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订阅V章不足暂不能看正章, 请回购过线或耐心长等系统替换) “愣着做什么,替我扶着。”她一着急, 又把自称给丢了。不过恨春一直都习惯了九皇女不按皇规做事,也没说什么, 替她扶着毓公子。
没想九皇女看起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 伺候人居然比自己做的还体贴。
见她轻轻掐着毓公子的下颚,滴水不漏的喂进去。再不忘从旁侧拿出毛巾给他润唇,抹了抹他被吐出来的水打湿的衣襟。
李袖春上下扫视了一遍这毓公子,心里还是觉得内疚,便动作自然的又投了毛巾给他洗了把脸。
“好了,不用扶着了,给他翻个身,看看出汗多不多,多了给他换件衣服。”李袖春把毛巾递给一边的小侍边道。
“可是, 并没有多余的男子衣物了。”恨春把震惊掩饰在心里,看来早上对凤君汇报的没错,眼前这个九皇女绝对跟以前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九皇女, 十指不沾阳春水,仗着是皇女,什么时候会去碰毛巾?即便是再落魄身边没有奴婢伺候, 那九皇女也是要端着架子的。
倒是后来昏迷多日救回来的九皇女, 明明身边有这么多凤君暗中派来的奴婢, 却没怎么吩咐伺候过。
“没有男子衣物啊……”这也没办法, 李袖春心想也不能让人家穿自己的女装是不是?
说来这个女尊国这一点倒是让她满意的, 即便是女尊男卑,也没有男人穿裙子,女人穿褥裤的习俗。要真是那样,恐怕她更加没眼直视这里的人了。
李袖春话音刚落,听一个仿若刚睡醒,透着慵懒的嗓音嗫嚅道:“那让他穿本宫的吧。”
“凤君千岁千千岁。”一众奴仆瞬间跪了大半。
“起来吧。”凤君揉了揉眼睛,细声细气打了个哈欠。
“父后。”李袖春神情微妙有些不自然,这男子果然妖娆得很。他的衣衫大约是因为起的急,并没有合拢,还能隐约看到他的胸膛。不算现代男人那么健硕,甚至有点瘦,但是突出的骨节和白皙剔透的肤色,衬得他刚睡醒的脸颊粉粉嫩嫩。
想起自己这个前身似乎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忌关系,李袖春忍不住耳朵泛红。
啧,以前的九皇女真是艳福不浅。这种人间绝色,要是换做她……好吧,换做她也不敢泡啊!比自己还漂亮还要有女人味什么的,李袖春只想静静。
不过凤君倒是说话算话,说要晚上过来,还真的过来了。这么一想,也许凤君对自己女儿特别偏宠?也是啊,李袖春内心抓狂,都特殊关系了肯定对待上会不同些。
李袖春面无表情的把一系列内心活动掩盖在心里,实际上一本正经地拒绝道:“毓公子怎么有资格穿父后您的衣物。”
狐狸眼微微瞪大,随即掩唇轻笑:“这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缘春,你去随意找个适合毓公子穿的衣物来。”像是真的被李袖春的话给取悦到了,他眉眼里笑意如春。
其实,李袖春她只是单纯觉得骚包的红色,只有凤君穿着才好看。而且真奇怪,这凤君身边随行的小婢女居然名字也带着‘春’。
恨春,缘春,这两个名字让她微妙的有了些猜想,但又不是很确定是否与原身九皇女有关。
后来才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是说对了,一个公子怎么也不可能越级穿上凤君的衣物。只是不知道明明精通后宫规矩的凤君,为什么这时候犯了糊涂,是真忘记了,还是故意疏忽?
后来凤君等太医来了,才回了自己宫殿。走前不忘轻轻把视线放在了太医的头上,徐太医顿时精神了,觉得自己的老身板都直了,也不想困觉了。
咳咳,她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后宫的男子威胁,而且还怕的不行。
待凤君走后,徐太医装模作样的又开了几张药方,只是这药方退热是真,根治却是假。她摸不清凤君是要这毓公子死,还是要他活,只能治一半留一半。
倒是可怜了,刚丧母又要被卷入宫闱中不知底细的斗争里。
徐太医叹口气,摸了摸官帽,终是吩咐完也走了。太医是不被允许长留在宫廷里的,她还要赶回去为女皇研药呢。
李袖春当然不知道药方里缺少什么,她只知道让恨春去抓药煮药,自己多看护一下,也算是对毓公子的补偿。
不知是不是李袖春照顾得当,还是药来的及时,半个时辰左右,在李袖春忍不住昏昏欲睡时,毓公子动了动。
李袖春立刻低头看去,与他无神的眼睛对视了一下:“你醒了?”
