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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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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3.13言情首发

“这张方子,是陛下交由微臣的。”

纪流云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句话,好像平地中的惊雷,打在她的心上。

现在的陛下,不再是永昌帝,是晏斜。

“陛下……为何要给你这方子?”纪流云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微臣也甚是不解,”齐院判还没有胆大到敢背后编排皇帝的地步,只小心揣摩道,“按理说,我朝国祚几百年,鲜少爆发大规模的瘟疫,这些疫病的专著也大多是前朝所写,况且目前各州各郡也都没有任何要爆发疫病的动向,陛下却十分重视这张方子,让微臣细细揣摩,补全空缺,说是……以备后用?”

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长篇大论了,齐廷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一顿,继续道:“可这古往今来,方子都是按照病情才开的,哪有照着方子研究疫情的道理?七日之内,要臣补全治愈方子的漏洞,还要开出预防的方子,确实为难了。”

纪流云现在却没有心情关心他的难处,只问道:“这方子,是别人所写,由陛下转交给你的,还是陛下亲自所写?”

说到这个,齐廷有些小骄傲了,比较显摆地说:“自然是陛下亲手所写,那张原方,臣一直供在家中呢。”

纪流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连动也没动一下。

她忽然想起新皇登基时下发的那三道诏令,每一步,都与她所想不谋而合,每一条,都是在补救上一世制度的缺漏,从税收到水利,从储粮到预防疫情,全部都与上一世的漏洞相吻合。

窗外的光渐渐暗了,已是薄暮时分,光影打在纪流云的脸上,显得晦暗不明。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不合时宜的吻,想到了那句突兀的“出嫁从夫”,想起那天客栈对视的一刻,少年眼中的暗流与笃定,想到那夜银针飞来,他作为一国之君的第一反应,却是护住她。

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了那些年徘徊在与不之间的苦苦挣扎,而现在一张药方,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抖一抖纸页,便将那些模糊又久远的记忆轻轻唤起。

永昌帝不再是殉国而死,一百多个皇子皇孙们也不再是被他们的父亲亲手杀害,五皇子被终身幽禁,十七背上弑父的罪名,十皇子晏让被削了王爵。唯一的受益人,只有晏斜,只有他一个人走上了那至尊之位。这样的结果,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五年。

她以为是她的重生带来的变数,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那个人,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呢?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她是听见他的死讯,一时悲恸,才做出那样极端的殉情的举动,而他呢?他是先她而死的啊。

……

“我心悦你,从今日起,纪府可以着手准备嫁妆了。”

“别怕,以后不会再有人妨碍到我们,如果有,我杀了他。”

……

所以他要杀了据说已经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晏决,将他逼上绝路,不给他一点**的机会,所以他频频对自己示好,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将她拒之门外。

哈,纪流云忽然很想笑。

原来,是这样么?

原来他也是重生回来的,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补偿她?这样放下身段,做出些与他以往性格完全不符合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他,她不需要了。

一点也不需要。

……

“咳。”

齐廷轻轻咳了一声,提醒着面前发了许久的呆的太后娘娘,这里还有一个人站着。

纪流云从漫无边际的思虑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太医院的隔间中,与齐廷对着话,顿时无声一哂,没话找话道:“齐大人若是要找相仿的病例,从医书上找应该是不容易找到的。”

苦于没有例子研究的齐廷眼睛一亮,“娘娘此话怎讲?”

纪流云想到之前听谁说过,那场瘟疫和一千多年前的某朝曾发生过的小范围疫情有些相像,在一本县志中记载了症状详情,包括具体的反应、患者的描述都有详细记载,但因为当时没有治愈的例子,便阴差阳错的没有记录在医书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本县志中记载过陛下所说的疫病,只是年代太过久远,也不大记得是什么县所修……哀家去兰台为你找一找。”

齐廷吓得魂不守舍,连忙跪下道:“这等小事,怎敢劳烦太后亲自前往!”

“这不是小事。”纪流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也想为疫病的事情出上一份力,却道,“哀家心里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你连什么县的县志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齐廷不敢再阻拦,仍是一副卑谦的样子。

纪流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询问灵芝之事,她被晏斜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然忘了正事。

“对了,齐大人,今日你少用了一味药。”

齐廷以为她要怪罪下来,连忙请罪:“微臣一时疏忽,只是那味药并非必要,加上会促进一些疗效罢了。”

“哀家不是怪你,只是想问问,后来的那碗药,你是交给了宫中哪位宫女?”

