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约素低笑了一声。
应该是了，心里有些感动。
接着似随意问道：“你最后和他们是怎么商量的？”程家人的贪婪,怎么总得在程禹杰身上扒下点东西来才会松口啊。
程禹杰放开曲约素，勾了勾嘴角,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从兜里拿出一堆东西,然后展开在曲约素面前。
存折和一纸协议书。
曲约素先打开那纸协议仔细看了起来。从头看到尾,大概有几点意思：
程禹杰有义务负担几个孩子的学杂费,一直到孩子们没有能力或者不想考学为止；
程禹杰有义务负责程老二和程大娘的养老及生病、丧葬等产生的相关费用；
程家人不能无故未经同意擅自离开梨树村找到部队或者程禹杰婚后的家庭。
还有一些其他琐碎的小事。
看完,曲约素瞪大眼睛：“他们竟然同意呢？”尽管和程大娘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曲约素多少明白,在程家,能拿事出主意的是那位。
她可不相信那些人没有发现程禹杰最后几条防的是什么,而程家人会心甘情愿被束缚在小小的梨树村。现在程禹杰还在军校,可是将来程禹杰毕业,回到部队，如果升职,那些人会不想着来沾光。
可是现在这张纸下面明明白白盖着几个人的手印和签名，除了几位当事人，还有村长及程家辈分最高的一位长辈。
“一开始当然不同意。”程禹杰回答得没有犹豫。
“后来怎么同意了？”很是好奇。
程禹杰并没有卖关子：“我只是告诉他们，如果不同意,那么我只负责我该负责的人，其他人跟我没关系。如果我爹还要闹，那大不了我脱了这身衣服！”声音低低，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
这可以理解了，程老二再不满意这个儿子，也不能毁了儿子的前途，毕竟程禹杰不在部队待了，回家可是彻彻底底的农民了。他们的所有想要的都会完全落空，还不如按这协议上的来。
接着，曲约素又打开存折，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仿佛知道她的疑惑，程禹杰解释道：“以后你每个月按照协议上商量好的数目，将钱寄给我大伯娘，逢年过节要是领了票，我也会拿过来给你！”
曲约素一脸呆愣，这是都交到自己手里了？
像是知道曲约素在想什么一样，程禹杰笑道：“对，以后我把这个家都交给你了！”眼睛含着深情，毫不遮掩的□□裸的注视着曲约素。
惊讶归惊讶，曲约素却不是扭捏的人。其实在曲约素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人，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程禹杰将一切都交给自己，还是让她心中多了些亲近感。让程禹杰放下了心中的大包袱，曲约素操劳一下又何妨。
程家的事说完，程禹杰忽然红着耳框，有些扭捏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给你的！”
这是什么？放在曲约素面前的是一个不大的盒子，她有些惊讶。这是程禹杰给自己的礼物？
拿过盒子打开，而后忍不住说出声：“是手表！”小巧精致，新颖的蝴蝶扣样式，一看不便宜。看着曲约素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到最后，满心满脸都是幸福的小泡泡。
只是，想到这只表的来历，她有些苦笑。其实她并不需要手表，上一世除了智脑，她也并不习惯佩戴任何饰品。这和平时从事的工作也有关系，天天在实验室里忙，瓶瓶罐罐的，带着东西也不方便啊。
虽然如此，但程禹杰的这份心意还是让她动容的。或许，选择这个男人真的很不错，起码，他的心里都是自己。
程禹杰有些忐忑，他不清楚曲约素会不会喜欢。这块表还是一个战友陪着自己去买的，那人也给自己老婆买了块比这便宜的国产手表。这块是进口的，价格上贵了些，可他却觉得戴在曲约素手上会很好看，所以买了。
“要不要我帮你戴上？”
曲约素将手伸出去。
程禹杰从盒子里拿出手表，打开表带，戴到了曲约素的手腕上。
两个人都看着那只手表，越看越喜欢，然后相视一笑，此刻的智商已经是直线下滑，跟俩傻蛋一样。
最后，曲约素象征性的心情很好的说：“以后再买这么贵的东西，要提前申请，可不许乱花钱。”
程禹杰很老实的用力点点头：“坚决服从领导命令！”还很象模象样的抬手敬礼。
曲约素笑容柔和：“德行！”
很好，这一刻，空气里都是彼此的味道。在夏日的午后，情人间的窃窃私语，是最好的放松。
和每次一样，程禹杰有时间都会先将曲约素送回曲家。这次，因为时间太紧，也只是送到路口转身回学校了。
曲约素走在回家的路上。也碰着几个相熟的邻里。虽然和他们不熟悉，但是有着原主的记忆，倒是各个都叫得出名字来。
“宋叔叔好。”
“张阿姨好。”