然后看那人瞬息万变的神色,最后惊恐的瞪大眼,手无力地放在喉咙上。她了然,小声安慰道:“太医说,恐怕一时半会儿你不能说话,伤到喉咙了。”
“你也别害怕,能治好。”根据以前看古装戏的经验,她觉得皇宫里上吊自杀的肯定很多,太医不应该连个人都救不回来。
毓公子应该是听懂了,他先是瞪了眼李袖春,然后偏过头不看她了。
可以的,看他这么精神,肯定是死不了了。李袖春嘀咕了一句,但也没立刻转身走人,耐心十足的问他口还渴不渴,告诉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她换的,而是凤君身边的缘春给他换的。还有以后可能不能着凉,会复发咳嗽。
她说了多久,那人无视了她多久。李袖春也不在意,替他顺手换了下盖在额头上的毛巾,在他扭头过来时,笑着说:“饿了的话挥挥手,我让恨春守着你。”
“……”毓柳终是正眼看了看她。
李袖春无奈摇头,她总觉得毓公子要是能说话,恐怕又是让自己滚。她好像还从没跟他和平共处过,也是,杀母仇人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恩,你要是想上厕所点头,想喝水摇头。”其余的应该没什么了,她把恨春叫过来,同样吩咐了一遍,才伸了个懒腰望向窗外。
“不知不觉天都亮了啊!”旭日东升,阳光在李袖春秀气的侧脸镀了一层金,柔和的根本不像是一个被世人所嘲讽的纨绔子弟。她回头,看了眼盯着自己的毓公子,斟酌语句道:“你瞧,太阳这么美。”
“然而你却要放弃每天看它的机会。”眨了眨眼,她继续道:“真不知你是傻还是聪明?刺杀一次没用,两次啊。实在不行,投毒啊。恩,还可以派人暗杀,或者买通奴婢。”
李袖春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杀死自己的一百种方法。
“我要是你,算自杀也要来个同归于尽。”说完,她握住毓公子的手,不顾他的挣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想杀了我这么简单,懂了?可需要我再手把手教你一遍。”她说完,故意嘲讽般挑起了眼角,刺激的毓柳狠狠皱起了眉头,才松开他的手。
毓柳握紧了自己的手,偏头看着李袖春大大咧咧邋遢着出了门,换过来的是恨春一口一口苦涩送入口中的药水。
然而与他在梦里挣扎时感受到的不同,没有之前温柔,甚至还频繁呛到他。
恨春连忙停下喂药的动作,等他咳嗽声小了,才继续喂。
暗中小声疑惑道:“奇怪,九皇女喂药时怎么那么顺利?”
但是毓柳还是听见了。
他垂下眼帘,眼睛里神色变幻。一个九皇女,间接杀母仇人,却被她照顾被她救了,他心里也不知在波动什么。
一定是那番话太蛊惑人心了,他居然有一瞬间觉得——九皇女,似乎没有那么让人杀之后快。
李袖春回到自己房间里,倒是两脚一蹬,躺平了立刻入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潜移默化中,让很多事离以前的轨道越来越远。
他以为自己忘了,其实记得很清楚。清晰到现在他闭上眼,都能想起她那副稚嫩的面孔。
“你没有名字?真是可怜啊。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花顾白怎么样?白皙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顾白,叫你顾白了。”
她永远都是那种性子,自说自话,从不问别人的想法。
连把年幼的他救起这种事,也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个雨夜,他跳入了滚滚江流中,只想如果这肮脏的身体能这样洗干净好。哪曾想遇到了游河的九皇女,那时她才八岁,让侍卫把十三的自己从河中捞了起来。
她笑眯眯的把他搂着,说什么捡到了一个这么美丽的小夫郎,真是天赐良缘。
他那时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她却没有任他死去,一日复一日的养着他,为他更衣,为他治病,为他做了许多皇女不该做的许多事。
他自问被娘亲玷污过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奢求什么,但是被她豢养在小院子里,他总是忍不住想啊......如果能得到九皇女,他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人。总是忍不住想,她今日会什么时候出宫来看自己?这一次她又会跟自己说什么?
这样突然有一日,她不再来看自己了。他慌张地背着管家偷偷跑出去,站在宫门口整整一夜,却没看到她熟悉的马车驶出。
“你在等谁啊,小郎君?”守门的士兵忍不住问了句。
“我在等我的小妻主。”他笑得很甜,想着如果真如她的玩笑话,成为了她的小郎君,该多好。
可是,他没等到她,他也一辈子不可能成为她的夫郎。他等到的是,一身伤口的她,被管家接过了院子。那时她十岁,眼中已没了初见的稚嫩,取而代之的野心勃勃,和深沉的......连比她大五岁的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
她问道:“顾白,你愿意为我做一些事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他进了桃花楼,替她探听一切她想知道的消息。有些时候,他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不免听到九皇女又霸占哪家良夫,看上了哪家公子,与哪位男奴游玩......那时的自己,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总还是想问她:“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