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不是你啊。”
“你该庆幸什么都没有。”
“你胆小这一点跟她很像。”
“……”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发现这一点,艾薇连洗手间都不敢出了,只能像被樟脑丸画圈困住的小蚂蚁，在小小的空间里来回转圈。
一想到j先生说的话，她就不寒而栗。
最后……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可是被他亲手杀掉了啊！
如果这个倒霉鬼真的是自己，那现在这情况简直可怕，除了脚底抹油,她想不到更好的保命方式了。
但是在海上,怎么溜呢？
艾薇看了看四周，觉得真正需要求助的时候到了。
她揉了揉太阳**：“那句智障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椰子皮？？？”
国蔷真是个蛇精病，咒语都弄得难以启齿。
正当艾薇准备好准备召唤国蔷来救的时候，本来好好行驶中的游艇一下子放慢了速度。
诶？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j爸爸真发现传说中的海盗船了吧？
她连忙推门跑了出去。
驾驶室里没有人，自动驾驶系统也在好好运行着,只有控制面板中，标志这油箱的图标在一下一下的闪着。
没油了？？？
不能啊，走之前把两个油箱都加满了。
艾薇来到船尾,只见小丑迎着月光站在船尾,正在伸懒腰。
本来就白的不正常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些泛青，几处纹身与黑夜相融，就像身上印了镂空的花纹。
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冲着他的背影流口水。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她扶着船尾冰凉的铁栏杆走到他身边。
小丑侧过脸看她，将一挺长机枪扛在肩上：“我还想问你。”
“油箱里空了。”她指了指另一端的驾驶室，“你刚刚都干嘛了？”
“宝贝，你那么热情，我不需要休息吗？”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带着阴森的笑意，“油箱空了没关系，你下去推船吧。”
我去，会死人的！
艾薇一扭头，轻轻挣开他的手，纳闷道：“我们谁都没动它，怎么会——”
话音未落，一束白色的强光突然照过来，让习惯了黑夜的眼睛十分不适。
“小丑！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带着你的同伙主动自首！”大喇叭刺刺擦擦的声音响起，没完没了，十分烦人。
艾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船尾的正前方不远处，有几辆小快艇，带头的小快艇上趴着……对，是趴着几个警察，一个拿灯晃着他们，一个开着喇叭高声嚷嚷。
噫，这警力阵容，果然是哥谭民警。
“妈的！”她一跺脚，抓紧栏杆，蹲下/身伸手去摸油箱附近的海水。
摸了一手黑。
她不动声色的在小丑裤脚上蹭了蹭手：“这帮王八犊子把油箱射漏了。”
小丑拉开机枪的保险栓，瞄准快艇上的提灯小僧……啊不是，是打灯警察，很随意的“嗯”了一声。
警察还在叨逼叨，可下一秒，却被突突突的巨响打断了。
打灯警察第一个领了便当，喷了一灯的血，灯也应声掉落，浮在海面上，如同海上的红月亮。
矮油，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敌方的出场台词还没喊完呢！
警察们见同僚扑通扑通中枪落水，也不能怂，纷纷抬出防爆盾，拔出小手/枪射击起来。
海上枪战酷的很，简直警匪片！
艾薇上次上战场时，前有艾瑞克后有汉克，她根本没有什么用。
但这次不一样，小丑除了枪，什么都没有，别说防弹背心，他踏马的连个衣服都没穿啊！
他怎么也不冷_(:」∠)_……
她连忙抬手立了一道气墙，挡住了警察蜀黍的子弹，一边在震耳欲聋的机关枪声中对旁边的j先生嚷道：“我就不帮你了！会翻船的！”
小丑不理她，沉浸在枪战中，丧心病狂的hahaha。
艾薇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船尾的输油管，觉得可以等警察们全挂了以后，从他们的小快艇上偷油。
好耶！
枪战的结果很容易预料。
警察全部扑街，小丑扔下打空了的机枪，仿佛刚做了第二套广播体操一样，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脖子。
虽然知道他稳赢，但艾薇还是有点紧张，忙问：“你没事吧？”
小丑一摊手，歪了歪脑袋表示没事。
她盯着他赤果的上身看了看，很好，没有中枪。
她稍稍松了口气，他却不太高兴。
“我劝你最好把船修好，宝贝。”他拍了拍她的脸，一扯嘴角，“否则我会忍不住让你有事。”
“……”
擦！油箱都狗带了我怎么修！
她没办法，只能去换敌方快艇的油。
j先生则如同大爷看着她，哼着另一首歌词很黄暴的小曲。
由于输油管实在太沉，某个职业捣乱者又绝不会帮她，她只能咬着牙，一手捏着空气团扛起管子，一手将最近的小快艇挪过来。
妈呀，还有几个尸体四仰八叉的躺着呢！
正当她准备像小耗子一样开始偷油时，一抬头，却看到另一艘快艇上，一个留着爆炸头的警察，捂着胸口撑起了上身，另一只握枪的手颤巍巍的抬起……
他的的瞄准目标不是别人，正是一旁心不在焉的擦着刀哼着歌的j先生。
艾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喊他小心，还没开口，眼前却忽然被他刀刃上的光晃了一下。
接着，不属于自己的说话声清晰的在脑内响了起来，带着海浪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亲爱的，我听说女巫是不会死的，那不如……我们来试试刀吧？”
