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过,徐畅然退了房,赶到医院和蓉汇合,先做彩超,后做胃镜。
蓉进了胃镜室,几十分钟才出来,她说打了麻药后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后胃镜已经做完了。
几个检查结果出来,又到医生那里,医生看着单子,说道:“胆囊没有问题,幽门螺杆菌指数正常,就是胃部有点发炎,浅表型胃炎,要吃点药。春节期间注意饮食,不要吃太多,少吃点辛辣食品。你这个算是小毛病,不要紧,以华国人的饮食方式和现在的食材,多数人的胃都要出点毛病。”
“知道了。”蓉点点头。
医生问道:“平常吃火锅多吗?”
“很少,只是这两次推不了,而且时间挨得近。”蓉说道。
“我这儿好多病人都是吃火锅遭的,你可以到火锅店观察一下,那些原料事先都要在水里泡一阵,不泡就太硬了,有些吃客咬不动,所以它水里是加了东西的,要把硬的东西泡软,它的腐蚀性就很强,属于化学原料,人的胃粘膜、胃壁都经不住它的腐蚀,时间一长,问题就严重了。”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我明白了。”蓉礼貌地说道。
医生开了一些药,徐畅然拿去划价和取药,这两处都要排队,蓉打了麻药,就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走出医院,两人表情都很轻松,徐畅然把蓉送上出租车,挥手告别,自己又去小店吃了生煎包子,然后在一家卤菜店买了一斤夫妻肺片和一斤红油兔丁,赶紧到火车站,坐最近的一趟火车回家。
回到家,晚餐时,两样凉菜加上谢新芳做的热菜,一桌丰盛的晚餐,年味已经浓郁。
徐达国拿出一瓶剑南陈,说今年春节就喝这瓶酒。他说,如今云州大曲在市里是骂声一片,老牌云州大曲不能喝了,喝下去味道明显不一样,是酒精酒,跟原来古法酿造的区别太明显,价格还是没变,但是酒质变了。
原来灌在云州大曲里的酒还有没有?还有。灌到新品种里面去了。云州大曲公司去年10月开始推出新品种,名叫“盛唐风韵”,原来的玻璃瓶改用瓷瓶,外包装也上了档次,价格为118元,徐达国以前的那些工友们全都喝不起了。
这个“盛唐风韵”现在市里到处都有广告,销量也很大,原来,市政府把它作为机关接待酒,多数场合指定用它,加上这酒质量不错,大家比较满意,云州大曲在一片骂声中反而实现了利润大幅增长,成为云州市利税大户。
徐达国说,他也是彻底告别云州大曲了,主要是价格变化让人无法接受,以前0元一瓶,现在涨了几倍,喝不下去,没那个心情。
“爸,酒的事你不要担心,过两天我去买些酒回来。”徐畅然说道,他明白,酒的大变局开始了,以后喝酒属于奢侈行为,因为低端酒不能喝,不知加些什么东西。
徐畅然思忖,即便他去买酒,也不好选择,因为徐达国以前很满意的全欣大曲,现在也不能买了。前两年全欣大曲搞改制,从国营酒厂转为私有化,没想到私有化一完成,就转卖给一家国际资本集团,上千年的酒窖作为核心资本落入他人之手,重新取了个名字,酒价也翻了几番。
而以往名闻遐迩的全欣大曲,虽然和云州大曲一样,还在卖,但里面灌的酒肯定不是原来酒窖生产的酒,至于是从哪里来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徐畅然不由想起自己房间里床脚下那两箱云州大曲,三年前的春节期间买的,当时买成0元一瓶,现在价格为118元,涨幅比房子还快,可惜当时下手不狠,只买了两箱,要是买8箱该多好啊!唉,机会一去不复返。
第二天,徐畅然约尹飞扬见了一面,中午两人到老柯的面馆吃鳝鱼面,老柯说面馆后天就要关门,一年到头只有春节休息几天。
尹飞扬和老柯在学校不太熟,见老柯“混成这样”,显得很吃惊,他一边吃面一边算账,小声对徐畅然说,这面店位置很好,处于市中心,估计一年利润超过10万。
徐畅然对尹飞扬说,“你不用着急,你毕业出来,能赶上房地产那一波的话,做到百万级别很容易。”
两人正聊着,旁边一个独自吃面的小姑娘吃完了,走过去对收银台后面的老柯说道:“哥哥,我走了。”老柯应了一声,小姑娘直接出门。
吃完面,徐畅然要付账,老柯自然不收,徐畅然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坚持,尹飞扬也对老柯的招待表示感谢,说以后也要带人来吃鳝鱼面。
傍晚,老柯给徐畅然打电话,让徐到他家附近见个面,两人在老柯家附近一家小茶馆见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老柯递给徐畅然一个袋子,小声说这是剩余的还款。
上次老柯还了5万,还剩5万,这次想必一下还清,徐畅然不由佩服尹飞扬算得准,老柯的面馆一年利润十万问题不大。他顺便问了一句,现在生意如何?
老柯说,现在他家两个人和姨妈家两口子全部投在这个店,基本上4小时开店,充分利用口岸优势,晚上是姨夫带领一个班子在做,从下午四点开始,卖卤菜啤酒和炒菜,夏天生意不错,要做到凌晨两点收摊。
徐畅然问起中午见到的小姑娘,说听见她给老柯喊哥哥,老柯说那小姑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读小学,到市中心来买书和文具,中午就在他那吃面。
老柯说,他父亲以前是开货车的,现在开公交车,一路车。
听老柯这样说,徐畅然想起来,他很少坐一路车,但有一次坐一路车,没有座位,在车头站着,听开车的师傅和另一个人聊天,说一路车是全市最难的线路,只要一路车能开下来,开其他线路没有问题,因为一路车人太多,师傅抢客人也很凶悍,车开得快,绝不让人。
老柯以前从没有提起过他父亲,似乎有某种怨恨,但现在主动提起,而且还让同父异母的妹妹吃面,说明关系有所恢复?显然,老柯家以前经济窘迫,与他父亲离去有很大关系。
晚上回到家里,徐畅然从袋子里拿出两万元给谢新芳,谢新芳咧开嘴笑着说句“谢谢儿子”,就把钱拿到卧室去了,徐畅然又拿出一万元递给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徐达国,徐达国推脱了一下,见徐畅然坚持要给,赶紧接过钱放进兜里,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
回到自己的房间,徐畅然把袋子里剩下的钱拿出来,应该还剩万。但钱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后,他才意识到桌子上的钱有4万。
刚才给出去万,现在还有4万,说明老柯给了7万,很明显,多出万。徐畅然赶紧给老柯打电话,说明情况,表示明天中午把钱拿到店里,顺便再吃碗鳝鱼面。
老柯说不用,本来就是还的7万,多出的万算作利息,没有给错。
徐畅然说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不用给利息,老柯帮徐畅然买铺面。老柯说买铺面的事不值一提,当时不敢说利息的事,主要怕面店做不起来,现在既然做起来了,肯定要给利息,这是他和他妈商量好的,你明天要吃面直接过来,要还钱是不行的。
“你这样一来,我怎么还好意思去吃免费的鳝鱼面?”徐畅然在电话里说道。
“只要我们还在开店,你吃面都是免费的。”老柯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