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况且跟唐伯虎三人瞎侃时,萧妮儿就在隔壁屋子里听着,她是用手帕紧捂着嘴才没有笑出声来,结果那三人一走,她就抑制不住了,笑得一塌糊涂。
况且能忽悠她是知道的,当初离开她的家乡那个山镇时,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洛城双骄、李家兄弟这两对杀人魔王生生的给忽悠住了,带领他们平安脱离险境。
那时候遇到的困难其实比现在大多了,不过唐伯虎三人可都是有名的才子啊,在全国都能排上号,可谓绝顶聪明,不但被况且忽悠得找不着北,而且还要继续跟着他忽悠的节拍走下去,真是没有道理的事儿。
笑了好一阵,萧妮儿忽然想起来道:“他们就算了,哪天秋香姐姐登门,你怎么办?还照这法子忽悠?丝丝不好糊弄,她们还有可能找石榴来帮忙,想忽悠石榴你就别做这个梦了。”
况且胸有成竹道:“那也未必,等她们来时你就瞧好吧,我总是有办法的。”
萧妮儿笑道:“好,我就等着瞧,先让你尽情说嘴。”
况且忽然间脸色沉了下来,叹息道:“是啊,这世上按说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也有没法解决的事。”
他蓦然间想到了左羚,心里一下子来了个自由落体,从山崖直跌落谷底。
萧妮儿不笑他了,也叹道:“未必,你不是总说天无绝人之路吗,也许哪天你就找到了。”
况且没说话,转身进屋又开始钻研脉案,这工作能够让他忘却一切烦恼。
萧妮儿的猜想一点都不假,此刻,在石榴的闺房里,丝丝、秋香正苦劝着石榴尽快跟况且和解,不要再这么冷战下去。先把这事儿弄妥了,才好去找况且算账。
在王若非那里见到左羚后,她们的心里震撼巨大,比画大赛那天,只是从远处看到过左羚,那时她还戴着面纱,已经让她们惊为天人了,等到近处看到摘下面纱的左羚,她们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美女,什么才能称作绝色。
回来的路上,两人唏嘘,都赞叹况且对石榴的爱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若是别人见到左羚,怕是早已扑过去,会忘掉其他一切女人。况且却拒绝了这到手的眼福,毅然回到苏州,回到石榴身边。
“这世上什么最难得,就是有情郎啊。”丝丝感慨道。
“你有什么好感慨的,文宾对你的情一般人可是比不上。”秋香怪道。
“现在哪儿到哪儿啊,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伯虎刚成亲时,不也跟他夫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吗,现在快成路人了。”
“那谁敢保证况且就不会变?”
秋香一想到今天出的洋相,就恨况且,自然不会为他说好话。
“能经过左小姐考验的男人,大概是能够做到一辈子不变心了。”丝丝又叹息一声。
她说的很简单,秋香却能理解,左羚真可谓男人的试金石,不过在这块试金石下,差不多所有男人都得变成石头吧,况且能经受住这种考验,的确可以相信他一辈子不会对石榴变心。
“要不咱们请左小姐试试文宾?”秋香忽然调皮笑道。
“不用试,假如我是男人,我也通不过。所以文宾通不过考验,也不说明什么。”
回来后,两人又闭门研究一天,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石榴。
按说以多年至亲姐妹般的情谊,不应该瞒着她,可是若是告诉她,实则对她也是打击。可是若不告诉她,让他们两人就这么僵持下去,万一哪天一方做出点过激的事,说些过头的话儿,况且可能真就滑到左羚怀里了。
所以他们还是决定找个机会跟石榴好好谈谈,至于况且见到左羚的事能不说就不说。
秋香也正因全心琢磨怎么帮石榴呢,暂时也就没法提及找况且算账的事。
两人第二天又研究一天,把要说的言辞都预先准备好,防止临时穿帮。最后一切妥当,这才在第三天来到石榴这里,劝她跟况且和解。
“凭什么啊,他一天不来我这里认错,我就一天不理他,有本事他一辈子别登我的门。”石榴这次是真的发狠了。
她最恨的上次她主动去见况且,已经给他机会了,他却依然不知悔改,不肯开口认错道歉,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让人家认什么错?总得有个具体的事情吧?”丝丝道。
“具体的事不是没有,你们也知道,怎么天天替他说话。我明白了,况且为你们的店带来特大名声,你们赚到钱了,秋香也有一份对不对,所以你们才这么偏向他。”石榴被两人逼急了,一时口不择言。
