尸鸠身边的时候,我果断的开枪了;微冲的三连射很准,三发子弹全部都打在了草原狼的头上,而且还在同一个位置。
“嗷呜……”
被击中的草原狼感受到了子弹带给它危险,哀嚎一声甩下小尸鸠快速的跑远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搬山道人明显的察觉到了这头草原狼的异常,将目光投向了黄金棺的边缘,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三个弹壳。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脑子里面幻想着被搬山道人发现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被围攻的尸鸠王似乎是因为小尸鸠而发现了我的存在;我看到此时的它虽然自身处境堪忧,但还是有些感激的向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许是小尸鸠的脱险给了它一剂强心剂的缘故,原本还处于劣势的尸鸠王此时忽然间像是重新焕发了活力一样,居然再一次的拼命挣扎起来;它好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又好像还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出乎我意料的一下子从狼群中挣脱了,然后踉踉跄跄的冲向了刚刚被我搭救的小尸鸠,将它护在了羽翼之下。
而这个时候,机警的搬山道人貌似已经从子弹的弹道判断出了我和邓堪还有梵静所在的位置,有些阴森的眼睛一直围绕着我们所在的范围转来转去。
“看样子在这里躲不了多久了……”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邓堪,然后又将视线定格在了梵静的身上;我们对搬山道人的来历知之甚少,故而也就不知道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底牌。但是至少他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我想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我们人多,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儿信心能够胜得了精于算计的搬山道人。
“啾!”
尸鸠王终于还是挣脱了草原狼群的围攻,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鸣带着小尸鸠飞上了天空,也让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变得舒服了一点。
“先撤回溶洞!”
我果断的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然后快速的收回了枪支,也不管邓堪和梵静愿不愿意就率先转过了身;只是,当我转过身看清楚眼前所呈现出来的场景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还是太低估搬山道人的能力了。
原本身后的溶洞与暗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浮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另外一幅可怕的场景;这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就在我们身前不到五十公分的位置。里面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从我们的视线之中缓缓的流淌而过;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
里面还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在血色的照印下时隐时现;似乎是用铁做成的,显得高耸入云。城上团团火焰燃烧,连一点空隙的地方都没有。上面的火烧到下面来,下面的火再烧到下面去。
城门口的铁蛇、铁狗吐出火焰,驱逐追赶,在城墙上面忽东忽西的奔跑。千百个夜叉和恶鬼,它们口中的牙齿如利剑,眼睛四点光,手像铜爪,托拽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亡灵向城中走去。
还有更多夜叉,似乎把这些亡灵当成了玩具,用手中的大铁戟戳向它们的身体。然后再将它们拖转过来,扔在空中,倒翻着。而更甚者,把它们放在床上,利用铁鹰,啄啖亡灵的眼睛。利用铁蛇绞住它们的脖子,在它们四肢的骨节上面钉下很长的钉子。然后拔去它们的舌头,再用耕犁来犁……
我还看见了无数的人,不,应该是鬼;他们排成了队,目光呆滞的在两个地府阴兵的带领下走向了一个用铁浇铸成的大柱子,大柱子被火焰烧的通红,而这些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绑了上去。
“这是真的地狱!”
此情此景让我的心里面一下子有了决断,原本即将要迈出去的步子也在瞬间收了回来。
我快速的在心里面默念了几遍静心咒之后,震惊的心绪这才有了一些平息。
地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也许是经历了眼前事实的所有人心里面迸发出的第一个想法,但是我却不这么想。因为这种事情对于一个道法高深的术人来说并不是很难,至少我那死去的爷爷就可以做得到。所以我才断定,浮现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真正的地狱入口。
如果我猜想的没错的话,搬山道人一定是借助了大墓里面的炼狱井才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不借助任何的工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地狱入口。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邓堪和梵静,邓堪似乎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满脸疑惑的站在我的身后,像是在质疑我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看起来他并看不到眼前的地狱。
而另一边的梵静就不一样了,身为鬼体,她自然是亲眼目睹了我们身后所出现的一切;虚淡的身形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则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来它并没有见过地狱里面的一切。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墓里面忽然显得格外寂静,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湖泊中混乱的场面已经恢复了平息;大群的草原狼叼着属于自己的食物回到了石台的另一边,而纷乱不止的尸鸠群也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了天际,似乎还在留恋着这里的什么食物,久久盘旋在空中不肯散去。只有那些女娲蛇,在湖水中直立着身子飘来飘去,不断的利用刚刚获得的尸鸠嘴喙和爪子向自己的身上划拉……
搬山道人还在不断的围绕着黄金棺挥洒着自己手里面的纸钱,但是锐利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我们所在的方位。怪不得在发现我们之后没有立即动手?原来是脱不开身的缘故!
只是,认清了现实的我们这个时候又能做些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