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叫谢云。
大学毕业后,曾留在北城找工作,工资数目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谢云的母亲也以谢云为傲,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谢云被有关系的同事挤出公司。
谢云家里自小贫苦,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为的是将来能够出人头地。
被公司解雇的谢云后来又相继找了几个工作,但好机会却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加上他本人心高气傲,工作不顺,一气之下回到晋城。
晋城是个小地方,更不可能给出高于北城的工资,谢云自觉丢不起那个人,躲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
谢云母亲是天生的好性子,为此没少被别人欺负,谢云时常撞到自己母亲被人欺负的画面,开始只是不满,后来性格却渐渐扭曲。
尤其是听到邻里的闲言碎语,问母亲谢云为什么在家啃老时。
十分暴戾。
再往后,为了让儿子能养活自己,谢云母亲托人给谢云找了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美名其曰,多读书,长见识,是份凝神静气的工作。
为了不让母亲再替自己担心,谢云同意了。
但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并不能真正让他静下心,相反,年轻有活力的学生更让他心生怨恨。事业失败,喜欢钻牛角尖的谢云,开始筹谋别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看中了时常来图书馆看书的小姑娘。
小姑娘总是喜欢躲到图书馆的角落里,有阳光的地方,坐在地上看书。
金色的阳光,女孩和书,慵懒倦怠,却又清新惹眼。
投入时,注意不到其他,更想不到某处黑暗中有一双时刻盯着自己的眼睛。正在策划如何占有她的身体。
谢云着了魔一样,他想,自己喜欢的,无论是物品还是人,都一定要得到手,否则像是自己的工作,被人夺走还无力还击。
筹谋两个月后,谢云行动了。
埋伏在梦琳上学放学的小路,事先侦查过,特意挑了没有监控录像的路段。他已经摸清梦琳平日放学规律,对于她几点钟会路过哪里一清二楚。
当他将沾了**的手帕捂在梦琳口鼻上时,感受着女孩软绵绵瘫软的身子,谢云心中升起快感。
他的喜欢不是正常的喜欢,只是变态的占有欲,他对梦琳的占有,极其暴戾。尤其是发现梦琳已经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还不是一两次之后。
第一次和梦琳做的时候,虽然也是强迫,但还算温柔,然而当他发现梦琳不是处/女时,性情一下子暴躁起来。
他无法忍受。
那以后,夜夜折磨梦琳。
白天他要工作,把梦琳锁到自己家中,晚上回来用各种手段发泄自己变态的心理。
在虐/打时,他能从中得到快/感。
从他把梦琳绑回家起,他没打算再放她走。他要把她变成他的奴隶。
最开始做这种事,他心里还会忌惮,因此强迫梦琳给父母报了平安,但慢慢的,心里那杆秤开始失衡。
直到一个月后,他下手一下子重了,梦琳在他身/下不住的哭嚎,求他放过自己。然而谢云听的烦了,直接用自己的袜子塞住梦琳的嘴,梦琳的哭喊变成小声抽泣。
谢云不住的在梦琳身上耸/动,发泄后再用各种工具折磨梦琳,渐渐的,抽泣声也没了,梦琳被他活活打死。
被谢云打死时,梦琳身体未着任何衣物,光溜溜的身子伤痕累累。彼时的梦琳完全不像是花季少女,只是行尸走肉。
谢云的心理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样,梦琳死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如何处理尸体。
上搜了各种毁尸灭迹的方法,都不靠谱,最后只剩下分尸消融。
一分分出乐趣来。
他发现自己格外喜欢尖刀摩擦尸体的声音。
也喜欢尖锐物品划破皮肤的感觉。
他低叹,应该在梦琳活着的时候尝试,死后的出血量完全和活着时没法比。
可惜。
那晚谢云是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完成的分尸工作,他骨子里是半个文艺青年,哼的是贝多芬的交响曲。
分完尸,看着血肉模糊的洗手间,人也淡定了。
他想到,自己和梦琳其实没有什么交集。
这好比旅游的人在途中不慎杀死与自己并无交集的陌生人,探员找到凶手的几率,微乎其微。
想到以往种种,谢云放心了,抛尸也抛的随意。
虽然放心,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谢云多多少少还有些恐惧心理。拖着尸体没敢多走,直接扔到学校附近,他工作多年并且十分了解的地方。