“哎，出去玩了，现在回家呢。”
打完了招呼后，曲约素听着身后传来有些人的小声议论了，虽然声音小，但是凭她的精神力，还是可以听得到。
“听说孩子流了……”
“谁说不是呢，造孽呦……”
“没看出来，老陈竟然是那样的人……”
曲约素眉头皱了皱，走过陈家门口时，果然里面有声音。
从里面传来哭泣声。
“哭什么哭，孩子都被你克没了，会哭。我们陈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陈母尖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
“妈，不是我！”甄珍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绝望。
“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和清源的孩子啊！我怎么会……”
周围静悄悄的。耳朵里全是陈家人的声音。
“够了，哭丧呢，烦死了……”这是陈清源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和厌恶。
“啪！”剧烈的巴掌声后是陈母尖厉的声音：“让你嚎，会哭，你瞎跑啥，你个丧门星，陪我大孙子……”然后是陈母捶打甄珍的声音。
……
听到这里，曲约素加快脚步，推开自家的门。
曲家人都坐在客厅里，曲父曲母脸色有些奇怪，而白婉婉看到曲约素回来，赶紧将身子坐正，缩在曲浩然身边。
“小程回去了？”孙延芳先开口。
“回去了，你们坐在这里说什么呢？”曲约素先是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另一边。
“造孽啊！”孙延芳感慨道。
“怎么了？”曲约素心里猜到应该是和陈家的争吵有关。
孙延芳本不是个会说人闲话的，这事她觉得面对女儿也不知道先说什么。
倒是这会白婉婉活了过来。
“隔壁那位，流产了！”白婉婉边嗑着瓜子，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对于白婉婉这小人得志的样子，曲约素还真是有些不喜欢。但是现在还等着这人说话呢，便接着问了句：“甄珍？”当然，是谁她早知道了。
“嗯嗯，听说送医院也没救回来，流了好多血，太可怕了！”白婉婉翻了个白眼，没有间隙的诉说了自己知道的部分，有些夸张的说。
“那怎么会没有了？”曲约素下意识地问着。
白婉婉耸耸肩，她也不知道呀，她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又没有跑出去外面，怎么能知道呢。当然，她现在不知道，很快知道了，因为这事还是她妹妹给引起的呢。
曲约素默，心想如果你把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可能会更好。
“好了，这事是能说嘴的吗？积点德吧！”不管陈家人多不厚道，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现在忽然这么没了，人家能不伤心吗？
教训完，孙延芳又道：“你们晚上都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曲约素没多少兴趣，摆摆手：“你问爸、哥和嫂子吧，我随便！”
曲涛也是一样的态度。
曲浩然要了道南瓜烧肉，而白婉婉呢是以酸辣口味为准。
自从被曲约素威胁后，这段时间她明面上还是很安静的。
和外面很多人的吃食比起来，曲家这饭菜已经算是丰盛了。毕竟家里几个人都有工作，连在上学的曲约素也有自己赚钱的门路，所以平时的伙食上曲母是不会节省的，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位孕妇。
这学期开学后，宿舍里人的关系似乎更融洽了。彭影经历过上学期的一些事，现在倒也和大家相处的不错，没有再红过脸。
而班上呢，金燕子依然独来独往。不过有些让大家意外的事，班长闫肃又和何香香走到一起了。
“这闫肃是杠上自己班上的女生了？何香香那样，不知道说什么呢，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小娜充分发挥自己生活委员的特色，低声在曲约素耳边说。
曲约素疑惑：“何香香怎么呢？长得也可以啊！”何香香以前是跟在金燕子后面，老是低着头，大家都注意不到她。这学期和闫肃走在一起，活泼了很多，清清秀秀的，是皮肤有些黑。
“品质不好啊！”杨小娜快人快语。
曲约素听着台上老师讲课，有些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切：“王八对绿豆，闫肃那人也没多好！”
杨小娜一想，这倒是实话，毕竟金燕子成今天这样，始作俑者是谁，闫肃又不是不知道。想到这里，她又义愤填膺的吐槽道：“呸，渣男！”
曲约素：……