“j先生，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嗯？为什么呢？”
“我爱你。”
等等，这似乎是j？
他喊谁亲爱的？谁爱他？还有这娘们又是谁？为什么她的声音也那么耳熟？
艾薇愣了一秒，想再仔细听听，却被海上的枪声所打断。
那一瞬间，她似乎忘了自己是个厉害的鼻孔朝天的变种人，竟然没有控制空气，而是直接扑到了小丑身前。
子弹很不给面子的打进了她的肩膀。
艾薇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小丑对于她的突然挡枪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搂住中枪的少女，一手轻松的握着刀，在指尖转了一圈。
“哇哦。”
他兴奋的咧开嘴，连瞄准和缓冲都没有，扬手一掷，闪着银光的刀便稳稳的飞出去，不偏不倚的扎进那警察的眉心。
警察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小丑明显比刚才开心多了，把软趴趴的艾薇从怀里捞出来，扶着她的肩左右晃了晃，像个激动的小孩。
“啊~有漏网之龟才好玩，对吧？”
艾薇本来就怂，恐惧一切肉/体上的伤痛，中了这一枪，只感觉肩上噗噗冒血，快要死了，双眼蚊香圈，无法与他对话。
j先生只顾自己开心，哼着小曲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然后艾薇也扑通一声仰倒，掉进水里。
***
好他妈的冷。
船坏，中枪，落水，唯一的队友还是小丑。
艾薇觉得自己可能没命回去见国蔷了。
水在耳边流动着，发出水晶相撞一般的声音，还有从船上传来的“啊，忘记你被打中了，真遗憾，再见了，芙彻尔小可爱。”
她似乎能看到小丑冲着自己落水的地方招了招手，扛起枪哼着歌回客舱的欠打样。
她想浮出水面爬上船骂他，却正好赶上一个浪过来。
一股水流猛地冲进嘴里，咸涩的海水不由分说的呛进气管，她本能的咳嗽起来，却咽进了更多的水。她立刻大脑短路，四肢也完全用不上力，肩上的枪口带的整个上身都痛，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狗带。
这次果然是要召唤国蔷——嗯？
身边突然激起一阵水花，本就漆黑的海底瞬间更加什么也看不见，下一秒，艾薇便觉得有人伸手抱住自己，将她往水面带。
空气进入气管的一瞬间，她当时就体会到了生的美好，不由一把抱紧救她的人，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小丑一手把快艇上的警察尸体拽下海，一手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拽开，面无表情的道：“你可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宠物。”
艾薇红着眼睛看他，这海水也太沙眼睛了。
他看了她半晌，“啧”了一声，单手一撑上了快艇，难得有绅士风度的伸手拉她。
警察的快艇又窄又小，j先生只能勉强将腿伸直。
她看着同样浑身湿漉漉的他，不由想起他将自己捡回家的那个晚上。
那天的j先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好事，身上也是湿的，他追着一个倒霉蛋来到了建筑工地，噗噗噗的就将他捅成了筛子，一回头，就看见了从水泥管子里探出头，睡得迷迷糊糊的萝莉艾薇。
“跟我回家吧，宝贝。”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拉起了她的小脏手。
艾薇当时就觉得，j先生简直是神，把她从流浪的生活中解救了。
她有些恍惚，刚刚被他从海里捞出来的感觉，真的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脸上有海带吗？”小丑冲她做了个鬼脸，声音却沉沉的似乎不大高兴。
艾薇呆滞的摇了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
他倾身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让她的眼睛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恶狠狠的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眼睛挖出来，贴在我脸上呢？”
诶？这是什么血腥的脑洞啊！
她这才回过神，连忙摇头：“不不不，不用了，脸上贴着眼珠子多恶心，还是算——”
她话音未落，他却松开了拽着她头发的手，修长的手臂从身侧环过来，像是要将她搂进怀里。
但怎么可能呢？
j先生一把按在她肩上的枪口上。
艾薇又是嗷的一嗓子。
他把沾着血的手指插/进她嘴里，脸色阴沉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的，但是她明白了，他问的是挡枪的事。
怎么？他还在意这个吗？
她肩上的伤疼得快要麻木，感觉脑供血也不足了，晕晕乎乎的一甩头避开他的手。
“我担心你啊。”
艾薇颤抖的摸了摸伤口周围，自言自语般的道：“这枪要是打在你身上怎么办……”
打就打了呗，流点血而已，反正他也不怕疼。
但她没想到这一点。
小丑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一扯嘴角笑了出来。
他一把将她按在座椅上，贴在她耳边道：“我要是你，就先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鲨鱼的夜宵。”
说罢，他很是熟练的打开快艇的驾驶系统，在漆黑的海上，如同二环十三郎一样，飞快的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