是故意扔到梦琳宿舍楼后的,他想知道那帮女学生在知道这一消息后会有什么惊慌失措的反应。
结果如他所愿。
乔宇泽带队,搜查谢云家。
谢云母亲开的门,谢云和母亲一直住在一起。
她挡在门口,称谢云不在家。
廖暖站在一边,细细打量。
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平日应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现在为了儿子,和探员们呛声。
乔宇泽其实还没来得及申请搜查证件,老妇人不懂,以为探员是证据确凿。乔宇泽也不再废话,客气的请离,进屋搜查。
廖暖随之进入。
听说谢云母亲换了新工作,这一个多月都住在宿舍,所以谢云才有行凶的地点。
客厅死气沉沉。
虽无生机,但好歹还是正常人家的模样,廖暖跟着乔宇泽去卧室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门开的瞬间,谢云提刀刺过来。
乔宇泽的反应倒比廖暖稍慢一些,寒光出鞘的瞬间,廖暖推开乔宇泽,自己来不及躲,只能拿手挡。
胳膊被谢云划了一道口子。
很快,探员们一哄而上。
乔宇泽立刻扶住廖暖,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怎么样,送你去医院?”
对廖暖来说,这是小伤。
抿着嘴摇摇头,随手扯了卫生纸,抬头观察卧室。
这是一个完全陷入黑暗的地方。
谢云实在太过放心大胆,连虐打的工具都不知收一收,床铺亦是凌乱不堪,墙上贴着不雅贴画,空气里是糜烂的味道。
洗手间瓷砖的缝隙中也检测出梦琳的血迹,证据确凿。
调查局给队里放了一个大假。
以杨天骄为首,提出去大吃一顿嗨一嗨。
连续高强度工作许多天的探员们立刻表示同意。
乔宇泽请客,杨天骄果断选了晋城最高档的酒店。
一点都没有替乔宇泽省钱的意思。
和廖暖谈过后,杨天骄也看开了,一本正经的拉过廖暖,解释:“你说乔队将来又不会娶我,我替他省老婆本干嘛呢?那可是让他去娶别的女人的钱!”
廖暖:……
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十来个人,分三辆车,来到位于晋城市中心最繁华的酒店。
进了酒店大门,廖暖先躲到一边给沈言珩发了短信。
他这两天一直忙着谈各种生意,没与廖暖见过面,廖暖也不喜欢打电话,因此两人只用短信联系。
她告诉沈言珩自己要去聚会。
收了手机,抬头打量起酒店大厅的装潢来。
对得起“繁华”二字。
简蓁作为法医,也来参加聚会,只是比起简蓁来,廖暖现在和杨天骄更聊得来些。
她与简蓁的相处,一直处于都不对心的模式,现在廖暖想交心,简蓁反而和她谈不来。
杨天骄不喜欢手挽手,于是她直接把胳膊搭在廖暖肩上。
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画面有点怪,可廖暖从能映出人影的墙壁中看见自己和杨天骄时,忽然笑了起来。
好像的确是朋友的感觉,虽然这个朋友脑回路实在清奇。
乔宇泽与前台沟通的时候,其余人便暂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乔宇泽的目光时不时的往廖暖身上瞟。
今天廖暖算是替他挨了一刀,看见廖暖被划伤时的感觉,太揪心。
沙发上的廖暖笑靥如花。
高档酒店配置也高,沙发前的茶几上还配有果盘糕点,光果盘里的水果,有许多都是廖暖常见但几乎不吃的。
吃不起。
杨天骄正对着果盘嘀咕。
趁着没人注意,用牙签偷了几小块过来。
味道不错。
杨天骄专心致志的吃。
廖暖百无聊赖,掏出手机骚扰起沈言珩来,没注意到乔宇泽一直盯着自己。
在微信上,用表情狂轰滥炸。
蜡笔小新系列.jpg
还在包间里的沈言珩,手机是振动模式,接连振了好几十下,其余人都往沈言珩这边看。
沈言珩耐不住这目光,只能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
面无表情的放回去。
廖暖大概能想象到沈言珩现在的表情,捧着手机,笑得花枝乱颤。
杨天骄塞了一嘴水果,大口的吃,吃的间隙还瞥了廖暖一眼,冷笑,恋中的女人都是蠢货。
过了两分钟,沈言珩回了短信。
说是事情已经谈完,现在要回别墅。
他发微信向来冷冰冰的,从来不用表情包,廖暖看着都累。于是她又丢了新收下的表情包。
#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沈言珩肝儿疼。
照例调戏完沈言珩,廖暖无事可做,撑着头,打量起酒店来。
另一边乔宇泽已经交涉好,有服务员过来,领廖暖几人去包间。
杨天骄习惯性勾住廖暖。
姿势霸气,如果杨天骄生成男孩,大概会有许多小姑娘迷恋她。
一众人等在电梯前。
等着的时候,廖暖给沈言珩回了信息,告诉他今晚想去别墅。
廖暖觊觎沈言珩他们的别墅许久了。
台球、大银幕……她也很想试试!
