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如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正张罗着给她找个好的人家,可如今,她却被人这样欺负了,谢老太太沉下脸,“朱家媳妇,你这是何意,是欺负我们谢家没有你们朱家的门弟高吗?”
武信侯夫人脸色也不好了,“老夫人,我们炎儿可是世子,将来是要承袭侯位的,岂能要一个无谋苟合的女子进门?”
武信侯夫人这话说得极为难听,朱家的爵位本来高过谢家,谢老太太却倚老卖老,她索性撕破脸,为了自己的儿子,霍出去了。
朱氏心知不妙,连忙附耳吩咐丫头去请武信侯和谢端仪来,丫头得令急忙跑了出去。
谢老太太一听这话,一双肉掌狠狠的拍在一旁的方桌上,“这事岂是一个人的错,安如生性单纯,岂是那等不知礼之人,此事定是朱伯炎勾引在先。”
“老夫人莫在血口喷人,我的儿子我自然清楚,他怎会不知轻重,在你谢府行这等龌龊之事,定是谢安如不知廉耻、百般挑逗……”
谢安心站在朱氏身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见二人争吵愈来愈烈,她走上前,劝道:“祖母,舅母,都请消消气,如今事情都已发生了,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是,如此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谢安心话音刚落,门外一个男声响起,声音雄浑有力,一听便是个练家子的,“安心说得有道理。”
听到这个声音,朱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事只能大事化小,不然闹开了,她的两个女儿日后都得遭人指指点点。
武信侯朱孝礼虽说是个武将,可粗中带细,说话做事向来说一不二,很是果决,唯一可惜的是生的儿子完全不像他,整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
朱孝礼踏将进来,堂上众人觉得光线为之一暗,他生得十分高大,走路带风,来到谢老太太跟前行了礼,“老夫人,这边的事我听说了,谢安如要进朱家的门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谢老太太听了这话,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你说。”
武信侯夫人见自己的丈夫进来,心里的底气更是足了,不成想却听到他说了这样的话,她不由看过去。
武信侯却根本没有看她,“谢安如不可做正妻,她嫁进朱家为妾,如今炎儿尚未娶妻,她嫁过去府里也她一人,不算辱没了。”
谢老太太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她的安如怎能为人妾室?那朱伯炎迟早是要娶妻的,那时候她的安如该怎么办?
“老夫人,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女子不同于男子,名节最重要,老夫人三思。”
朱孝礼的声音铿锵有力,震得谢老夫人的心口跳了几跳,她不由看向跪着的谢安如,她还在那哭着,是那样柔弱、可怜又无助。
此时,谢端仪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他听说了这边的事,送了宾客立即赶过来了,冷眼看了看地上的谢安如和朱伯炎,他说:“母亲,按大舅子的话办了吧。”
自下午与谢君梅商议过后,他的一门心思全在三女儿谢安心身上,谢安如到底如何,他并不是太在意,现在他在意的是谢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他只想快些解决了这件事情,从此不再提起。
谢老太太岂会不知谢端仪在想些什么,她愣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点了头。
地上的谢安如一见她点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要被嫁到朱家去作妾了,她怎能不哭?
事情既已解决,武信侯便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回去了,谢端仪也带着朱氏和谢安心回了各自的院子,正堂里一下子空了出来。
谢安如早已哭得没有力气,只趴在地上抽泣,谢老太太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我疼了你这么多年,本想着给你找门好的亲事,你怎么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谢安如的眼睛早已红肿,看着谢老太太的目光略显呆滞,哪里还有平日里娇俏可人的模样,“祖母,我不想做妾呀。”
谢老太太叹了口气,“如今……这便是最好的出路了。”
那边,安宁回到房间,见桌上放着一张的欠条,她拿起一看,是金瑞章写下的五百两的欠条,“这个怎么在这?我记得你收好了的。”
“这是今天下午他又输的。”杜修竹的表情有些怪,拉了她坐下,“他……还得在我们家住十天。”
既然输了,为何还要住十天?安宁不解。
杜修竹将昨日金瑞章找他打赌的事说了,“我先赢了他一局,这欠条便是那时写的,第二局的时候,我一时大意,只赢了他十九子,算是输了。”
“住便住吧。”安宁才不在意他是不是住在这里,左不过是多个人吃饭而已,“对了,那日去沈祁府上的时候,我见到了四皇子许昊通的人,只远远的看了个背影,但那个背影特别高大,今晚见了四皇子,我才想起那是他府里的幕僚,之前也是偶然见过一次。”
接着,她又将谢安心白日里与她说的话说了一遍,“听她的语气,许昊通是准备与太子争一争的了,”她顿了顿,“许昊齐作何打算?”
杜修竹淡淡一笑,“这些是男子该考虑的事,你何必费这个脑子,以后遇到这种事可要躲开些,免得牵扯进去。”杜修竹揽过她的肩膀,“我只想你在我的羽翼下开心的生活,不想你有任何烦恼,仅此而已。”
安宁抬头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许多的幸福感,嫁过来的这几个月,她过得可以算得上是无忧无虑,即便有些不完美,杜修竹也一一为她摆平了,根本不需要她费心做什么,婆婆刘氏对她也特别的好,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