“石榴姐,你说什么啊,你赶紧醒醒吧,你再这么僵持下去,况且就成别人的了。我们那天都看到……”秋香也急了,更是有啥说啥,待察觉到说漏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看到什么了?嗯,倒是说啊,他是不是跟那个左小姐又勾搭到一起了。”石榴站了起来,蛾眉倒竖。
“你坐下,张皇什么啊。况且是见到左小姐了,只是一般说话。妮儿也在旁边,而且左小姐净跟妮儿说话呢,后来又跟我们聊了一会,出去时还跟我们一起走的,根本没有什么勾搭。只是任你这么闹下去,早晚会把况且逼得倒向左小姐一边。”丝丝正色道。
“他敢!”石榴瞪起眼睛。
“他敢?人家有什么不敢的。况且吃你们家,穿你们家还是用你们家的了。他是老夫子的学生不假,可是凭他的才学名声,想要收他做学生的多得是。左小姐又哪点比你差了,人家也是名传大江南北的凤阳第一枝花,跟她比,咱们也就是女人罢了,跟美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丝丝道。
“就是,石榴姐,你别犯糊涂了。再说左小姐人家还有钱,据说江南这一带的产业都是她自己的。”
“那我什么都比不上她,你们让况且找她去好了,别来烦我。”石榴更加恼怒,站起来就要送客。
“哟嗬,能耐见长啊。轰起我们来了。我们为谁?不是为了你好,我们费这苦心做什么?人家况且就算够可以的了,在美色、财富诱惑下,还能对你不变心,你还要求一个男人怎么样?”
“要求怎么样?就是要求他与她永远断绝来往,在心里彻底忘掉这个女人。”石榴发疯似的囔道。
在丝丝、秋香面前,她也不用顾忌才女典范的外表了。
“人家况且也得问一句,凭什么啊,左小姐跟况且只是普通朋友,为啥不能来往。你跟你那个小王爷师兄来往也不少啊,那怎么算?况且从来没说过一句废话吧?”丝丝也豁出去了,决意要把石榴的脑子撬开,把她的糊涂念头轰出去。
“我跟我师兄是从小的感情,那能一样吗?再者说了,我们只是兄妹感情,我要是对师兄有别的意思,嫁给他就是了,做魏国公的儿媳不比嫁给况且荣耀?”
“是啊,你也能顶住财富、地位、荣耀的诱惑,为啥就不相信况且能做到?别说我们偏向他,为他说话,这些话我们也是忍在肚子里很久了,可是我们要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不相信这个,咱们以后就不是姐妹。”丝丝说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厉。
“你也很凶啊,以前没看出来。”石榴却笑了。
她们这些年来天天的打闹嬉笑,从来没真正动过气,今天倒是第一次闹出真火了。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就算真的是这么回事,总得他先让个步吧?他是男人。”石榴语气开始软了下来。
“怎么没给让步?况且从来没提过一句你跟他闹别扭的事,就是给你铺平了路,问题是你自己不肯走,还怪他吗?”
这种针锋相对,秋香已经不敢插话了,一言不对,真有可能闹蹦了,只有丝丝跟石榴在较量。
“嘿嘿,丝丝,我要不是跟你自小的朋友,多少年的姐妹,而且也知道你对文宾的感情,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爱上况且了。”石榴笑了起来。
“你先别扯别的,你这人除了自己不怀疑,其余谁都怀疑。你可以跟别的男人交朋友,谈笑来往,因为你觉得你立心存正,别人要是有这些行为,你就会怀疑人家有苟且行为。”丝丝继续展开严厉的批评教育。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小气吗?还有,你真的相信况且跟左小姐就那么清白?”石榴苦笑道。
“以我的经验判断,他们是清白的,如果不是,况且怎么会从凤阳回来?这事儿你那位小王爷师兄也能查的一清二楚,凤阳不正是中山王府治下吗?”丝丝顶了回去。
石榴默然不语,况且跟左羚的事,小王爷的确查了个底朝天,除了左小姐对况且有情愫外,况且对左小姐似乎真的没什么。
然而,她心里总是漂浮着一层浓云,莫名其妙就觉得左羚是她的敌人,比画那天一看到左羚,她就立时爆发了。
秋香幽幽道:“石榴姐,听我一句劝吧,不管左小姐怎么样,也先不管况且怎么想,你可要把握住自己,先把况且抓在自己手里才行,等你们订了亲,以后再成了亲,况且自然只能死心了。那位左小姐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