沈言珩没立刻回信息。
廖暖知道他大概忙着,也没在意,收了手机再抬头时,乔宇泽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胳膊看。
天气转凉,廖暖穿了外套,他看不见她伤的怎么样。
抬头,目光迫人。
廖暖有些尴尬,只能先脱了外套的一半,指指纱布,解释:“真的没事。”
乔宇泽看了两眼,猛然抬手,抓住廖暖的手臂。
其余人静默。
杨天骄也松开廖暖,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廖暖尴尬,往回抽手,抽不动。
一行人僵持在电梯门前时,电梯下来了。
“叮”的一声,门缓慢开启,从中走出西装革履的几人。
沈言珩走在最后面。
一身白色西装,黑色领带,西装白如雪,常人驾驭不了的颜色,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味道。身子挺拔,即便走在最后面,旁人也能一眼注意到他。
廖暖看到沈言珩时,还愣了一愣。
下一秒,眉开眼笑。
她和沈言珩还真是有缘呢。
廖暖目光下意识往沈言珩旁边看。
都是些穿着西装的老板,只不过大部分都已大腹便便,没沈言珩年轻,也没沈言珩好看。大腹便便的几人对着沈言珩谄媚的笑。
有点狗腿。
其中最惹眼的是个女人。
所有人中唯一的女人。
穿着小西服,黑色长裤,妆容精致干练,长得也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连笑容都是点到为止。
一看便是社会精英,与廖暖本应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然而廖暖看见女人后,脸色却忽然变了。
沉冷,也忘记乔宇泽还抓着自己的手腕。
这女人算是她半个姐姐,叫廖诗。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她与廖暖同父不同母,廖诗的母亲是廖维然法律上认准的妻子,也是温雪芙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幼时,廖暖还不懂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以为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孩子的父母都一样,想念廖维然时,便眼巴巴的去找他。
即便廖维然对廖暖并不好。
廖维然是极力反对温雪芙生下廖暖的,他对温雪芙都可以绝情,对廖暖更是没有其他感情可言。
有两次和廖暖遇到,都是冷着脸装不认识,更别提廖暖找上门了。
廖暖去找廖维然那天,她才真正意识到,母亲做了多么令人羞耻的事情。
廖暖被廖维然一家,以各种嘲讽的言语,赶出家门。
她还清楚的记得廖诗对自己、对温雪芙的辱骂。她骂她是野种,骂温雪芙是婊/子,只会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家庭。
而彼时还不懂这些的廖暖,不争气的哭着反驳,一遍遍的说自己不是野种,徒劳的不准廖诗骂她的妈妈。
当然,长大后的廖暖对这些记忆十分冷淡。
她知道温雪芙做的事情为人不齿,她能理解廖诗的辱骂,换做是她,她恐怕会骂的比廖诗还激烈。
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没谁能接受的了。
能理解,但无法对廖诗的辱骂保持沉默。
这件事不只是温雪芙一个人的错,要说错,廖维然也没办什么好事,要骂两个人一起骂,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他们一起受着。
她私心的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所以再往后遇到廖诗时,廖诗的冷嘲热讽,她都一一还回去。
总的来说,从前她和廖诗之间,是各自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廖诗也看到廖暖。
她对廖暖这个“野种”没什么好感。只是听说廖暖和温雪芙也有多年不联系,她现在也没必要再和她争论什么。
冷哼一声,当做没看到。
扭头浅笑,和沈言珩低语了几句。
廖暖这才明白,沈言珩要谈的合作对象是廖诗。
廖诗的确是女强人,办事能力强,几年前白手起家创建公司,现在已经小有规模。从这一点上,廖暖是真心实意的佩服她。
沈言珩回了她什么,廖暖听不到。
原本想和沈言珩打招呼的手收了回去。
廖暖这才发现乔宇泽也在看沈言珩,还没松手,慌忙抽出自己的手,穿好衣服,推着杨天骄,往人群里靠了靠。