“此等要事,微臣定不敢委派旁人。”齐廷只当她怕自己说出男宠之事,反复强调着自己的小心,“微臣是亲手交给了居安宫的宫女,至于是哪位……微臣实在是记不清了,只隐约听见旁人唤她明什么……”

明素。

纪流云忽然垂了眼眸,心底一沉。

灵芝说,汤药少了一味药,是她将新药送进去的时候发现明素的罪行。可齐院判说,新熬的汤药,是交给了明素的。

灵芝撒谎了。

其中具体情形,纪流云不愿意再想了,她怕她知道了之后,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哀家知道了。”纪流云平静道。

齐廷有些发怔地望着那位年轻的太后,平静地回答之后,迈出了房间,朝外走去,裙摆没有方向的随风摇曳着,一步一步,好似丢了魂。

原来贵为太后,也会有烦心的事情吗?齐廷摇了摇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方子。

去哪儿呢?纪流云觉得有些神思恍惚了,回居安殿吗?那里是她的住所,却不是她的家,唯一当做亲人的灵芝,也不再单纯了。

回纪府吗?那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也是一直在将她往外面推的地方,父亲永远都是那样,无论将女儿嫁给谁,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是否愿意。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呢?

纪流云那么走着,走着,忽然走到了大昱的皇家藏书库——兰台。

春风夹杂在寒气中徐徐吹来,吹起了她鬓边的发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纪流云走进去的时候,兰台里面空无一人,或许是常年没有人打理,那些吏官们便开始偷起懒来了,但看那架几案上已经研好的墨,也知道他们并没有长期玩忽职守。

纪流云慢慢抽出一张纸,在上面默写了一下之前的药方,然后拿着那张纸,在书架中翻找着,眼神好似在专注地寻找,却并没有集中在一起。

隐约记得那本县志的第一个字是奉还是春,纪流云开始一列列寻找,从第三层到第五层,从第一列书架到第二列书架,密密麻麻的字充斥在她眼前,几乎要看花了眼。

走到一个狭长的书柜前,却发现那排典籍的不同之处,那些是各朝各代所修的正史……从几千年前,一直到前朝,唯独没有昱朝。

纪流云忽然想到了上一世,她去一家书肆里看到的那排正史典籍中,突兀的《昱书》,彼时她还不懂,将一个国祚几百年的王朝浓缩在一本薄薄的史书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今她明白了。

前代的历史通常由史馆史官来编撰,她之所以后来能在书肆中看到《昱书》,是因为大昱已是前朝了。

一股冷风顺着窗缝吹了进来,纪流云只觉得眼睛发酸,鼻子也渐渐红了,灵芝的事情不停在脑海中搅动着,晏斜也是重生的这件事也在打乱着她的思绪,眼前这排书架,又提醒着她身上背着多重的担子与责任。

可是她真的很没用,她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没有经历的事情,从亡国皇后到街边艺人,从前世一直到今生。可她几乎什么都不会,想学兵法,没有秦黛玄的天赋与领悟的能力,想帮齐院判找到病例,却连一个县志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她还忠奸不分,平白冤枉了无辜的人,让一个二八年华少女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逝。她看不清身边的人,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累……

“不学兵法改学医术了?”

身后传来男子戏谑之声,钟衍越过她的肩膀,抽出了她手中的那张药方,口中赞叹不已,“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看来还是医术更适合小妾姑娘。”

等了半天,没人理他,钟衍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往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高贵冷艳的嘲讽几句吗?更何况他冒着深宫守卫重重危险见她一面,不至于落得个这样的待遇吧?

不甘冷落的钟衍将她扳了过来,正要调戏两句,却突然慌了神,急道:“你……怎么哭了?”

纪流云被他强行扳过来,有些僵硬,却不看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你别哭啊?”常年在军营中直来直往的钟衍,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吓到你了?还是抢你的东西你不高兴,喏,还你还你,真是小气,看一眼都不行吗?”

没有任何回应,娇娇软软的女孩子站在原地,红着鼻子,一言不发,像个受气的大包子。

钟衍彻底急了,撂下狠话:“谁欺负我们了?房哥揍他去。”

纤长的睫羽忽然抬起。

纪流云红着眼睛望向他,忽然问道:“造化欺负我,你也要去揍造化吗?”

钟衍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看着她如小鹿一般湿漉的眼睛,一时出神,只一瞬,他便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如十里长风下的春树暮云,如市井长街之外的青山白水。

“当然。”

“造化于我何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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