好在人多,沈言珩应该没有看到他。
两伙人擦肩而过时,廖暖低着头,避免沈言珩看到自己,即将进入电梯时,一只手却蓦地放到她衣领后,廖暖被沈言珩从人堆里提了出来。
廖暖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时,乔宇泽几人都已进了电梯,只有她还站在门外。
沈言珩一手揽着她,回头冲那几个合作商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今天聊的很愉快,剩下的手续,我会让助理过去办齐。”
廖诗人愣了愣。
秀眉蹙起,盯着廖暖看。
廖暖人在沈言珩怀里,知道廖诗还在看着,局促的拍了他两下,沈言珩没松手。和这几个合作商交代完后,低下头看看廖暖,又看看乔宇泽。
脸色微冷,十分好看。
廖暖知道沈言珩八成是看见乔宇泽拉着自己了。
眼巴巴的解释:“乔队他是,他是……”编不出来理由。
沈言珩脸色更差。
冷眸盯着廖暖看了一两秒,微俯身,一字一顿:“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写检讨。”
这一俯身,两人挨的近了些。
廖诗忽然想到,方才在饭桌上,沈言珩虽然客气,但眼梢带着寒意,对他们的态度也冷淡。但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他眼角寒意消散了。
他开始笑。
笑意虽淡,但周遭的气压已和电梯里完全不一样。
廖诗是通过其余人牵线,才能坐在包间和沈言珩一起吃顿饭,她在争取他的投资。
初见沈言珩时,被他的容貌和年龄惊了一下,细聊几句,发现他是个办事稳妥的人。
廖诗自身是个女强人,心理年龄甩同龄男性好几条街,她喜欢沈言珩这种沉着冷静的人。更何况他还有张可以让少女们魂牵梦萦的脸。
一天的相处,廖诗对沈言珩已经很有好感。
只不过沈言珩人偏冷,在饭局上,并不喜说话。
廖诗和廖暖还有个妹妹廖清,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找工作,廖诗觉得沈言珩的年龄和廖清正相配。她一直认为,女人还是找个大自己几岁的人好。
既为了公司,也有私心,廖诗想把廖清介绍给沈言珩。方才在饭桌上,托和沈言珩有交情的王总提了几句,沈言珩却没什么反应。
旁敲侧击后,拒绝的还很直白。
廖诗现在才明白,沈言珩的冷淡是分人的,他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已经有女朋友。
只不过这个女朋友的身份让她有点惊讶。
对于廖暖这个妹妹,她压根没正眼瞧过,只知道她在调查局工作。廖诗的母亲是典型的传统妇女,温雪芙的事情刚刚发生时,她还劝过廖诗,别对廖暖太过分,毕竟孩子没错。
所以她也只是言语上嘲讽下廖暖,并没做什么别的事,否则凭她的性格,肯定忍不了。
这一点上,廖暖和廖诗有点像。
廖诗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二人。
王总还没见过廖暖,看见两人似乎很亲密,还惊了惊,奇怪的问:“这位是?”
沈言珩的低语停住,转身拥着廖暖走过去。
廖暖不太想和廖诗在这种场合下撞见,努力往后躲,却抵不住沈言珩力气大。
被拉过去时,廖暖还被沈言珩揽在怀里。笑笑,云淡风轻的介绍:“未婚妻,廖暖。”
其余“总”们惊呆。
廖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礼貌的笑笑,没往廖诗那边看。
廖诗的眉已经扬了起来。
一分钟前,她还想告诉自己,沈言珩这种成功人士,身边怎么可能少女人,廖暖也许只是他众多女人的一个。现在沈言珩却直接把廖暖拉过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告这是他的未婚妻。
也对,那么亲密的举动,还有他眼尾的笑意,都是真的,怎么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寒暄几句,沈言珩留下,其余人离开。
廖暖这才敢完全放松。
她对廖诗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并不是怕她,只是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对廖诗母女是有亏欠的。
虽然插足别人家庭的不是她,但温雪芙毕竟是她母亲。
廖暖收了目光,瞪了沈言珩一眼:“你干嘛拉我出来,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是你未婚妻?”
她只考虑到廖诗。
沈言珩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不然介绍你是我的炮/友?”
廖暖:……
都要被沈言珩气笑了。
她顺手抱住他的胳膊,往外走:“我还要和同事聚会呢,你不跟他们一起走?”
沈言珩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好像是你刚刚发信息说要去别墅。”
“我随口说说的,我们怎么也得吃两三个小时,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我吧。”顿顿,廖暖眉眼一弯,笑起来,“对了,你明天几点下班?”
沈言珩低头:“这取决于我想不想上班。”
廖暖:……
沈言珩这个班上的真是随意极了。
有合作去谈,其余时间也基本上不留在公司,与公司相比,他在酒吧的时间反而更多一些。
廖暖继续道:“杀梦琳的凶手抓到了,明天我放假,你没事的话我们出去玩吧?”
梦琳案告破,上头特意批下来的假期,廖暖这个才刚上班没两天的人又跟着沾光了。
沈言珩瞟了一眼她的胳膊。
刚才在电梯门口时,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其实是她胳膊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血迹。血迹虽然不明显,但也足够说明她是受伤了。
然后才看到乔宇泽抓着廖暖的手腕。
当时心里很恼,但忍着没发作,他怕酒店经不住他的折腾。
沈言珩皱起眉,伸手抓起廖暖的手腕,声音冷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廖暖无所谓的晃晃胳膊:“没事,小伤,谢云他……哦,谢云是杀梦琳的凶手,图书馆的管理员。他想跑来着,我过去轻轻的阻拦了一下,他拿刀砍我,什么人啊。”
撇嘴抱怨。
没敢说是替乔宇泽挡的。
沈言珩:……
廖暖这个人,越活越像小孩。
沈言珩轻叹口气,转身推着她往电梯走:“行了,你先上去吧,吃完给我打电话。”
廖暖抬头看他:“你在这里干等着?”
沈言珩微笑:“放心吧,我会摇个妹子去房间里等你。”
廖暖点头:“好,等着我们一起斗地主,你们不准先玩。”
沈言珩:……
伸手将廖暖塞进电梯时,后者还笑眯眯的冲他摆手。
……他最近是不是太和蔼了点?虽然是玩笑话……但她不能表达一下吃醋不满?!
廖暖这顿饭吃的有点开心。
倒不是因为难得有时间出来聚会,而是想到沈言珩在楼下等着她,笑容莫名灿烂。
连乔宇泽都注意到她的不正常,想到方才与沈言珩偶遇,和沈言珩冷淡的目光,心思一暗,到底没开口问她。
倒是杨天骄,十分不满。
夹了一大块鱼肉往廖暖碗里塞:“赶紧吃,堵住你的嘴,不用撒狗粮了!”方才沈言珩单独将廖暖拉出去时,两人的小动作让杨天骄受到一万点伤害。
其余探员跟着大笑。
自从廖暖和沈言珩在一起后,他们对return的敌意似乎也少了许多。
廖暖笑眯眯的接下杨天骄的肉,还温柔的道了声谢。
杨天骄:……
气到爆炸。
还算欢乐的包间,唯独简蓁没怎么开口,只偶尔看看廖暖,勾唇一笑,火焰的唇色妖媚十足。
廖暖在包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无视掉他们要去唱歌的请求,先行开溜。
一溜出包间给沈言珩打电话,电话接通时,廖暖已经坐上往下去的电梯。
简单的汇报了自己的位置,沈言珩丢过来轻飘飘的两个字:“上来。”
上去?
廖暖望了眼电梯的棚顶。
疑惑在沈言珩丢过来一个房间号后止住。
廖暖:……
这家伙真的打算拉个妹子和她一起斗地主?
出了电梯,改乘上行。
酒店五楼以上全是客房,走廊长,房间多,装修也豪华。廖暖盯着门牌号走了一圈,才找到沈言珩开的房间。
敲门前廖暖还在想,要是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让他去出家。
结果门一开,她人便落到沈言珩怀里。
沈言珩刚洗过澡,穿着酒店配置的黑色长袍睡衣,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人被沈言珩抱住的一瞬间,廖暖想到一个成语。
自投罗。
下一秒,唇被堵住。
一个绵长的吻。
某些事做多了,廖暖也不会像最开始一样害羞不好意思。沈言珩的手抚上来时,她也顺势解开他腰间的腰带。
只挽了一个活扣,轻轻一扯便开了。
廖暖推了推沈言珩,俯身过去,在他精致的锁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让他平时力气那么大。
沈言珩被她咬的不耐,弯腰横抱起,往床上走。
廖暖拍他:“洗澡——我还没洗澡。”
沈言珩顿住。
瞥了脸颊通红的廖暖一眼,扬眉:“我帮你?”
廖暖:……
我帮你?
那她今天还能从浴室里出来吗。
廖暖到底没能从浴室出来。
沈言珩沉沦,她跟着一起沉沦,现在倒是明白这档子事是真的舒心健体的,挺好。
他还没忘强调,这是对廖暖“红杏出墙”的惩罚。
如果用这个来惩罚……那廖暖这辈子大概都不敢出墙了。她嫌累。
折腾到后半夜,直接睡在酒店,第二天,沈言珩带廖暖回别墅。
许是昨晚折腾的有点久,廖暖第二天起来时,腿下又开始痛。
怎么走都痛。
廖暖想,她如何哪天和沈言珩领证了,一定是奉子成婚。
再一次来到别墅,廖暖的首要任务是玩。
痛痛快快的玩,将所有能玩的娱乐设施都玩一遍。一圈转下来,廖暖玩的都有点累。
这些东西都是沈言珩年轻时喜欢的,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廖暖站在投篮机前投篮时,他坐在一边喝咖啡。
翘着长腿,看着廖暖怎么投都投不进,越看越开心。
在连续四次都没闯到第二关后,廖暖回头,眼巴巴的向沈言珩求救。
沈言珩微笑:“厉害,你是怎么做到十个球都往篮子上砸是不进筐的?”
廖暖:……
皱眉:“你别总说我,你来给我通关试试啊。”
沈言珩挑眉,不上廖暖的当。
廖暖回头继续投。
投了没几下,指着左上角的数字问:“那个8是什么意思?”
沈言珩端着咖啡,瞥了一眼,答:“这台机器的最高纪录。”
廖暖“哦”了一声。
表面平静,内心惊涛骇浪。
她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38分。
瞎投都比这分高。
廖暖不死心:“是谁啊?我要去拜他为师。”
沈言珩冷笑:“我不收你这么笨的徒弟。”
廖暖:……
先前看他扔垃圾时,倒像是个会打篮球的,但是……
这机器一定是坏的,或者他们实现调过数据,廖暖明明记得,世界纪录好像也才一千多分。
她还特意上查过,说什么七百多分可以练习,八百分以上是身高体力加天赋了。
廖暖不信:“你们这个机器,投中一个给十分吧?”
沈言珩“噗”的笑出来:“那你岂不是连四个都没投上?”
廖暖:……
贬低沈言珩还是贬低自己,这是个问题。
沈言珩被廖暖拉着去做示范,连拽带拖拉到机器前,沈言珩还十分不满:“我昨天辛勤了一晚上,现在哪有力气投什么篮?”
廖暖:……
怪她。
廖暖抢先按下开始键。
九个篮球没了阻板,有顺序的滑落,沈言珩随手拿起一个,轻轻一抛——廖暖觉得他是放进篮筐里的。
速度逐渐加快。
廖暖看着看着,嘴巴成了“o”字型。
沈言珩不光手的速度快,投的也准,标准的投篮姿势,没有一个投到外面。
廖暖看的眼花缭乱。
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宝贝,好像满足了多年的看篮球赛的愿望。
第一关过去,沈言珩超过通关分数一大截。
廖暖还呆在原地。
沈言珩轻轻呼了一口气。
投篮到底是个需要体力的活,沈言珩虽然体力不错,但连续投了几百个,额头也开始冒汗。顺手将篮球扔给廖暖,不投了。
廖暖愣了一下,丢掉篮球,跑过去嘘寒问暖。
“沈先生,您累不累,我给您按摩按摩胳膊呀?”
沈言珩:……
“渴不渴,咖啡凉了吧,我给您再冲一杯?”
沈言珩:……
“饿了吗,今天我请您吃晚饭?”
沈言珩:……
十分克制的看了一眼廖暖:“不用,晚上好好表现行。”
廖暖:……
留在别墅吃过晚饭,尤安将沈言珩叫走,廖暖一人去沈言珩的卧室。
上次虽然来过,但没有特别记房间,廖暖在三楼转了一圈,没找到地方。
只好下楼去找沈言珩。
沈言珩正倚在玄关前抽烟。
烟雾缭绕。
尤安远远的坐在一边,正说着什么,面色严肃。
廖暖本想问清具体位置走,但走过去时,却听尤安提到廖诗的名字。
“廖诗是廖暖的姐姐,同父异母,两人的关系不太好,不过这几年没什么联系……珩哥,虽然廖诗的能力是不错,不过她毕竟和廖暖……还要合作吗?”
廖暖想起,先前廖诗是去拉沈言珩的投资的。
那天在酒店大厅里,沈言珩注意到廖暖的不正常。
在往后躲,不知道躲什么。
要和廖诗合作,必定会摸清底细再做打算,这一摸也知道了。
沈言珩还真不缺这点利益,他身边也都是些极其护短的人。
廖暖在一侧听了片刻,转身上楼。
上楼时碰到敏琦,这一次终于顺利的找到房间。
廖暖先去洗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琢磨着廖诗的事。
恨谈不上,感情也没有,好像没什么必要特意为难她。从前廖暖也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掺和上一辈子的事,但现在却不太想。
都是过去的事了。
有的时候,过去了这三个字,格外好用。
*
廖暖没想到廖诗会约自己见面。
她以为她和温雪芙断绝关系后,与廖家一家人也断绝了关系,不应该再有什么联系。在酒店与廖诗的碰面纯属意外,如果她知道廖诗会在那里出现,她估计不会参加什么聚会。
廖暖不太想和廖诗见面,但后者态度坚决,她也只好同意。
两人约在市中心某知名小店。
廖诗的公司在市中心某座楼里,她孤身一人将公司打拼成现在的规模,也实属不易。
廖暖提前二十分钟过去,没过十分钟,廖诗也来了。
都不是喜欢迟到的人。
廖暖浅笑,廖诗过来时,廖暖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想,过去的事过去好,她现在过的不错,不想再为过去的事情纠结。
廖诗也算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一坐下,便直截了当道:“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虽然说是道谢,但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更像是来兴师问罪。
廖暖勾勾唇,声音静缓:“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合作的事。”廖暖秀眉紧了紧,大概是不喜欢廖暖的特意回避。她道,“谢谢你没暗中做手脚,让我和沈言珩能顺利合作。当然,我本人不认为这是应该道谢的事,但我妈非得让我来谢谢你。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要不是太懦弱,也不会被你妈欺负成那样。”
一提到各自的“妈”,硝烟四起。
虽然也有许多年没见过温雪芙,但廖暖护短的本性还没改,笑容灵动许多:“还好,我妈也只是随便展示了下个人魅力而已,没想到你爸和我妈一样渣,两个人渣到一块去了。”
廖诗表情凝固,看着廖暖不做声。
四目相对,各自沉默。
两分钟后,廖诗却“噗嗤”笑出来。
她现在大概能确定,廖暖还真是她的亲妹妹,都喜欢吐刀子。
年龄小时针锋相对,现在都是二十多岁奔三的人,有些事情不想再折腾。
要她和廖暖正正经经的说话,她还真办不到,廖暖大概也是如此。
廖诗笑道:“说的也对,我爸是挺渣的,他这辈子都对不起我妈。”
廖暖微笑:“他也对不起我妈,不过我妈也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扯平了吧。”
从今往后,廖暖和廖家,大概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